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就坐在那里,Top出场的时候摄影师给了祝就一个镜头,观众席惊叫一片,解说也随之跟上,说明了祝就身份的转变。
祝就没什么表情,知道镜头扫到自己,也对那些欢呼置若罔闻,趁着裁判检查设备的空当,祝就甚至还看了眼手机。
下一秒,成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成泉拿出来看了眼,祝就问他无不无聊。
成泉很久没有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电竞的氛围了,他觉得还是有些怀念的,“还好。”
成泉站在台下看了一整场BO3,朱雀的bp依旧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眼的点,也没什么错处,身边有工作人员说起朱雀的执教历史,说“Top1.0版本算是朱雀执教生涯的天花板”。
Top1.0即是成泉和祝就那个五人队,那时候他们的打法激进,容错率低,每一场都拉满了观赏和技术性,也是全身心的相信对方才能够有这样的操作,只要怀疑一点点就难以达到满意的效果,而队内最亮眼的便是成泉和祝就的双狙击手组合。
那时候只要谈到Climber,别人第一反应就是Arbor,反之亦然。
但是只过了两年而已,那五个人就没有一个还在打比赛了,一代人的青春结束了,还会有下一代,他的名字留在过往。
记得成泉退出的原因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记忆还是停留在成泉的巅峰时期,因为他消失得太突然,那些不好的记忆反而没有那么深刻。
成泉看着Top打完了Bo3,在Top2:0终结了比赛之后,镜头给到每一个队员和休息区的教练和轮换队员们,最后给到观众席的灯牌,摄影师镜头一切,成泉刚好离开摄影死角,恰好以移动的身影出现在区域明显的观众席前,格外明显,成泉没注意,还往祝就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看到祝就的背僵直了,下一秒,他猛地站了起来,往成泉的方向看过去。
有人捕捉到了成泉,往成泉这边看过来,祝就又高,移动的时候就好像是人群中的电线杆一样,想藏都藏不住,他冲到成泉面前,拉过他,往侧门带。
成泉愣住了,直到观众席有人说了他的名字他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祝就将成泉的手腕握得很紧:“不是在后台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成泉跟着祝就飞快地走,“想到现场体验一下。”
“他们会拍到你,这是实况直播。”
祝就径直将成泉拉到了后台走廊角落的独立休息间,看上去没人使用,祝就关上门,好像在担心什么,还落了锁。
“他们要是看到你,肯定会认出你。”
“你会被推上舆论的。”
“成泉,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
成泉拉住祝就,把他往自己这里一带,祝就一米八七的个子一拉就被拉过去了,他和成泉的身体贴到了一起,休息室有点小,他们干脆在门边拥抱,祝就把成泉压到墙上,用力抱紧。
“没关系,祝就,拍到了也没关系。”成泉觉得祝就有点紧张过头了,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就这么着急,“你才是应该担心,刚刚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拉我离开?”
祝就不回答他,紧压着成泉站着,成泉被他挤推在墙上,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祝就一个人,成泉顿了顿,伸手去环住了祝就的腰,仰头吻他。
“要是被问起来了…你怎么说?”成泉含糊着问祝就。
祝就跟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一边亲一边断断续续说:“无所谓,你想要我怎么回答都行。”
“他们问你,旧队友再次出现在比赛现场,您的心情如何?”成泉笑了一下,“到时候你应该说,我很激动也很兴奋,大家都看见了,我是冲上去的。”
祝就弯了弯唇角,“好吧。”
“对于昔日队友您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祝就沉默了一下,将成泉抱起来,抵在墙上,仰着头,仰望他。
“我爱他,一直都是。”
他们隐约能够猜到实况转播后如果真的引起公众注意,那祝就必然要被追问一番,但此刻他们什么都不管,他们在狭小的休息间里接吻,小心地控制着不要发出声音,谁也没有说话,祝就的手圈在成泉腰后,用全身温度跟他交换。
亲了没一会,祝就的手机响了,他在成泉面前接起来,俱乐部的人问他在哪,“全世界都看到你拉着成泉离开了,现在网上隐约有舆论发酵的意味,你们在聊吗?”
“嗯,我们在聊。”
“那之后再说吧,待会还有一场,你要是坐不住就不要过去了,我怕赛后采访会找你。”
祝就说好,挂了电话又跟成泉腻到一起去了。
成泉还是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跟祝就太亲密,喊了停,“我有话跟你说来着。”
祝就停了下来,问他:“什么?”
“就是…关于这两年的事情。”
祝就看着成泉。
“我这两年其实…当初离开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轮换和状态低迷,或者是被人骂打得不好,其实是因为我父亲生病了。”
祝就眉心蹙起:“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谁也没说,朱雀都不知道,我去跟我继父借了一大笔钱,那几年打的积蓄也很快花光了,最后我爸还是走了,我身无分文,先是换了城市打工,然后出了国。”
成泉没说自己被卖的事情,“这两年我知道自己回不去,所以很少想你,怕想到就…难受。”
事实上他在青春期跟祝就的那一段感情的迂回和输入占据了他生命中很大一部分比重,成泉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忘记,就更加不敢想起。
他害怕又是他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原地。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重逢的时候也是,你一直对人很好,我以为你只是看我可怜才会带我走,所以那段时间很偏激。”成泉说,他感觉到祝就的呼吸和心跳,“如果是我想错了,那祝就…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能。”祝就回答得很快。
“那你…以后就不能关着我了,我不会离开你,你要让我出去工作。”
祝就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现在你养十个我都没有问题,但是我是个男人,我也想要靠自己找个工作养家,我不搬出去,跟你一起住成吗?你得让我出去啊,我总是绑在你身边怎么办?”
祝就将脸埋到了成泉胸前,蹭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成泉笑了,揉着祝就头发,“我不走,你放心。”
祝就还是没有答应,他的手从成泉衣角下面探了进去,用自己的温度熨着成泉的皮肤,他摸到成泉被薄薄皮肤包住的骨骼,在心里默默数着。
成泉说话的时候胸腔会震动,压在他肚子上的手会感觉到起伏,祝就专心地感受,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研究。
成泉知道祝就的安全感已经被自己炸碎过一次,也无法想象这两年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等自己,所以成泉想要循序渐进,给祝就一点时间。
“那让我来证明,好不好?证明我不会离开你。”成泉抓着祝就手臂,亲到他眼睛,“让你来判断,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第22章 (22)
之后的比赛祝就没有过去,在比赛结束后队员返回休息室的时候发现祝就已经坐在里面了,有神经大条的队员看着祝就的脸,问了句:“祝教,你心情不错啊?”
朱雀早知道发生了什么,闷不吭声坐到了座位上。
Top打了最后一场,正在计算比赛积分,最后Top的积分位列联盟前三,鉴于今天队员们表现良好,朱雀准备带他们在回俱乐部前吃顿好的,祝就没跟着去,结束后就直接去胡放休息室找成泉。
胡放卸了妆,站着跟成泉说话,成泉靠坐在沙发上,祝就一进门他就看到了。
“祝就来了,我正问arbor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就我们几个。”
祝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要。”
他走过去拉成泉,没拉起来,成泉按着祝就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可是我答应胡放了。”
祝就微诧,看了眼胡放,胡放举起双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去吗?”祝就低头看着成泉,成泉点头,“好,那就去吧。”
他们一起在一家普通饭店吃了饭,除去朱雀不在之外,曾经的队友都坐在自己身边,推杯换盏感觉从未曾分开过的样子令成泉觉得内心酸涩,多喝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