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湛就下意识屏气三秒钟。
“也不是。”阮软干脆从他手里把芬达拿了过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江言湛:“晚点会放烟花。”
“我的鞋子里都是沙子,好难受。”阮软非常不熟练地找了个借口,“想先回去洗澡。”
她讲话向来直来直去,难得有这种扭捏的样子,江言湛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点了点头,抬手摸摸阮软的脸:“嗯。”
虽然还是秉持着能用“嗯”回答就坚决不多说话的原则,但这一声“嗯”里的宠溺和纵容真是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
江言湛的手指还带着刚刚摸易拉罐时留着的寒气,阮软顺着他的指尖蹭了蹭,眼睛里仿佛有一层朦胧的水汽。
江言湛收回手,被阮软用另一只没拿易拉罐的手握住。
她问过江言湛有没有什么想喝的或者想吃的,看江言湛摇头,便直接拉着他去结了账。
从商店里出来之后,阮软直接把芬达的易拉罐打开,仰头一口气喝了一半。
江言湛有些想笑,忍了忍开口道:“慢一点,很冰。”
阮软喝完舔了舔嘴角,在她和江言湛反应过来之前,轻轻打了个气嗝。
江言湛的笑有点忍不住了。
阮软拿着易拉罐,抿着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很惊讶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还没回过味来,正要讲话,又打了一个小气嗝。
这回她已经有了经验,反应很快,是拎着芬达罐子,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巴打的。
江言湛嘴角勾起,很愉快的样子,眼睛里写满了“我说过让你慢一点吧你为什么不听”。
就很幼稚。
作为一个橙子味儿的小熊软糖,阮软第一次在自己的嘴巴里感受到了带有橙子味儿的气体。
好像也是她第一次打气嗝。
这种体验真的非常新奇,甚至还有点好玩。
她晃了晃手里的芬达,慢吞吞地又喝了一口。
这期间,可能是因为被江言湛牵着,阮软非常放心,边走路边喝饮料,没多久就走到了他们住的酒店楼下。
两个人上了楼以后,阮软手里的芬达已经喝完了。
她打算先去洗澡。
之前心里躁动得厉害,阮软也就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跟着有什么反应,干脆找了个借口提前回来了。
按理说她是个Alpha,不应该出现什么状况的。
阮软站在淋浴旁边,一边调整水温,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
她的脚上和鞋子里都沾了很多沙子,在洗澡之前要先冲一下脚和鞋子。
沙子比阮软想象得还要难冲洗,阮软一边站着冲鞋,一边拿出手机,打算上网搜一搜。
没想到刚一打开手机,手机里接连推送的信息就一条接着一条,不断地冒了出来。
阮软:“……”
好熟悉的感觉。
之前和江言湛住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这样收到消息。
是系统留下的那个app的推送。
因为要搜集的信息素太多,每一条都事无巨细地写在里面,在完成了以后又会以“xx给你发送了一条消息”的形式弹出来,所以阮软在刚开始根本不需要主动去做什么,就能够收到很多很多条这个app推送的消息。
这个app也是可以关闭后台运行的,她干脆当时就从后台把它给关了。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进度慢了很多,再加上后来江言湛出差很长一段时间不在,阮软就又把这个app给打开了。
她之前看过,缺少的信息素大部分是在发热期的,另外还有…………孕、孕期的。
阮软看到上面的文字,竟然感觉自己有点脸红。
她关了水龙头,把鞋子脱下来放在一边,仔细翻了翻这个app。
往上面看去,之前都是大片空白的发热期信息素,突然就多了起来……根据消息推送,还有很多是当天手机到的。
阮软有点懵,第一反应是——难道这个app把她和江言湛的信息素搞错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按理说她根本就不会有发热期信息素呀。
这问题又绕了回来,阮软干脆关闭了app,继续上网搜索关于发热期信息素的问题。
……
在阮软洗澡的时候,江言湛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崭新的抑制手环,戴上以后才把原来戴着的给取下。
换了手环以后,他垂眼想了一会儿,又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长得很像是针管的东西。
半透明的针管,有着磨砂质感,里面是看上去有点吓人的蓝绿色液体。
针管上印着漆黑的“抑”字。
江言湛握着这东西,垂眼想了好一会儿,又坐直了身子,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他算了算日子……感觉也没有那么危险。
抑制发热期这事儿他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比任何一项工作都做得更熟练。
虽说现在有了阮软,也并不介意……不,他很期待阮软的标记。
但阮软到底年纪还小,最终标记跟临时标记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需要担负的责任太大了。
他作为一个成熟的Omega,应该懂事点,不要给阮软压力。
江言湛又算了一次日期,虽然现在还很安全,但他跟阮软已经有过临时标记——这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经历,他不确定自己的发热期在什么程度的时候,会对已经标记过他的Alpha产生影响。
可能还有四五天,也可能这两天就会有了。
再好的抑制剂,多少都会对身体产生一点点影响。而且江言湛已经注射过很多很多,这个时候并不会因为习惯了抑制剂就无所谓,而是要尽量减少抑制剂的使用,能少打一次就少打一次。
江言湛算好日期以后,只犹豫了片刻。
他收起手机,用右手握住针管,抬起拇指。
“噗”的一声,“针管”上的盖子就被他熟练地弹开了。
江言湛用纸巾捡起地上的盖子包住,扔进垃圾桶,另一只手稳稳地拿着针管。
就在他扔垃圾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阮软还穿着进去时穿的裙子,浑身湿漉漉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第63章
江言湛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针管也跟着扔进了垃圾桶。
阮软一眼就看见了, 她走向江言湛时, 听见江言湛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他居然还问她怎么了。
阮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臂, 手指勾住了他的抑制手环。
江言湛顿时肌肉紧绷起来。
偏偏他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平静地看着阮软, 甚至用另一只手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脸:“急什么?”
“刚刚那个是什么?”阮软问他, “是抑制剂吗?”
她说话时和平常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是柔和到近乎缓慢和温吞的语气。
但她的目光非常坚定,有一瞬间,江言湛甚至觉得她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更有气势。
江言湛垂眼看着阮软, 也和平常一样, 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阮软又向前逼近, 手里勾紧了他的手环。
江言湛感到无法直视阮软的目光, 他偏头看向别的地方, 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阮软靠的很近, 江言湛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非常香甜。
最近他的身体本来就会变得比以往更加敏感, 原本就让他无法自控的、阮软的信息素,在这种时候, 更是非常致命的催化剂。
受到了发热期和信息素的双重影响,江言湛很难再保持原本的冷静。
“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随着他的后退, 阮软又向前逼了一步。
她的目光真挚又热烈, 平常欢喜地看着他时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现在却更像是一个炽热的小太阳。
江言湛慢慢松了一口气, 缓过来以后,才去看眼前的阮软。
阮软一只手就紧紧勾住他的手环,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几乎贴上来,甜美的橙子味信息素如影随形,像是越过头顶的浪潮,把他整个人吞没其中。
她身上的信息素满是Alpha独有的霸道和强硬,味道甜美,压迫感却强得不讲道理。
偏偏这她的表情还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一样,委屈巴巴的,目光里带着点让人心疼的控诉。
江言湛浑身紧绷,无奈地说:“阮软,不要闹。”
阮软捏住他腰侧的衣服,撒娇一般:“为什么说是我在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