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立刻整理了一番，“是，小姐。”
对于胭脂的识相，褚玥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字迹却依旧有些不满意，虽然已经学得七八分像了，可是还是有些不足。
她抄写这些经书，一方面是为了给宫中的人看，二是真的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三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模仿原主的字迹，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可是褚玥天赋异禀，在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学了七八分像了。
这样就够了。
“皇上驾到！”
公鸭嗓从宫门口传来，褚玥和胭脂对视一眼，在胭脂的搀扶下，褚玥站了起来。
刚走至门前，明黄色已经来至身前。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封季玄上前扶起了褚玥，深邃的眸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预料之中的喜悦并没有看到，入眼的则是一片慌乱，有趣，嘴角轻微勾起。
“免礼。”
“谢皇上。”
褚玥的手再次被他拿在手中，他的炙热跟她的冰冷刚好可以抵消融合。
封季玄抬眼看了一眼映月宫的布置，简单素净，却不失典雅，尤其是那淡淡的荷花香，清新淡雅，品味高洁。
褚玥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上，却发现竟然看不透他。
封季玄看了一眼德胜，德胜立刻朝着胭脂招了招手，两人很快退了出去。
褚玥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鬼使神差的退后一步，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怯怯的看了一眼皇上。
封季玄将她拉入怀中，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似乎变了不少。”
褚玥心尖微颤，“臣妾的病在秦御医的照料下已经好了些许，所以脸色看起来要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封季玄垂下了眼眸，抬手将她的下巴抬起，逼着她对视。
褚玥心中大乱，却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静，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破绽。
“朕指的不是你的脸色，而是你这个人。”封季玄顿了顿，“以前的褚玥温婉贤淑，每次见到朕都十分的紧张害怕，几乎从未正眼看过朕，可是你却不同，你似乎并不怎么怕朕。”
自古明德之君都不喜欢别人怕他，褚玥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瑟缩了几下眼睛，这才回答，“皇上为了臣妾处罚了叶昭仪，从那时臣妾就明白，皇上不是昏君，所以不怕，至于之前的行为，则是害怕家父的事情……”
越说声音越小。
封季玄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这个解释在情理之中，褚尚书犯了错被流放，她失去了依靠，自然战战兢兢，神情恍惚。
封季玄这才放开了她，走至塌边坐下，入眼的是桌边的几本书，有医术，还有佛经，史学，律法，“你还看书？”
“让皇上见笑了，褚玥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封季玄坐在塌上，突然朝着褚玥伸了伸手，褚玥试探的看了一眼，这才伸出了冰冷的手。
封季玄将人拉入怀中，让她坐下，“今日朕原本是打算跟你一同用晚膳，却不曾想君威哭闹，只好去看看。”
这算是解释吗？
一个帝王向一个妃子解释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褚玥立刻面露愉悦，“臣妾明白。”
“你既喜欢看书，回头朕让德胜给你送来一些。”
“谢皇上。”
殿内半天不曾有声音。
褚玥半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可以说是十分的暧昧，相信换做是其他的嫔妃早就整个人跨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褚玥却隐隐有中想要逃离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异样，抬手搭在封季玄的肩膀上。
封季玄感受着软玉在怀，却无半点情欲，眉眼渐渐的加深，突然他朝着褚玥推了一下。
褚玥眼神微顿，压住了本能的反应，整个人掉在了地上。
封季玄眼神微顿，她是真的全无半点内力，上前扶起了她，褚玥却害怕的后退了两下，避开了他的触碰。
封季玄也不恼，反而因为刚才的行为有些许的歉意，“朕，一时失神了。”
“谢皇上不怪罪。”
褚玥半推半就的被封季玄扶起，靠在他的身上，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皇上刚才此举就是试探她是不是那夜的人，幸好她反应快，要不然就露馅了。
封季玄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褚玥的背，或许是人有相似，那夜的那个女子身手灵活，可以在高忠的手中逃脱，看那个身影应该是个高手，定然不会像褚才人这般柔弱，想来也不是她。
封季玄扶着褚玥来到床前，扶着她坐下，褚玥以为他要走，却发现他转过身又坐了下来，“听闻今日在朝拜的时候，有人为难你了？”
皇上不可能关心她，也不可能为她出头，故此这句话是在试探她的度量了，“回皇上，臣妾不记得有人刁难臣妾，各宫的娘娘对臣妾都很照顾，尤其是皇后娘娘，知道臣妾久病初愈，特意让听荷送来了一些补品，臣妾优胜感激。”
第十九章 一位妙人
褚玥原本只是不想让皇上猜疑，才会这么说，可是看到皇上渐渐加深的眼神之后，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一个诺诺的褚才人，被各宫刁难，若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子，第一反应一定是排诉委屈，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是她的回答，就未免有些成熟了。
果然封季玄眼角加深了笑意，看的褚玥一阵心虚。
“皇上为何这么看着臣妾，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
“不，只是朕今日才发现，宫中又多了一位妙人。”
褚玥眸光顿了顿，眉眼间清明一瞬，却很快恢复柔弱的样子，不过刚好是那一瞬的清明让封季玄捕捉到，才让他越发的确认，这个褚玥不是个蠢笨的。
有了她，那祥和的后宫，或许会多几分刺激。
不等褚玥再次开口，房间内已经已经没有了明黄色的身影，他来的很快，去的似乎更快。
出了映月宫，封季玄的心情明显比之前还要好，抬手让德胜上前来，“朕记得前一阵宝亲王从民间寻了一些有趣的书。”
“是，那些书皇上让奴才封好送到藏书阁了，皇上是要看吗？”
“不，你去让人将这些书全部取出来，送到映月宫。”
“是。”
德胜转身去藏书阁。
“等一下。”
“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让秦御医到正乾宫见朕。”
“是。”
映月宫，褚玥下床，素手一台，拿起了榻上小桌上的几本书，心思隐晦的坐下。
“才人，您为什么不留住皇上，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下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胭脂有些不平的说道，这几天皇上没来，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就有些偷懒，有的竟然敢跟她顶嘴，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出现下一个铮儿了。
褚玥虽然没有抬头，却将胭脂的急色看在眼中，依旧是淡淡的笑了，“胭脂去将褚喜叫过来。”
胭脂虽然不明白才人为什么要找褚喜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叫。
“参见才人。”
“把头抬起来。”
“是！”
褚喜缓缓的抬头，可是却在触碰到褚玥的眉眼的时候心虚的低下。
褚玥看向胭脂，示意她守在外面。
胭脂点了点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褚喜，走了出去。
“褚喜，你进宫有几年了？”
褚喜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回答，“回才人，奴才自小入宫，如今已经十二年了。”
“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褚喜的心紧张的提了起来，好半天才回答，“回才人，家中还有母亲和两个弟弟。”
褚玥了然的点了点头，清凉的声音响起，“那你可知道，太监一旦触犯了宫规，可是要祸及家人的。”
“啊……”褚喜惊愕了一声，随后将头紧紧的靠近地面，“才人，奴才不敢。”
褚玥从榻上起身来到了褚喜的身前，褚喜盯着一双碧色的绣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自从才人病好了之后，性格跟以前大不一样，一举一动都让人看不透。
“你的姓应该还是我给你的吧！”
褚喜的头离开了地面，身体瑟缩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回答，“正是，那时才人刚进宫，奴才以前的名字太难听了，才人这才给我改的名字。”
“那你原来叫做什么名字来着？”
褚喜顿了顿，几个呼吸之后方才回答，“小，小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