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和小曾都回头跟时颜打招呼。
穆青递给他一瓶水,等他缓过劲来才问:“去哪里?”
“哈?”时颜拧开水,莫名其妙看着他,为什么要问他去哪里?
穆青不耐烦的收起手机,紧皱着眉头说:“你不是要打工吗?地址,送你过去。”
“啊!”时颜心里流过一阵暖流,笑着说:“今天临时取消了。今晚没有打工,要回去学习关于鸡尾酒的知识。”
说完仰头喝水,眼角余光看到穆青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欣喜若狂。
至于吗?
放下水,时颜不好意思的没敢看穆青露骨的笑容,说:“你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穆青抓过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说:“没有,先去吃晚餐。”
看他这么高兴,时颜不忍心打击他,只好说:“不能太晚,我还要学习。”
穆青撇嘴,“不就是鸡尾酒吗。你来问我,我可是行家。”
“真的?”将信将疑看他。
“那是当然,我在国外好几年,参加的party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场好吗?而且,跟bartender——”说到这里立刻急刹车,咳嗽一声,改变口气说:“我之前有几个朋友专门承接宴会酒水制作的,跟他们学了不少。”
时颜装作没听到他前面一句话的最后两个词,无所谓的点头。
见时颜对自己的过去□□完全不感兴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穆青多少有些气馁,说:“家里的酒柜里藏着各种各样的酒——”
话没说完,意图明显的正襟危坐瞥一眼时颜,明显等着他自己开口。
时颜觉得这个人挺幼稚的。
算了,金主爸爸花样多,他这个被包养的还能怎么着,配合演出呗。
“那我可以看看那些酒吗?”不一定要喝,至少知道那些酒长什么样,有个大概印象。
穆青打蛇上棍,指自己的嘴唇,“120分。”
见时颜犹豫,于是增加砝码,“我可以教你调酒。”
时颜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只要有心,还怕学不到东西吗?
不过,看对方那故作镇定的模样,以及满含期待的眼神——
做金丝雀的,本来就是要满足金主的各种需求,要体贴入微,还要温柔可人。
总之——
靠过去——
迟迟没等到时颜贴上来,穆青扭头没耐心的把人捞入怀中霸道的按住他的后脑勺。
时颜抓紧穆青的西装领子,待到穆青放缓力道,便闭着眼睛享受,手指无意识的拨弄他衣服上的胸针。
大约是太无聊了,又,大约是在蜜月期,一切都还那么新鲜刺激,在车上一直断断续续接吻。
幸好穆青早就升起了车上的隔音板,不然,可真是太尴尬了。
在住处附近的法国餐厅用的晚餐。
吃完饭结账前,高层餐厅外突然亮起璀璨的灯火。
是晚间的音乐灯光秀。
穆青在账单上签过字后问抻着下巴望着窗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颜,“要不要看一会再走?”
这个位置正好能把整座城市数十栋表演灯光秀的大厦收入眼中。
时颜留恋的看一眼窗外色彩绚丽的灯光,摇头,“走吧。”
穆青看一眼腕表,说:“现在还早,我让李叔他们把车开回去,我们步行回家吧,正好消食。”
时颜没反对。
沿途花坛中种了很多木槿花和三叶梅,都正值花期,路灯下的花朵色泽艳丽,生机勃勃。
时颜与穆青肩并肩走进住宅区大门。
“对了,穆大少,”时颜想起来问,“你下班不和朋友们相聚吗?”
穆青想了想,手插在口袋里说:“一起胡闹的倒是不少,真正交心的一个都没有。”
十六岁被父亲发现是同,打包扔到国外前曾经反抗过,躲到那些所谓的朋友同学家里,但是那些人被父亲的雷霆手段一恐吓,全都把他给卖了。
到了国外,也信誓旦旦的跟那些人插科打诨,要打飞的聚首一起玩耍,然而不到一年,就陆陆续续断了联系。
那段时间穆青陷入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中。
“人生难得碰到一个知己。”时颜说了一句,自己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发现自己的性向后,就习惯了与同性异性保持距离。
“不如,穆大少,我们做朋友吧?”突然心血来潮的提议。
穆青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不要!”
时颜一哽,讪讪说:“也是,穆大少这样的身份——”
穆青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出电梯压在墙上气势汹汹的吻住。
时颜气短,腿软的往地上缩。
穆青放开他,问:“你会跟朋友这样吗?”
时颜被他揽着腰靠在他怀里,摇头,轻声说:“监控——”
走廊上有监控,会被看到。
穆青抱着他,“没关系。”反正这一层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层管理员白天会过来打扫家里面,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人影的。
回到家里面,穆青带时颜打开家里的酒柜,拉着他介绍里面的酒,每一种酒都打开一瓶让他品尝两口。
好在做基酒的高浓度酒就那么几种,并不难记,只不过,品牌太多,每一种口味浓度不同,还是需要好好的品尝把握。
晚上九点,时颜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看着穆青姿态优雅的为他调简单的混合酒。
家里有成套调酒器,穆青做起来也十分熟练。
这是两人搬进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处,之前几天都匆匆忙忙的。
家里的老式留声机里放着黑胶唱片,百年前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游荡,颤巍巍的歌声,让人的灵魂都变得慵懒。
穆青调了一杯青色的酒,在杯沿放上两片薄荷叶后,食指中指夹着杯脚推给时颜,笑着对他说:“时颜。”
时颜接过酒,看着香槟杯里面流动的浅绿色液体,微微的气泡发出沙沙声,有股很淡的花香,抬头看穆青,问:“我?”
穆青点头,将三段式摇壶洗干净放到搁置架上,勺子,杯子冲洗干净擦干,放回原来的位置。
“尝尝看你自己的味道。”
一一盖上酒瓶盖子,双手撑着台面微笑看着面色酡红的时颜。
时颜先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了一下,之后抿了一口,“很淡的口味,有薄荷的清香,起泡酒的喧嚣。我看到你放了10毫升的黑朗姆。”
“再喝一口。”穆青鼓励他。
于是时颜兴味盎然的喝了一小口,随后便羞红脸,说:“有种粘稠的浓香味在嘴里回味。”
难道自己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吗?”穆青笑着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将里面剩下的酒仰头喝掉,声音低沉沙哑的,“甘甜,又有着薄荷的冷香。时颜!”
吧台边开的是背景灯,暧昧而模糊。
时颜不知道从对方嘴里吐出的是酒的名称还是自己的名字,只看到对方温柔的弯腰将吻落在自己眼睛上,鼻尖上,以及唇上。
真浪漫!
一杯独特的鸡尾酒,被冠以唯一的只属于自己的名字。
带着花香的吻是缠绵的。
缠绵悱恻大抵如此。
头脑昏沉的,与穆青隔着吧台接吻,旁边花瓶里的一丛马蹄莲想必是今天才换上的吧,还有着露水的气息。
做了两次,考虑到时颜的身体承受能力,穆青没再勉强他,抱着他洗干净后抹上药,两个人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
“穆大少,平时工作忙吗?”迷迷糊糊趴在穆青胸口,时颜半眯着眼睛随口问。
黑暗中,穆青捏捏他的耳朵,“不忙。老头子怕我搞砸,没敢给我太多事情做。就是每天要跟着他开会,很烦。”
“估计是想先让你在公司里混熟面孔,一步一步接手吧。你家里就你一个?”
穆青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无所谓的说:“正房就我一个,其他外面的私生子谁知道有多少。反正我爸妈都装聋作哑,各自掩饰得很好。”
“穆老先生不喜欢你?”
“噗!”穆青笑着搂紧他的腰,“别叫他老先生,还没满五十呢,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算得上是独子吧,却是个同,要不是我外公家势力够大压住穆家,估计他早就想把我换了,把外面的123456私生子领进门。”
“他跟我妈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
怀里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的,穆青睁着眼睛揉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人的耳垂,一时间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