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并未让他再说下去,便一记手刀,将术雪砍晕了过去。
月忆君看着晕过去的术雪,示意月影将他带下去休息。
然后冷冷的吩咐玉颜:“传我口令,发动所有楼中暗探,用塑云画的画像复刻后,分批发下去!就算是把整个玥都翻过来,也要找到我要找的人!”
“楼主,这样……”
“如何?风华是我们的亲人,我要你去便去!”她自己何尝又不在崩溃的边缘……
刚刚术雪跪着求她时,她不敢告诉他,韵旖楼暗探,一个人的搜寻能力可以坻上十人,她真的不敢告诉他……希望有多渺茫。
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明白,或许最后……找到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第19章
当天夜里,出城的一支人马,终于探到了消息。
“城郊三十里外的破庙里。”
“人可救到?”
“秦江拿人质威胁,我等近不得身。”
“人质怎样?”
“这……”
“怎样?快说!”
“只能算还活着了。”
月忆君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什么叫只能算活着?:“给我备马,我亲自去!”
“也给我备一匹马!”术雪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站在月忆君身后,一双眼睛通红,即便在晕了过去后,睡梦中他也不得安生。
他爱他,真的比想像的要深千万倍……他就要失去他了……他害怕到眼睛发疼,心里发疼……
一路策马出城,术雪和月忆君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埋伏,术雪身上本就有伤,与他们缠斗,简直要命。月忆君武功不差,可人数太多,加上为了护着术雪,休力也消耗得历害,要不是白支离后面带了一队人马赶来,也不知有几分胜算……
来到城郊庙外,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庙的周围有强烈的血腥气,不只一个人,有很多人死在了附近,术雪只觉得脑中还有一根弦拉扯着他的理智,他真的快疯了,特别是闻着这些血腥味时……
一行人背靠背打着掩护走着,时不时就踩到浑身是血的尸体,每翻过一个尸体,看着那陌生的脸。术雪都庆幸着,还好,不是他的阿华。
可他看到风华时,他宁愿那些尸体是他的阿华,因为太惨了,惨到让人心惊,让人害怕,让他发狂,心痛欲死……
他的阿华被吊在庙的中央,嘴唇坚难的上下蠕动着,赤裸的身上全是血,没有一处完好的肤皮,顺着脚趾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指甲全都被剥落,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这个人活着,也只能算活着……
秦江站在旁边,笑着看着因为愤怒脸部表情己接近扭曲的术雪:“你来了,干吗还带这么多人过来呢?对了,你这个小狗还真好玩,怪不得你喜欢呢?滋味真不错……”
“秦江!”
“哦?忘了告诉你,这三天我可是‘里里外外’地照顾着他呢,在我身下,他还边挣扎,边叫你的名字呢,真是刺耳得很,我下手你也知道的,从来不知轻重,弄成这副模样也不是我想要的。”说着还用舌头舔了一下风华满是血污的脚趾,被吊在上空的人,己经没有任何生气,被这样一弄,只是微曲了脚趾。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的动作,说明那个人己害怕到绝望了……
第20章
术雪只觉得血气上涌,他要发狂了,他想杀了那个站在他面前的无耻之徒,他想要他死,死!!!
可是阿华还在他手上,他要拼命的忍着……
“秦江,你想要什么?你放过他,我都给你?”术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事实上他的整个心都在颤抖,想着有个人奄奄一息,等着他解救他,他只能让自己做到可靠……
“我要什么?我当然要将我在狱中受到的,百倍千倍的还给你们!”说着秦江笑了起来,如陷入癫狂,怨毒的眼神紧盯着术雪“术雪,你喜欢这个小狗吗?他可是爱你爱得要死了,他可是自愿上我的床的呢!还记得在韵旖楼你为他脱下一件件衣服吗?他也这样为你做了?是不是觉得很感动?”秦江啐了一口口水“可我觉得恶心!只有贱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和你这种脏东西在一起吧。”
秦江笑得肆意,嘴里的话也越发恶毒,他从不相信爱这个东西,或者说他从未体验过……或许开始他也曾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去乞求别人来爱他……可他发现,所有人最爱的不过自己,装做的情深意寿在很多东西面前不可一击……
所以他没有爱,也乐于毁坏,他没有恨,只独留疯狂……
看着风华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仍叫着术雪的名字的时候,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愤怒都来得更快……
何况是他们将他逼上绝路的,他在狱中受的苦他要他们还回来……
…而且他从来都不会记他欠别人的,只记别人欠他的…
他爱自己,不爱任何其他!
术雪快要绝望了,他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整个心都被揪着,吊着的人,血“嘀嗒、嘀嗒。”的流下来,每一声都冲撞着他的心……
秦江说什么,怎么不堪,他都已不在乎了,只有那个人,是他失去不了的。
白支离率领的人马和秦江的人在外厮杀,月影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受了伤的月忆君。一个出狱不过三天的人,竟然筹集了这么多的高手,真的是令人胆寒……
秦江有风华这个人质,无疑把术雪完全操控了……
“你把自己的腿废了,我把他放下来,怎么样?”秦江说着递给术雪一把刀,戏虐的看着这个己经快要被自己逼疯的男子,那困兽般的眼神……没错,就是这样……
这一条腿只是个开始而己……
明明是很痛的,可术雪觉得麻木,将那把刀送进腿里,他一丝犹豫都无……
“好了,快放他下来!”
心里系着另一个人,心里也只为那个人痛着,冷汗从额头冒出,他也只是哑着嗓子让秦江将己遍体鳞伤的他的阿华放下来……
绳索应声而断,风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闷哼一声,躺在满是茅草的地上,痛苦的蜷缩着满是血污的身子。
理智的那条弦一瞬断开,术雪拖着血流如注的腿踉跄的走向他的阿华,匆忙急切,却力不能及……
明明就只有几步,他却走得比他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第21章
可还未触碰到心心念念之人,便被人粗暴地踢开,秦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术雪:“真脏啊,非要我动脚,我可没说让你碰他,当然呢,也不是不可以。”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个钳子:“用这个,把你的指甲全拔了。哦~,记得叫大声点,我听着高兴了,就让你碰他。”
术雪拿过那把钳子,对极至痛感的恐惧令他发颤,可是只要看着地上的人,他便觉得无所谓了。
一个,两个……他几乎痛到晕厥,血与冷汗俱下,满手的鲜血与疼痛的眩晕感让他甚至分不清那个是已被自己拨了指甲的手指,偶尔弄错,便是钻心之痛。最后一个被拨下,他几乎尽了所有力气,然后用手肘撑着整个身子,爬向风华,爬向他的阿华……
明明自己也痛得要命,但是他颤抖着身子将地上那个瘦小的人抱入怀中时,细心的脱下外袍为他披上时,所有动作都是轻柔的,怕碰到他……怕他疼,所以他轻得近乎克制。
既便自己也那么疼……所有都不在乎,只有这个人了,全都是他,从心到身,每一处为他痛而痛,他几乎不是自己了,是爱的傀儡,自甘沉沦……
从未想过有这么爱他……真的从未想过……
他的阿华啊,除了那张脸被刻意保护,身体何处不是残破的?
他搂着他,悲伤得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留痛苦的呜咽……
他低下头细碎地亲吻着他的嘴角……过了很久,才沙哑出声道:
“阿华,我来带你回家。”
本来在他怀里发着抖的人,听到那句话,安静了下来,好像是在回他“好”字一般。
即便痛苦得生不如死,只要听到那人的声音,即便是模糊的,都可以得到安定。
秦江就那样站着,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冷笑出声:“很好,情深不寿也到时候结束了,现在……”,秦江转过头不可思议看着自己射腹间的箭,抬头看来人――白支离一袭红衣如血,手执弓箭:“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现在是你,接下来就该是你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