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别操心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二哥吧,这么些年了,连个侍妾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呢。”慕寒烟有意将话题移开,她可不想再听大哥絮叨了,这些年,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说到二弟慕寒东,慕寒川就忧心不已,都快而立的人了,也没个家室,饶是大把的侍妾送过去,也是摆设,偏偏还跟三妹一样,说不听,难道真是父皇母后太过情深,导致这两兄妹感情不顺。
“这次回去就给他指婚,若是再敢不从,让他去礼部任职,好好听听这帮老头的道理。”慕寒川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帮自己这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张罗婚事了。
慕寒烟暗自给自己的二哥祈祷了一番,才道:“如今太子失势,与我们断了联系,可需要重新接触其他皇子”
慕寒川摇摇头,分析着:“珩王祁王有气节,断不可能与我们有军务上的牵连,景王此人阴毒狡猾,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一口,因此,都不是可以接触的。”
“那就任由这条线断了”慕寒烟有些忿忿不平,自己和二哥好不容易才和太子达成协议,谁知还没让他发挥作用,太子就被废了,真是运气不佳。
“不急,光圣帝身体已不如从前,未来南朝又是一番腥风血雨,那时,才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慕寒川虽年少,但雄心壮志不减,南朝大片沃土,都是他眼中的肥肉,迟早要吃的。
“那此次我们不是白来了。”
“也不尽然,此次废太子,是太妃的意思,我看光圣帝和她嫌隙不小,若是再燃一把火,这南朝怕是要乱了。”慕寒川身为皇帝,自然知道被人左右是何滋味,光圣帝能容得下太妃,才是奇事。
“大哥有计策了”
“程静丝已去,程家只一个程浪,若是程浪也出意外了,我想太妃定不会轻易罢休。”慕寒川早就让人打探清楚了,程浪是程家独子,也是太妃唯一的侄子,饶是不太宠爱,但毕竟是最后的小辈,多少有些怜意。
“需要我做些什么”慕寒烟有些兴奋,算计南朝的事,她最喜欢了。
“程浪体弱,需药吊着命,最重要的一味鬼针草长在南朝皇陵中,有太妃做主,自然采得到,可要是皇陵有异象,光圣帝还会让人进去乱挖吗”
“烟儿这就去办。”慕寒烟拿起宝剑便出去了。
连续几日,皇陵都有异声,特别是到深夜的时候还有巨大的黑影出现,守陵侍卫不敢隐瞒,匆匆上报给光圣帝。
“可有查明,是何声音”光圣帝一脸凝重,皇陵不宁,怕先祖难安。
“回皇上,暂未查明,或许可请司天处问话。”
不一会儿司天处的何元山被便传了来。
“何元山,皇陵异象是为何故。”光圣帝一向信奉天象之说,大事小事都要询问一番才会心安。
何元山在指尖掐算着,道:“皇陵异象乃龙脉不宁,真龙现身所至。”
“为何不宁”光圣帝听得龙脉不宁四字,额上已隐隐作痛,不由得轻轻敲打。
“因皇陵地气被破坏,扰了真龙,才会如此。”
“有何良策让真龙归位”
“皇陵内外五十里,不得翻动泥土,方可使真龙归位。”
是日,光圣帝下旨,皇陵内外五十里地不得动土,违者杀无赦!
“司天处可真会说,这下,断了附近农民的生计了。”夏满叹了口气,支着脑袋,看萧漠练字。
萧漠放下笔,将写好的字吹了吹,才压在案几下,道:“若是不这么说,他司天处也就该撤了。”
“你也不信”夏满有些诧异。
“鬼神之说,都是用来统治民间的,能有几分真的。”萧漠很是不屑。
“此举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风波。”夏满直觉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萧漠笑道:“你倒是不似先前那般愚笨了。”
夏满白了他一眼,也不言语,只是发呆,想着事情。
圣旨一下,程家断了鬼针草,程浪身体每况愈下,程父心急如焚,只好进宫请求太妃,救程浪性命。
对峙
程太妃听得程浪之事,有些犹豫,毕竟牵扯到皇陵龙脉,事关天子运势,可不好办。
“请太妃务必要救救小儿啊。”程父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恳求着。
“快起来,孤再想想办法。”程太妃有些头疼,这几个月都不得安生,事情一波接着一波。
程父听到此话,如释重负,重重的磕了个头,“谢太妃。”
送走了程父,太妃前往宣临殿,却被告知光圣帝染了风寒,怕传染,并不见人,太妃只好先回去了,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直到第四日。
“去禀报皇帝,孤不怕传染,孤就在这里等着。”程太妃由福珠搀扶着,笔直的站在殿前,等着光圣帝。
侍卫见太妃决心已定,也不敢耽搁,进殿禀报了光圣帝。
“真当这南朝是她程家的了,她想等就等着吧。”光圣帝砸碎了手中把玩的玉坠,眸色阴郁,脸色铁青,看得身边的太监不寒而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两人还在僵持着,福珠见太妃身形有些晃动,便劝道:“太妃,咱们回吧。”
程太妃望了眼殿内,只淡淡说了声,“不急。”
殿外的人不肯走,殿内的人却发了火,“她还没走!”
“回皇上,太妃铁了心要见您,您还是……”大太监海桂偷摸看了眼光圣帝的脸色,才敢开口说话。
光圣帝揉了揉眉心,忍着胸口翻滚的怒火,呵斥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主子!”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想让皇上忧心。”海桂见光圣帝发了火,赶忙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罢了,去告诉她,皇陵之地,不可翻动,无可商量。”光圣帝知晓太妃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入皇陵采鬼针草,事关龙脉,谁也不得肆意。
此次,光圣帝是下了决心,谁也不能破坏皇陵,太妃得知其心意后,竟然主动回了宫,这倒让光圣帝有些意外。
“她回宫了”
“奴才将您的话带给太妃后,太妃便回宫了。”海桂传完话,才惊觉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哼,这些年她怕是将自己当成太后了,可太妃就是太妃永远成不了太后。”光圣帝将那道遗旨扔进了一个落了灰的坛子里,嗤笑道:“也该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传景王。”
是日,景王便被光圣帝准许带领皇城守卫,并加强训练,而太妃手里的一支禁卫军被调到了皇城旁的一隅偏地,同时,光圣帝还为先帝早逝的皇后上谥‘尊惠’二字,加封‘上元尊惠太后‘,此举,大大折辱了太妃。
“欺人太甚!”程太妃猛烈的咳嗽着,任由福珠拍打着背顺气。
“太妃勿要动怒,好歹,兵符还在手中。”福珠给太妃倒了碗花茶,又道:“您先喝点茶。”
程太妃一个扬手,茶碗应声而碎,因气急,不得不大口喘着气,“好个萧权,敢这么对我,早知如此,先帝立太子的时候,便不会抬举他了。”
福珠拿来手帕,给程太妃擦干刚才茶碗里溅到手背上的茶水,缓缓道:“太妃莫急,如今您与皇帝针锋相对,着实不讨好,不如先让他一步,来日再做打算。”
程太妃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攥紧了拳头,若是没点行动,自己在这后宫就要没有立足之地了。“你带着兵符暗中去找珩王。”
福珠一惊,道:“难道您想……”
“去吧,他若是聪明,便会明白孤的意思。”程太妃嘴角一笑,眼中布满算计。
福珠带着兵符悄悄前往珩王府,在墨云堂见到了萧漠。
“福嬷嬷来珩王府有何要事”萧漠由夏满按着肩膀,十分惬意。
福珠看了眼夏满,有些迟疑,萧漠见状,也未让夏满回避,只笑道:“有事便说吧。”
“此事机密,请珩王退避左右。”福珠见萧漠丝毫没有退避下人的意思,只好说明此意。
萧漠抬眼看了看福珠,收了笑意,道:“若是不言,便退下吧。”
“珩王,我……”夏满在他耳边想自求退下,却被萧漠按住了手,道:“继续按。”
夏满无奈,只得垂着头给萧漠按着肩膀,她能感受到福珠刀子般的眼神。
福珠见萧漠不以为意,又不敢耽搁太妃大事,只得忍着心性,拿出兵符,道:“太妃让我来将此物交给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