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情好,一天盘一个,一月也三百多钱呢。”陆山闻听很是意动,他之前农闲的时候给人打短工,多得时候一天也不过十个钱,还很少有活。
“手上利索的人,一天能盘三个。”陆安指指炕,她说的是主家把坯摔好的情况,若是连着摔坯一块,那一个炕能到二十几钱。
“等地里活忙完了,大妹你教教我。”陆山人实诚,没那么多心眼,要是聪明人就得想东想西,或怕陆安不教、或怕陆安要学费什么的,陆安也喜欢陆山的实诚,因为他虽然实诚,却不傻善良。
“累了半天了,阿兄你快回去歇着吧,这边我看着弄就成。”陆安没好意思多耽误陆山的时间,大中午的,谁不想睡个午觉歇歇啊。
“成,那我回去了。”陆山转身去拎院子里跑的欢实的孩子,都把墩儿拎到怀里了,又给放下了,“墩儿跟你睡吧,阿娘那得睡着了,省的打扰她。”
“行,让她留这儿吧。”陆安没出门,自然没有看到陆山的动作,在陆山心里,墩儿已然是陆安的孩子了,陆安应该多带带,用她阿娘的活说,叫培养感情。
“去找你阿母吧。”把墩儿往屋里推了推,陆山拎着福生大步出了门,还顺手把院子门关上了,陆安这个房子的院子不算好,只是一些碎石头摞起来的,只能简单的防一下野兽什么的,想要防人,还差了点。
陆山那边的院子则更差了些,只是篱笆围的,篱笆还坏了不少,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还养着牛,自然不放心。
“墩儿,过来睡觉了。”铺好床,陆安闻闻身上的味道,到底没有直接躺床上,她现在要躺了,等晚上,这被子就没法要了。
“睡觉,阿母。”墩儿疯的满头大汗,稀疏的头发杂乱的粘在脖子额头上,看得陆安都替她难受,这样能舒服?
“墩儿,阿母给你把头剃了好不好?”陆安拉了块毛巾给她擦汗,十分有人权的给她商量,“剃了头舒服。”
墩儿闻言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懂,陆安嫌弃的看了眼墩儿的衣服,三两下就要给她扒了,就是新换的衣服,出这么一身汗,不洗洗也得馊了。
自诩有些干净的陆安,把墩儿扒了一半的衣服又给穿上了,她是不可能让她不洗澡就上自己的床的,那就只能再给她穿上。
提了两桶水,陆安就这灶里仅有的一点儿柴火热了下,摸着略有些烫手,这才倒了水把墩儿光溜溜的扔进去,又没有肥皂和沐浴露,就只能简单的洗洗。
仔细的把墩儿搓好,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陆安觉得她整个人都白了,拣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包着她,干脆的把她头发给剃了,还特意在后脑勺留了一小撮。
摸着墩儿的小毛茬,陆安很是满意,“来,摸摸,这下是不是凉快了?”
“嗯,凉快。”摸摸自己头顶,墩儿咧着嘴笑的开心,软萌的样子很招人喜欢,捏了一把墩儿的脸蛋,陆安把她放到床上,“睡吧。”
到底是没带过孩子,就说了这么一句,陆安就出门自己洗澡去了,她还得把墩儿和她的衣服洗了,不然,她好说,墩儿可就没衣服穿了。
她没用热水,直接从井里打了水就当头浇下,凉爽的感觉很是上瘾,痛痛快快的洗了澡,陆安勤快的把她俩的衣服洗了,她倒是想不勤快,可满是汗臭味的样子,她实在受不了。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江琰,陆安想着她白皙的皮肤,她不会连出汗都是香的吧?
第8章
洗完衣服躺到床上,陆安却没了睡意,脑子里满是江琰走来的场景,她竟有些想她了,想她将来会和自己一起躺在这张床上。
伴着无厘头的乱想,陆安进入了睡眠,只不过睡得很不好,她的梦里也是江琰,是她有些温凉滑腻的肌肤,是她身上清爽怡人的香气。
再次醒来,陆安出了一头的汗,身上也粘乎乎的不舒服,想到梦里的场景,陆安不禁晃了神,手指无意识的捻动,好似还能感受到肌肤的滑腻。
“阿母。”墩儿不知何时醒了,整个人滚到陆安怀里揪着她的衣襟腻歪,软糯的声音惊醒了陆安,“阿母,想吃糖。”
“明儿吃,今天不许吃了。”陆安拍拍墩儿的背,想要去看看外面的衣服有没有干,却被墩儿哼唧着揪的死死地,无奈只得重用衣服裹了她出门。
“衣服还没干,回去再换吧。”陆安摸摸还潮湿的衣服,就这样抱着墩儿出了门,墩儿依赖的样子,让陆安恍惚感觉自己真是她的阿母。
“阿娘,墩儿的衣服呢,她身上的我给洗了。”陆安刚进院子就喊冯氏,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进门先叫娘。
“在屋里呢,我给找找。”冯氏起身进屋,墩儿从不到一岁开始就是和她睡得,一是李氏又有了身孕,二是想从小教,免得大了不好说。
“墩儿,你咋没头发了?”福生本来蹲着玩呢,见陆安坐下,人也跟着凑过来,稀奇的摸着墩儿的头发,“姑姑,墩儿的头发呢?”
“墩儿的头发剪了,凉快。”陆安手痒的摸了一把墩儿的头,好摸的很。
“福生也想剪,好热的。”福生指着自己的头发,眼巴巴的看着陆安,陆安却没答应,现在是不禁止人剪头,却仍有些人,认为剪头是对父母不敬,她虽然身为长辈,却不好做这个主。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冯氏拿着墩儿的衣服出来,就看见她们三个其乐融融的样子,很符合她心中的想象。
“没啥,就是我看墩儿头发不太好,寻思着剃了可以捂捂。”陆安可不敢说,我就是嫌她留头发麻烦,看着不舒服才剃的,她虽然应一声阿母,却没尽过一天阿母的责任。
“剃了也好,之前吃的不好,头发跟杂草似的。”冯氏抱过去墩儿给她穿衣服,还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剃了好好长长,头发得乌黑才好看呢。”
“喏,阿娘你看,我还给她留了一小撮呢,正好扎个小辫。”陆安指指墩儿后脑勺上的一小撮头发,很是得意,“我听人说,小孩子留个小辫,就拴住了,能图个好兆头。”
“拴住好,拴住了小鬼儿就勾不走。”冯氏笑呵呵的回屋取了红线给墩儿扎上,还给她编了编,“福生年纪大了些,就不剃了。”
“听您的。”陆安点点头,她对给孩子剃头并没有什么执念,是属于一时兴起,“福生翻年就六岁了,剃了是不太好。”
“好了,我们墩儿可真好看。”冯氏给墩儿理好衣襟,就让她下去玩了,也不知是洗澡的原因还是剃头的原因,墩儿整个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阿娘,咱家的镰刀呢?我上山看看,捡些柴回来。”陆安起身伸了个懒腰,她那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点儿人气,现在天热还好,等天冷了,更难过。
“镰刀?你阿爹拿走了,他去地里割那些倒得苞米杆去了。”冯氏从屋里拿了两根麻绳递给陆安,“你也别走太远,就在近处捡捡就成,这几亩地的苞米杆就够烧的了。”
“我知道,我就是上去看看,闲着也是闲着。”陆安把绳子系在腰上,又拿了个小背篓,她想去看看山上有没有吃的,要是碰到个兔子野鸡什么的,就更好了。
她腰上的匕首不似之前送给墩儿的那般华丽,只握柄上有着几道防滑纹,看着很是朴实,送礼都拿不出去的那种。
山是无名山,因为在村子后边,村子里的人都叫它后山,后山不高,却丛林密布,村子里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深入,因为它紧连着的就是巴里山脉,巴里山脉号称纵深八千里,是大陆上有名的山脉。
后山的外围是安全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陆安在外围绕了半天,柴都没捡到几根,更别说其他的了。
瞅瞅内围,明显的比外面阴暗不少,陆安自诩手上有几分本事,便生了进去探探的心,找了个地方藏好背篓,拔出匕首,陆安小心的往里探索。
高大的树木遮蔽着阳光,林间充斥着腐烂的味道,进去一小会儿的功夫,陆安没发现什么吃的,倒是遇到了几条蛇。
攻打涿郡的时候,她曾有幸跟过一个老斥候,那老斥候是猎人出身,教会了陆安不少东西,下套自然是其中一项。
陆安又往深处走了走,寻了个自以为的好地方做套,她准备套点肉吃,套还没做好,她已经在心里给猎物想好了十几种不重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