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的不错，可褚玥总觉得这件事不管后果如何严重，万更衣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除去。
万司马虽然被削去了户部权力，可毕竟在前朝盘踞了那么多年，想要削弱其力量，实际上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万更衣做了这种事情，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被发现了，她也有把握皇上不会真的重罚她。”
“为什么？”
林美人困惑的拉住褚玥的胳膊，“万司马不是已经被慢慢的削弱力量了吗？”
褚玥耸了耸肩，“只要万家一直在前朝，万更衣就不会真的就这么没落下去，皇上最多只是冷落万更衣一段时间，不出两个月，万更衣一定会复宠的。”
“那怎么办？”林美人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万更衣这般行事没有规矩又这么嚣张，让她一直留在后宫，这后宫岂不是要更乱了？”
“不会的，”褚玥勾唇一笑，话语当中满是笃定，“你们且看着吧，皇上迫于无奈，不会真的对万更衣怎么样，可太后就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她的了。”
……
侍卫在驻青别院搜到铁证的事情如同旋风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一时之间后宫各宫之间更加冷清，没什么事都没有宫嫔出来走动了。
正乾宫。
“你是说，万更衣她要朕去驻青别院见她？”
封季玄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一旁，神色冷淡，“朕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无论如何，万更衣一定要来正乾宫。”
万更衣想要陷害褚玥这一事情已经让他心中火起，德胜差事没办好，封季玄更是烦闷无比。
“可是……”
德胜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有什么可是。”
封季玄瞥了德胜一眼，表情淡漠地打断了德胜想要说的话。
德胜有点想哭。
他就知道皇上不会听他的解释的，可万更衣毕竟是宫嫔，他总不能派人五花大绑把万更衣绑回来吧？
虽然知道皇上这是在迁怒于他，可德胜是真的无奈极了。
“算了，”封季玄也不想为难德胜，将折子扔在了一旁，“左右没什么事，朕便去驻青别院看看吧。”
毕竟万更衣陪伴他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无论如何，他还是去看看比较合适。
驻青别院。
“更衣，皇上的圣驾已经快到咱们这里来了，奴婢为您简单妆扮一下吧。”
青竹高兴的从宫门外奔来，“您可别再任性了，皇上若不是心中还有您，是断不会来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坦白
“心里有没有我又能如何？”
万更衣嗤笑了一声，“他来并非是退让一步，不过是为了尽快将此事了结罢了，更何况，我差点伤了他心爱的褚宝林，即便我不会被重罚，以后只怕皇上也不会再顾念旧情了。”
“更衣……”
青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万更衣。
“罢了。”
万更衣苦笑一声，“早就在联系到青衣楼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站了起来，“走吧，就这么一身挺好的，不必梳妆打扮了。”
封季玄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万更衣。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万更衣低垂着头，面无表情的给封季玄行了一礼。
封季玄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只一直看着她，面色微微沉冷。
万更衣恍然未觉，自顾自的让青竹把她扶了起来，轻笑了一声，“不知皇上忽然来到臣妾这里有什么事吗？您来的实在太突然，臣妾都没来得及准备，还请皇上恕罪。”
封季玄声音淡漠，“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万更衣愣了一下，随即双唇弯起，“现如今皇上都不肯配合臣妾了，可见这件事皇上是真的厌恶臣妾了。”
“您知道吗？”万更衣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笑了，“臣妾自打在王府见到您的第一天起，就发誓非您不嫁，算一算，臣妾也陪了您十年了。”
封季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陪了朕这么多年，朕却从未想过因为你家人的原因迁怒于你，只是最近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失望？”
万更衣笑着重复了一遍，反问道：“皇上可曾想过臣妾也会失望？”
封季玄怔了怔。
“您是从未因为臣妾的家人而委屈过臣妾，可臣妾获得的荣宠，还不是因为臣妾的母家得来的？”
万更衣讽刺一笑，“臣妾让您过来，不过是想要问您一句，皇上，您心里有过臣妾吗？”
封季玄沉默不语。
万更衣冷冷一笑，心中都是失望，“臣妾知道您的答案了。”
她呵呵笑了许久，才挥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跪了下来，一字一顿笑着道：“对于昨日林美人被刺杀一事，一切都是臣妾所为，臣妾知罪，请皇上降罪。”
她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封季玄，似乎想要从封季玄眼中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封季玄站了起来，冷淡道：“念在你陪朕多年，朕不忍重罚你，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驻青别院待着，一步都不能踏出去，直到朕原谅你。”
万更衣似乎早就猜到了封季玄的处置，毫不在意地站了起来，向寝殿的方向走去，声音里面是前所未有的疲累，“臣妾有些乏了，就不送皇上离开了，皇上您请便，恕臣妾失敬了。”
万更衣的声音越来越远，青竹忍下眼中的泪水，匆匆的向皇上行了一礼，追了过去。
封季玄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良久，才摸了摸手边的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走吧。”
……
梨花台。
“我早就猜到了，皇上一定会去驻青别院的。”
褚玥慢条斯理的沏了一壶茶，让胭脂为她倒上了一杯。
“您是如何知道的？”胭脂有些惊讶，“皇上不是已经厌烦了万更衣了吗？怎么还是去了？”
“你不了解万更衣。”
褚玥笑着将茶杯端了起来，“万更衣性格倔强要强，皇上若是不去的话，她就一定会亲自去正乾宫求见，万司马势力还在，皇上不会任由她再像上次那样在正乾宫宫门口跪一天一夜。”
褚玥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经快要傍晚了，过不了多久，德胜公公就会来宣旨，召集后妃前往凤栖宫。”
褚玥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的万更衣，这个时候也应该晓瑜六宫了。”
“您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胭脂拨了拨香炉，“左右皇上一定不会再放任万更衣为所欲为了，您安心吧。”
“不，”褚玥轻声笑了笑，“没了一个万更衣，还有一个皇后在你我背后伺机而动，梨花台依旧很危险。”
她看向窗外的天空，“后宫的天已经变了。”
……
三清殿。
“皇上已经离开驻青别院了？”
太后手里拿着佛经，慢慢翻阅着。
“是呢太后，”君嬷嬷换了香炉内的香，“听闻皇上似乎对万更衣的处罚并不是很重，只禁了万更衣的足，太后，您要不要让奴婢请皇上过来……”
“不必。”
太后淡淡的打断了君嬷嬷的话，“皇帝自有分寸，处罚重了对前朝不利，这样正好。”
“可毕竟是勾结了江湖组织，刺杀后妃这件事实在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君嬷嬷还是有些不太赞同封季玄的决断。
“他是皇上，他自然有他的道理，皇后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哀家又能说什么呢？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前朝安稳罢了，”太后合上佛经书页，看向了日晷，“时辰差不多了，德胜应该快来了。”
“德胜公公来做什么？”
君嬷嬷有些疑惑，“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了吗？”
“应该是的。”
太后声音淡淡的，“林美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幕后主使却被这么轻轻放过，为了安抚后宫诸位妃嫔，皇上做出一些补偿是应该的。”
“您指的是……”
君嬷嬷有些迟疑，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太后，德胜公公求见。”
门口的宫女进来禀告道。
太后笑着指了指门外，“哀家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
“请德胜公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