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他知道这个消息了没有。
程东新接着道:“说来好笑,他们都打听解元是哪里人,去哪里报喜呢!”
程邶新满脸的开心,“我晓得!”
“蒋菁云是我们的同窗,我在书院见过几次,很有棱角的一个人,原来是镇国公家的独子,不知怎么到了苏州,前两年又回书院读书,青妹妹你听过么!”
青姐儿撇撇嘴:“表哥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
心中欢喜不得了,云哥儿果然中了,真好!
秦氏见儿子不受待见,出声道:“我们莫说外人,这么大的喜事,得好好庆祝庆祝不是?老太太,您看,是不是摆几桌席,唱两天戏?”
程母笑眯眯的点头道:“是要摆两天酒席,蓉丫头,你看着办吧,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秦怡蓉听事落到自己头上,也笑盈盈的上前禀报道:“恭喜老太太,还有一喜呢!”红着脸不说话。
大丫头绸儿跪下道:“恭喜老太太,夫人,我们大奶奶已有三月的身子了!”
秦怡蓉红着脸道:“一点小事,本想月份大了再告诉家里,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就这么嚷嚷出来!”
程母更是开心:“好好好,我程家后继有人了!快给你们奶奶看座!”
程栋新小心翼翼扶着秦怡蓉坐下,“我的奶奶,有身子了这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这么不当回事!我就等着你给我生个儿子呢!”
秦怡蓉扭过头不说话,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捏了他一下。
程东新又转过来对程母道:“祖母,你要心疼心疼您大孙子,我这么大年纪,只有一个女孩,大奶奶还不容易有了身子,肯定是个男孩,得让她好好养养才是!”
程母点点头,蓉丫头操持府里的庶务,是累了些,那就先歇歇。
二太太,你看府里你和大太太两人忙得过来么?
秦氏心中暗恨,嘴里却笑道:“可算盼来了,母亲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秦怡蓉接嘴道:“辛苦太太,等四弟妹进门,太太就可不用劳累了!”
秦氏看了看秦怡蓉道:“你四弟妹那还是没影子的事情,再说,哪有新妇进门就管家务的!”
秦怡蓉心中怒骂,所以自己不也是新妇就接管家务,忙得小月了两次,要不是有姐儿依靠,自己哪里还站得住脚。
脸上却笑道:“太太多教教就会了。太太晚上可在家,我让绸儿把对牌送来?”
秦氏笑道:“也好,你好好养胎就是!”
青姐儿观察在座众人,大太太一点也不上心,好似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程母静静的坐着,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秦氏想了想又对程母笑道:“母亲,家里几个姐儿也大了,不若让他们练练手,怎么样?”
程母点点头:“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他们还小,时不时叫她们过去听听理事也就罢了!”
晚间回到载厚院,翠竹好奇道:“奇怪,秦大奶奶怎么舍得不管家?”
李嬷嬷嗤笑一声:“也就是你们小姑娘不知事,只看得见当家的风光。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程府这么大一家子,每日花销不晓得多大,偏偏四公子又是造的的,一丝也不愿意将就。
那么大一家子,都是吃祖上的,也没个新的进项。
我看秦大奶奶是个聪明的,乘早丢了这个烫手山芋。”
青姐儿想起上世的艰辛,摇摇头道:“你莫要多管闲事,管好我们自己就行!”
翠竹伸了伸舌头:“我也就这么一说。
云少爷怎么还不回来,要不姑娘先歇下,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青姐儿转头看了看自鸣钟,已经响了十一下。
“不了,我们再等等,百灵,你先煮好醒酒汤,准备两个清淡的小菜,我同他贺一贺。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过两日就出发去游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去把我给他做的袍子拿来,还有领口没绣好,我趁这会子功夫做完!”
翠竹不再相劝,又点了两盏等,陪着一起做着袜子。
云哥儿一进门,就看见这么一副埋首等夫归的画像,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却还张嘴抱怨:“姐姐真是的,什么针线非得大晚上做,看熬坏了眼睛,谁敢娶你!”
青姐儿伸手揉揉发酸的脖颈,将完工的衣服往篮子里一丢。
“好心确当驴肝肺,怕你冷着,赶着给你做件袍子游学穿,你不要就算,我剪了它!”
说着拿起剪子就要铰。
云哥儿听说是做给自己的袍子,早就往前一窜,伸手把袍子夺了过去。
拿在身上比划,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恰恰合适。”
青姐儿坐着生闷气,云哥儿拿着袍子还在絮絮叨叨,这个暗纹绣得挺好,衬我。
斜眼看见青姐儿还在赌气,将衣裳递给翠竹,站到青姐面前,深深的作了一揖:“姐姐,我错了,不该胡乱说话!”
青姐儿还是不理。
云哥儿伸手将她的脸拜正,看着自己:“今晚是特特回来收拾东西的,明儿一早卯时在书院,夫子带着我们几个同窗就出发了。”
“我不在的日子,姐姐要照看好自己,没事带着舟弟,去校场上跑跑马,保重好身子骨。
虽然这衣裳是做给我的,我还是要姐姐以后少做这些伤神的物件,交给绣娘做也是一样的!”
“我只愿姐姐身体安康,万事合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青姐儿愣愣的听着他婆婆妈妈的吩咐许多,张张嘴,万千语言只化为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 26 章
云哥儿有一瞬间的犹豫,去他的游学。
心思转而定下,大丈夫要有所抉择。
展演一笑:“姐姐可是舍不得我走,那我不走好了!”
青姐儿脸一红,恼怒不已,起身将云哥儿推出门外:“赶紧走,赶紧走,再也不要回来。”
云哥儿笑道:“我一定回来过年,你不要牵挂。”
院子里回荡着云哥儿爽朗的笑声。
云哥儿不在的日子,青姐儿每日带着舟哥儿读书,骑马,好不快活,只是夜神人静的时候,会算着云哥儿走到哪里?
十月初三,上京下了第一场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青姐儿早早的起床,心里忧心云哥儿衣裳可还暖和,正要带着舟哥儿去给程母请安。管家来报,苏州来人了。
原来是父亲身边的大管事林安。
林安上前行礼:“几年不见小姐少爷,已经这么大了!”
青姐儿往边上一让,请林安坐下说话:“安叔叔好,天这么冷,难为你们还来,快喝口茶暖暖。
可是父亲有什么交代?”
林安押了一口子茶:“圣上命老爷回京任职,老爷命我现将物件钱财搬来,他交接完公事随后进京。
还请大小姐示下,家里人口大部分都跟着来了,现还在院中等候,是怎么安排?”
林平开口道:“姑娘,老爷来了,我们再客居程府,怕是不太妥当。
再说这边也住不下这么一大家子人。”
青姐儿想了想道:“还是先挤挤,安置在这个院子中,旁边新盘的宅子还有两个小院子可以住,将他们安置在那边,等父亲到了,禀明外祖母,再搬回林府,林大叔,你先去把林家老宅修葺一番,好等父亲入住。”
物件先不要拆车,清点完拉到库房里看好。
两人称是。
舟哥儿心中开心:“姐姐,父亲来了,我就可以出去外面玩了么?”
青姐儿搂过舟哥儿笑道:“自然,等父亲一到,父亲必定会求圣上,让鉴真大师给你施针,你好了后,我再也不拘着你。”
“父亲怎么还不到呢?”
青姐儿牵着舟哥儿站在廊下,看着翠竹等人忙进忙出的收置东西,心里欢喜,“快了,最多两月,父亲必定可到。”
“走,我带你去和外祖母禀报一番。”
程母院中,程母笑眯眯的道:“好,姑爷也来了,这次我们青丫头可不用哭鼻子了。”
转而伤心:“可怜我的苦命的女儿,怎么就早早的去了!”
程邶新想到不日林青玉就跟林父还家,不能时时再见,心里郁闷,不由得讨好道:“表妹,今儿我同窗约我去北山赏雪,你和舟弟要去么?”
程思琳眨巴着眼睛笑道:“四哥哥只邀请请姐姐和舟弟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