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亚瑟时他身上还包扎着绷带,当然弗朗西斯也是,阿尔弗雷德自己却没受什么伤。那两个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争吵着,亚瑟认为公平且不太苛刻地对待德/国比较妥当,但弗朗西斯双手一摆,说他的上司可不这样认为。他们失去太多人民了,也在不知道在哪个战役时受到严重的侮辱,而这次要结结实实地讨回来。
阿尔弗雷德无聊地听他们争辩一个上午后,他比较赞同亚瑟的意见,所以那时他很英雄地站在亚瑟这方说话,注意到亚瑟因此多看了他几眼。
阿尔弗雷德对他眨眨眼,但亚瑟却马上转过头,不再理他。
第4章
In your eyes, I shake, pray, and burn.
在你的眼里,我见到自己置身火中。
亚瑟在私人方面,没有对阿尔弗雷德特别热络过。那时他们更加的疏离,所有事情都只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公务接触罢了。一次大战结束后,因为法/国方面坚持对德/国的苛刻赔偿,使得美/国不太高兴,
并扬言不再参与欧洲事务。而也因为大战的缘故,身为当时世界金融中心的英/国元气大伤,对领土与的控制力也削弱不少,经济方面出现衰退。
阿尔弗雷德知道,世界的重心将会慢慢从欧洲转移---或许即将转移到自己身上。对此他很满意,他乐于看到自己的人民享受更多的利益,也对于自己的地位提升感到雀跃。他与他的人民进入了爵士年代,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象是流畅诙谐的音符,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相比之下,欧洲还笼罩在战后复苏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快乐起来。
身穿剪裁适宜的西装,背心,衬衫,阿尔弗雷德就像这个国家里每个生气勃勃的青年一样,他的脚步欢快,牵着女士在舞池里旋转,脸上闪耀光彩。亚瑟正与其它重要人士对谈。许多国家参加了这个宴会,他们都是忙碌了一天后又马不停蹄的在这个『会后宴』里忙着打好关系。
跳完一曲,阿尔弗雷德离开舞池走到一旁拿了杯香槟,不期然发现亚瑟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他背对着自己,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
在阿尔弗雷德宴会里,他可不允许任何一个落单的人。于是他又要了杯香槟走了过去。
「很不错的宴会,是吧?」
阿尔弗雷德放下酒,「好不容易打完仗,就好好的玩一玩吧?就算你是个古板的家伙也不例外喔。」
亚瑟瞪他一眼,拿起酒轻啜一口,「过度铺张浪费,不会有好事。」
「咦?我以为经济自由主义是从你那传过来的?」阿尔弗雷德嘻皮笑脸地说着,不意外看到亚瑟的眉头皱的更深。
「不错嘛。」亚瑟说,「小鬼以为自己要起飞了。」
「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
亚瑟默不作声。阿尔弗雷德耸耸肩,「下去跳个舞如何?」
「今天我的双脚不太想折磨自己。」
「噢。那真遗憾。我本来还想看看传说中的『绅士』是怎么跳舞的呢。不过也许你就跟我想的一样,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是虚张声势吧,哈哈哈。」
「如果你对此有所疑虑,那倒是不必。」亚瑟低头笑。阿尔弗雷德有些讶异他竟然没被自己激怒。
亚瑟离开座位,将自己的领子拉了拉,使他们更为挺立。
「也许你那愚蠢的脑袋已经不记得了...但你的舞是谁教的,你不知道吗?」
阿尔弗雷德转了转眼睛,「似乎是你教的。但更多时候是我自己磨练出来的。」
「真是强烈的个人主义。」亚瑟说,「跟一个自我中心的家伙共舞,你的舞伴们也真不幸。」
「噢,柯克兰先生,我并不想跟你扯些弯弯曲曲的话题,毕竟现在是个应该好好放松的宴会。」阿尔弗雷德回答,他望了一眼舞池,乐队似乎又将开始新一轮演奏。亚瑟也往会场中央瞥了眼。
酒都喝完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阿尔弗雷德回过头看向亚瑟。
「让自己开心一点吧。」阿尔弗雷德好意地说,「不然眉毛会越来越粗的。」
亚瑟忍下即将出口的脏话,维持良好风度优雅地离开。
『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的背影想。
接下来的时光他又跳了不少曲子,却没发现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站在二楼的栏杆处,视线不曾离开自己。
阿尔弗雷德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认真地阅读着政务官寄给他的文件。他已经看了一个下午,也该起来活动一下了。揉揉眼睛,转身看向身后的窗外。隔壁的小姊弟正踢着红色小皮球,他们的养的牧羊犬跟在一旁欢快地追着。一会儿后女主人打开草坪的洒水器,小弟弟在这个小型阵雨里吼叫着冲锋陷阵,牧羊犬也奔跑在水滴中,长而卷的毛湿漉漉地挂在身上。
阿尔弗雷德微笑,不禁想到或许他也可以养个宠物,这样一来这个房子应该会更加热闹,如果亚瑟来这里时他们就可以一起牵狗去散步,到公园丢盘子让牠去追。亚瑟搞不好还会织个毛毯还是什么给他们的狗,反正他就会那些针线活,实在怪得不得了。
政务官说过他下班后会过来一趟拿他已经处理好的公文,他现在还有一些空档,所以他决定再一次打电话给亚瑟。上次堪称『愉快』的通话后,阿尔弗雷德对于和好这档事有强烈信心,情况好的话,也许他将要打出的电话能成功邀请亚瑟来他家赞叹一下新装潢(顺便证明换掉窗帘是个正确选择)。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熟悉的应答在耳边响起,搔得他心痒痒的。
「英雄我来了!」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亚瑟的声音透过电话听起来有些平板。
「这是你承认的,别跟我说你忘了。英雄我不接受反对意见喔。」
「有什么事?」
「只是想到要打电话给你。」阿尔弗雷德直率地回答,「禁足可真不好受。」
「噢。」亚瑟停了一阵子,一会儿声音才又绕了回来,「我这里有点忙,改天再说如何?」
「我看看...现在应该是伦敦的晚上十点,你该不会在忙着准备脱衣舞秀?」
「不...我是说真的,我正在忙。」
「你那听起来很安静。你在家吗?」
「嗯。」
「.....」阿尔弗雷德想了一会儿,「不要告诉我你家有客人。」
「确实有客人。」
「...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好了,这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挂电话了。」
「亚瑟。」阿尔弗雷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你...」
话还没说完阿尔弗雷德就听到一个人叫着亚瑟。
『小宝贝~你在做什么?』
因为声音有点远,阿尔弗雷德无法判别对方是男是女,他惊讶地抓紧电话追问,「他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亚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我等等就回去!」他对着那个人吼。
『噢,好的,快点结束阿。我的宝贝真想念你那个柔软的小地方~』
「亚瑟你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亚瑟口吻冷淡,「我要挂电话了。」
「你现在挂我们就真的完了!」
「噢,这正合我意。」亚瑟平淡地说着,「其实我也有点烦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趁现在说清楚吧。你是个永远不知道轻重的小鬼,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换句话说,打从一开始我就不爱你。听清楚了吗?我不爱你。好了,现在我要挂电话了。晚安。」
***
记忆就像雪花般片片飘到时间的海里,如果不去接起它,好好地保存,它迟早会融化消失。阿尔弗雷德对亚瑟的感觉就是如此。
打从他们交往开始,他都属于比较主动的那一方,或许真的是因为他比较『年轻』的缘故,感情表现较为直接。说真的他并没有很在意跟亚瑟在一起的这个缺点,毕竟要应付亚瑟,或者说喜欢亚瑟,本身就必须具备多种天赋。比如说,吃他的料理不会口吐白沫(而他从小就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他也不觉得真有那么难 吃),第二,具备KY功能,无视亚瑟说出来的那些反话。
但他知道亚瑟确实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他的关心总是很拙劣,而自己也时常没有接收到他的善意电波。但是,即使这段感情多少有些不安,他从来不曾怀疑亚瑟会假装交往欺骗自己。就他的认知中,亚瑟对这类的感情好像兴趣缺缺,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先不论是哪种喜欢),依照他那难搞的个性就算再过几百年他们也不可能于私底下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