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250)

她自己一路赶来,下了马车之后并不曾多做耽搁,此时身穿的仍旧是出行时的厚斗篷,但阿丽娜和其他一众贵女们来此已经大半日,后园当中虽然露天,但炭盆暖炉摆了足有二三十个,大半个园子都烘得暖意融融,她们早就已经脱了斗篷披风,如今跟着她来到湖畔,此处没有炉火,时间稍久便就也有几分寒意。

其他人还罢了,纪清歌并不相熟,而这王女就不说身份贵重,况且性情也直爽,纪清歌对她感官颇为不错,便不忍心看她发冷。

而且纪文雪更衣之后若要带她离去,也总要再从前院返回,是以纪清歌从善如流的率先挽着阿丽娜迈开了脚步。

燕锦薇冷冷的盯着她两人的背影看了一瞬,这才跟上。

曼芸紧跟在纪清歌身边,远处的坤玄眼中无奈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别院这一段的戏码好像是有点铺得太细太零碎了,作者菌蹲墙角反省一下

第202章

纪清歌和阿丽娜返回内院的时候,原本席位上的茶水早就已经冰冷,园中的一众侍女们眼见之前去到后湖畔的宾客们陆续返回,不用人吩咐已是极有眼色的纷纷更换茶水,重设果点,燕锦薇皮笑肉不笑的冲着纪清歌和阿丽娜一摆手:“殿下,县主,请。”

阿丽娜有些怏怏的看着重新换上的热茶,却提不起兴趣,纪清歌坐在一旁瞧见便道:“湖畔寒冷,王女殿下喝些暖的驱驱寒也好。”说着冲一名侍女一招手:“给殿下换桂花蜜茶来。”

侍女应声而去,燕锦薇冷冷的哼了一声:“我这见成的主人在此,县主到是殷勤的很呐。”

纪清歌压根不理燕锦薇,这姑娘今日自打见着她就阴阳怪气了一路,而且纪清歌心中仍旧有些疑惑——燕锦薇不惜捉了纪文雪作筏子,让她不得不赴宴,目的总不见得只是想跟她说几句酸话吧?

直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摸透燕锦薇的用意何在。

但这也不妨碍她提防她。

长公主府的侍女手脚麻利,不一刻已是捧着桂花蜜茶回转,阿丽娜看着那金黄澄亮的茶水嗅了嗅,触鼻居然甜香馥郁,不由目光一亮,捧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纪清歌却仍是不碰席上的东西。

“怎的,寒舍的茶点不合县主的口味?”燕锦薇开口就是带着明显的讥讽:“也是,大夏开国头一位县主,自然是跟那凤凰似得,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们愣着什么?去吩咐厨房,给县主炖一盅血燕来!”

说着还不忘冲纪清歌扯了扯嘴角:“县主见谅,我们这最贵重的也就只有血燕了,端不出玉粒金莼来侍奉县主。”

纪清歌根本懒得跟她对口舌,只笑了一声道:“燕姑娘自谦了。”

言罢竟是由着她让人去忙,根本不劝不制止——反正不管弄来什么,她只不碰就完了,总不见得燕锦薇有胆子敢强灌她。

想定了主意的纪清歌端坐不动,倒是身边的曼芸有些看不过去。

……她家县主今日午膳之后就匆忙出府,因为走得急,原本出行时车上会备的茶水点心都没来及,就连炭炉都没升,如今到了地方又不用饮食,曼芸心里明白这是纪清歌心中有了防备,可待会光是回城,路途就不近,一来一回连晚膳都不一定赶得上,哪怕能喝口热茶也是好的。

心中想着,曼芸微微躬身,在纪清歌耳边道:“公主府的侍女未必知道姑娘口味,婢子去一趟茶房亲手泡一壶茶便是了。”

……这倒没什么不可以。纪清歌点了头,不忘叮嘱:“若是不凑手便算了。”

曼芸福身而去,燕锦薇并不拦阻,只冷笑一声:“县主的丫鬟泡的茶想来是堪比天上琼浆了,我们家这些粗笨的丫头们比不得。”

纪清歌懒得接口,倒是一旁阿丽娜狐疑的望望适才给她端来蜜茶的侍女,一指:“这个不笨,甜茶,好喝。”

燕锦薇顿住话音,看看这个中原话听得一知半解的番国王女,到底还是没再开口。

裴元鸿今日是跟着赴宴的番国使者来此,适才也有远远的围观了湖畔那一场闹剧,虽然离得远,并不曾有听到燕锦薇和纪清歌一行的对话,但只看那冻得发颤的白衣女子在纪清歌的干涉下才得以脱身,心中也是暗暗有所猜测。

其实如果今日来琉华院的只有阿穆尔兄妹的话,本来无需裴元鸿陪同,阿穆尔自己汉话颇为流利,虽然还有一个不流利的阿丽娜,但是这样的花宴,男女分为两处,他一个男子总也不能跟在阿丽娜身边陪同翻译,只不过今日大长公主府邀请的还有柔然和楼兰两国的年青使臣,这才需要他这个通译随行。

那个看着就冻人的琴女走了,但湖边到底还是景色优美,随着天色渐暗,灯光映衬的湖面粼粼波光就愈加惹人流连,男子火力旺盛,不似女子那般畏寒,是以此时仍有不少人没有离去。

此时柔然和楼兰两国的使臣倒也没有与大夏人交谈,而是聚在一处闲话些出使的见闻等等,番国使臣出使一趟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耗时两个多月,又有各自要与大夏商讨的事宜并非寥寥,等他们目的达成之后,若要返回家园,最早也是隆冬。

西域的冬季十分酷烈,绝非是可以长途远行的季节,为此,使臣们会在大夏逗留数月,直到过完严冬,春暖花开,方会启程上路。

裴元鸿此刻难得的空暇,看了一时的景色,想想快要差不多晚膳,正想去找公主府的家仆叮嘱一下待会那些番国人膳食方面的事情,刚行到半路突兀的停下脚步,眉头死死的拧在了一处!

——又来了。

那让人成瘾的药物,上一次服用还是在今日出门前,距离此时也就一天不到,现如今已经深入骨髓的毒性竟就发作了起来!

时间的间隔,越来越短了。

裴元鸿微微躬下腰,只短短一息之间,额上就已经布满了冷汗,跟在身后的小厮含墨不动声色的上前扶住,将他扶到小径旁边一处花丛半遮半掩的石凳上坐下。

“公子这大半日想是有些乏了,略歇息片刻也不妨事的。”

此时的裴元鸿脸上已是毫无血色,强忍着四肢百骸中刻骨噬心一般的感受,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狼狈,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低低的音色:“给我药。”

含墨望着这个之前还妄图凭意志力抵抗的‘殿下’如今终于低了头,唇角只勾了勾:“公子,此处大庭广众,等归家后吧。”

裴元鸿冷冷的和含墨对视了一刻,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要我求你是么?”

他们要的不就是他像条狗一样的摇尾乞怜么?所以才会逼他日复一日的服用这等恶毒的药物。

“公子您言重了。”含墨笑吟吟的不承认:“小的今日确实没带在身上。”

“你——”

裴元鸿怒不可遏,如果不是此刻他连手臂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根本握不紧拳的话,他肯定会直接动手!

含墨笑吟吟的看了一时,直到裴元鸿连下唇都咬出了血,这才轻声说道:“公子这般情状,小的看着也觉得不忍心,不若……公子帮小的一个忙?小的想法子给公子找药如何?”

裴元鸿想冷笑,只可惜现如今他实在笑不出来,再次咬牙拼命跟体内不断翻腾叫嚣的痛苦抗争了片刻之后,他绝望的闭上眼:“要我做什么?”

含墨低低的笑了一声,弯腰扶起裴元鸿:“公子莫怕,一桩美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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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芸一路问了人这才找到琉华院的茶房,刚推门进去,就见灶头上一个女子抬头望来,冲她招手:“姐姐快来,这一壶桂圆红枣茶已经差不多煮好了。”

曼芸定睛一看,竟是柳初蝶的丫鬟夏露,不禁问道:“你怎不在柳姑娘身边伺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夏露一手小瓷碟一手银茶勺,将碟中晶莹剔透的冰糖小心推入茶壶中甜香馥郁的茶汤之中,目光在四周一转,见近处没什么人,压低了音色答道:“这个大长公主家的姑娘瞧着不太对头的样子,每每见她望着县主的眼光都跟要吃人似得,今日这一场,只怕她想要做什么,我想着县主应该也有防备,索性就亲手给县主煮一壶热茶,总也好过入口些不明不白的东西。”

夏露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曼芸心中暗自点头,眼看着冰糖入了茶壶,又略煮了一刻,喷薄的热气愈发甜香,夏露便用布巾垫着手,将茶壶离了火,曼芸连忙去一旁橱柜里取了茶托茶盘,两人手脚麻利,眨眼的功夫已是安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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