陆玉龄落下了一滴泪,说:“现在也只有你能陪陪我了。”
李铭道:“玉龄,是不是陆太太又欺负你了?”
陆玉龄道:“在那个家,我总像一个外人,从前还有你在,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你也在外工作了,我一进那个家,就觉得很冷。我原来觉得在外头不开心,回家了就好,可是不是的,阿铭,你知道吗,我真的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对我?”
“妈妈希望我嫁给她好朋友的儿子,我不想她失望,我终于喜欢上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突然就跑出一个女生,就像太太当年从妈妈手中抢走爸爸一样。这像一个噩梦……妈妈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想忘记他,可是我现在做不到……”
陆玉龄泪流满面,伏在李铭肩头哭泣,李铭咬了咬唇,说:“我也希望看你笑,你笑着多好……”
李铭永远也忘不掉,他母亲去逝的那一年,他极不愿和人交流,他住在陆家,一日放学后,那个小女孩让他去抓回她的波斯猫。从前,大小姐是他不能靠近的人,但是那之后,他们常常一起玩,他就是她的小跟班,她让他做什么事,他都愿意,而她有什么东西,也愿分享给他。她笑起来,好像冰冷的世界都温暖起来。
……
海潮表明了给肖家一个星期来说服肖明诚,这个星期她也不见他。
紫绫便决定这一个星期好好的陪海潮,至少每餐吃饭和晚自习时都会陪她,而男人暂时都走开,不要烦她们。
肖明朗觉得自己非常冤枉,十足十的躺枪,可是老婆觉得自己是海潮的天使,他有什么办法?
肖明朗工作之余,晚上就把火气发泄在肖明诚的头上。
找了他陪他玩剑道,本来他是和老婆在星期三晚上,星期天上午会来剑道馆玩的,两人原来都是“武林人士”,在现代也只有这项对战竞技和他们从前接近一些。
肖明诚本就不的擅长此道,结果被肖明朗一连串的劈刺,整得够呛。眼见时间都快到十一点半了,肖明诚连喊着不玩了,被虐的时间也到了。
忽然,肖明朗的手机响起,他听出是老婆的电话铃声,忙接了起来。
“二少爷,是我……紫绫出事了……”
……
海潮正在学校医务室外来回走着,她实在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们念书非常刻苦,所以晚自习也是比较晚的那一批人,当时林荫大道上行人较少,有也是三两个结伴,相隔较远的。
她们结伴要返回宿舍区,王子轩就突然从树后跑出来了,对着她破口大骂。
当时她们全神戒备着王子轩,紫绫还警告王子轩不要接近她,可是没有想到背后还有一个人,突然朝她们泼强酸。
幸好紫绫机警,抱着她滚倒在地。那突然出现的歹徒也没有泼准她们的脸,冬天的衣服比较厚,泼了好一些在紫绫身上。
歹徒终于泼完了强酸,就拿着一把水果刀攻击,当时海潮完全吓傻了,她也不会武功。紫绫是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扑倒,手上擦伤,脚也扭伤了,最可怕的是当时强酸浇进冬日的衣服,非常痛。
紫绫强撑着对付狠狠朝她进攻的歹徒,海潮拼命的呼救,然后王子轩朝她扑过来,抓住她的头发要把她的脸往洒在地上的强酸上按。
海潮被扯掉了很多头发,怎么也挣脱不了王子轩,紫绫顾不了那个歹徒的攻击在千钧一发时来救她。她拖着伤抓住将王子轩的手臂一扭就咔嚓一声,王子轩痛倒在地,可是那歹徒也在紫绫背上划了一刀。
之后,学校保安赶来,几个校友也路过,另一个歹徒逃跑,而王子轩被紫绫擒住。
海潮坐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落泪,这时三个警察来向她问话,她向警员简要说了经过。
这时肖明朗和肖明诚就赶到了,肖明朗抓住她,问道:“紫绫呢?紫绫怎么了?”
海潮也是蓬头垢面,眼泪涌了出来,说:“紫绫她伤得很重,是强酸,还有刀伤……都是我没用!我怎么就那么没用!是我连累了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肖明朗说:“你的账,我再跟你算!”
肖明诚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凭什么怪海潮?”
肖明朗怒道:“我老婆是多强悍的人,要不是有人拖后腿,她能受什么伤?”
“那我也不许你骂海潮!”
肖明朗才懒得理会他们,看着急诊室内有人,在门前想要敲门,又怕影响到医生处理,只急得手足无措。
肖明诚只抱着海潮安慰,说:“你没有受伤吧?”
海潮说:“我没有什么重伤,当时王子轩抓了我,要毁我的容,紫绫为了救我,才被那歹徒划了一刀。”
肖明朗道:“王子轩?还有一个人是谁?张彬?”
海潮摇了摇头:“那个人跑了,但是应该不是张彬,身材不一样。他蒙着面,我看不到他的脸。”
肖明朗道:“你们学校的安保工作是怎么一回事?”
海大白天时并不会禁止游客进入,只不过一般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前门后门大门小门好几个门,确实难以统计。白天的时候,各大校警处都有人,但是到十一点后,值勤的人就很少了。
肖明朗喃喃:“我不会这么算了的,真当我是什么人呢,敢动我老婆……”
海潮说:“王子轩的目标是我,紫绫是我连累的。王子轩是彻底恨上了我,不然不会想用强酸毁我的容。”
肖明诚心头后怕,说:“这件事,也足够警方将他定罪坐牢了吧?”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说紫绫的强酸烧伤已经被清水和中和剂冲洗,背上的划伤被清洗止血,现在要送往医院进一步治疗。
紫绫爬在病床上被推出来,急救车已经到了,肖明朗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肖明诚和海潮跟在他后头。
紫绫淡淡一笑,和肖明朗说:“哎哟,让你看笑话了,本姑娘‘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充话费送的,一两个小蟊贼都对付不了。”
肖明朗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紫绫说:“你妹的!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吗?不怪犯罪嫌疑人的变态,怪受害者不小心?人家有坏心,我小心有用吗?”
肖明朗柔声劝道:“你好好休息,不要那么多话。”
紫绫骂道:“我怎么不能说话了?本姑娘正值此关键时刻,丑话跟你讲清楚!我背上、腿上要是留疤,你也不许偷看别的美女的美背、美腿,不然我阉了你,然后自己养鸭子过!”
肖明朗说:“我岂是那种人……养鸭子也挺烧钱的,你现在也没钱……”
紫绫叫嚷着:“我不管!我不管!离婚!分割财产!我要包养鸭子也不要被你嫌弃!”
肖明朗说:“我的姑奶奶,我要是有一分二心,你也拿强酸把我泼了就行了。”
“不行!泼了你,我不是要负责任了吗?对着一个毁容丑男一辈子,不如抹脖子算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肖明朗就差一点跪下了。
紫绫道:“暴露了你的真实内心了吧?七年之痒提前那么多?你对我没有爱了,只有不耐烦的敷衍!负心汉呀,陈世美呀,花心大色狼呀,我的命好苦呀!离婚吧,你这个花心大色狼我不要了!我要找真爱去,我刚刚认识几个北京的帅哥。你签字吧,别耽误老娘的青春……”
肖明朗说:“你说的都是哪跟哪?是不是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帅哥,有了外心,借题发挥?我告诉你,公子我什么人没有见过,为了不牵连无辜男子,你少给我打这种主意。”
紫绫正被抬上了车,几个家属朋友都跟了进去,紫绫还哇哇大叫:“你吼我,你吼我……没有爱的婚姻就是这样的……海潮,听姐一句话,前车之鉴,肖家的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没有爱的婚姻要不得,你看看他那种嫌弃原配的陈世美的嘴脸……”
海潮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紫绫,其实肖明朗也没有见过。紫绫穿越多少世,除了死亡之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她都是自信从容的。
这时候一方面意外打击了她对现代的身手的自信;一方面她是绝世美人自然也爱惜容颜和身体的,她是真的伤心,可是她伤心的表现不是哭;一方面她真的很痛,她忍了很久了,所有痛苦和抑郁需要发泄出来;最后一方面,她不想海潮花时间在自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