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242)

段铭承此刻其实身在冀州,虽然并州水患导致当地死伤无数更是无处查对户籍,但他手下飞羽卫到底不是无能之辈,过筛一样细细的排查当中,很快就发现了集结的流民之中不少人的来历身份都颇为可疑。

虽然口称自己是遭了灾的农人,但一个人的身份气质到底不是光凭嘴说就能彻底改变的。

青壮男丁,孔武有力,下盘稳健,手上虽有老茧却与农人不同,口音也显得生硬,虽然混迹在灾民当中,但看上去并无多少饥寒交迫的样貌,与真正的灾民之间泾渭分明。

近两个月来,靖王带着飞羽卫已经悄无声息的围捕了数十个这样的小型队伍。

而随着飞羽卫的举动,这些看似零散分布在灾民队伍中的小型团体似乎也开始觉察出不妙,从一开始被围后装作无辜冒充灾民,已经开始甫一相遇便直接动手。

今日这一场,更是直接劫持了灾民中的老弱当做人质,试图籍由无辜者的性命与飞羽卫周旋。

这种情况不可谓不棘手,真正的灾民哪里想得到自己身边前一日还在诉说自家是如何遭了水患的乡亲竟会陡然翻脸,更不用说普通百姓本来也手无缚鸡之力了,猝不及防之下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而一旦凶徒开始暴起伤人,灾民更是四散而逃,一窝蜂的混乱之中往往就又会被歹人混迹其中逃出包围。

这样混乱的局面就连飞羽卫也是颇费了一番手脚,毕竟他们是飞羽卫,不是肆意滥杀的山贼匪寇,灾民都是大夏的百姓,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伤他们性命。

而就在他们终于抓到了凶徒,解救了人质之后,还要再苦口婆心的安抚灾民。

光是要让灾民们相信不是朝廷要剿灭流民,就让这些面对凶犯都毫不怯场的精英们焦头烂额。

最终还是段铭承亮出了靖王的身份,这才终于安抚住了这一股吓破了胆子的灾民。

随着并州水患后续影响的继续扩大,灾民陆续集结流动的范围也已经渐渐远离了并州周边,段铭承已经在准备率飞羽卫回转京师。

虽然因为洪水掩盖了诸多踪迹给调查带来了极大困难,但长达两个月的调查取证和抓捕却也终究不是没有收获。

矿场虽然已经淹没在浊浪之下,但当地衙门中的花名册还在,矿场日常采买的记录也并未丢失,核对的结果让段铭承心中沉甸甸的——

——仅那一处锡矿的矿场内,竟然就有着至少上千名劳工的身份是没有被记录在册的。

虽然花名册上登记了人数和姓名,但日常的采买物资数量却骗不了人,最少有着千余人不存在登记的花名册上。

一个矿口如此,三个加起来,足可以组成一支先锋军了!

如今河堤决口,洪水泛滥,这些人一夜之间去向不明,也难怪并州的知府会畏罪投缳。

纪清歌的私人信笺套在皇帝陛下的密函中一同送到的时候,段铭承刚刚处理完伤口。

他今日在率领飞羽卫连夜抓捕之后的回程路上遇到了埋伏,暗沉的雨幕之中破空而来的箭雨让包括他在内的好几名飞羽卫都受了伤,万幸的是伤势都不严重。

但,这却代表随着他和飞羽卫的频频出动,已经被幕后之人摸到了他的动向。

段铭承只是皮肉伤,一处肩膊,一处腰腹,伤势本身并不严重,但箭矢上却都有淬毒,好在兑组随行的医者医术不凡,他们随身的解毒药剂也疗效颇佳,这才及时拔除了毒血。

……只是这冀州,也已经留不得了。

不仅仅是被人摸到了行踪的缘故,如今并州和冀州两处能够截留的地方已经反复被他过了好几遍网,已经网住的姑且不论,但没有网住的,现在已经脱出了他撒网的范围。

猎物已经远遁,继续逗留不过是将自己变为有心人的猎物罢了。

该回京了。

他这一趟虽然受洪水的局限,但真正查到手中的东西也已经足够骇人听闻。

伪装成劳工隐藏在三处矿口的私兵数量不低于三千,如今这些人去向全无,即便是他过筛一样搜捕之后,保守估计混入灾民已经在往帝京进发的也最少要有两千左右。

而这些人手中只怕还有着越洋而来威力强大的火|药,以及伪造成朝廷制式的军械,除此之外,恐怕尚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其中要查的东西太多了,他没时间耽搁。

段铭承心中沉甸甸的,虽然疲惫,却也只略合眼了个把时辰就起身,就着已经微明的天光,准备拆阅天子最新发到的密函。

甫一入手,便觉出里面纸张厚度不同以往,原本还以为是皇兄有什么紧要事情叮嘱,拆开之后却是里面另套着一封信笺,信封上隽秀流丽的簪花小楷只一眼就让靖王殿下柔和了眉眼,连唇畔都是隐不住的笑意。

……他的小姑娘第一次写给他的亲笔信。

段铭承承认他犹豫了一瞬才将这封私信放到了一旁,到底还是公务要紧。

……也不知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她有没有恼他……

不过好在,他不日便也要动身返程了。

而就在与此同时的帝京城中,纪清歌也正皱着眉头将一封精美的请柬搁到一旁。

燕锦薇在京郊别院中设赏菊宴,竟然会给她下帖子?

这可真是稀罕事!

第196章

门外廊下站着送请柬的侍女,赔着笑说道:“我们姑娘往年惯例这个时候都是要有一场赏菊宴的,也不是只单单今年才有,京中大小人家的姑娘小姐们惯例也都会赏脸,县主若是肯赏光,必定是蓬荜生辉。”

纪清歌笑了笑不置可否,一旁曼芸心中明白,掀帘出去在门口说道:“多谢姐姐跑这一趟,论理肯定是不当推辞的,只是这几日天寒,我们姑娘身上有些懒懒的,只怕要辜负贵府姑娘的一番美意了。”

“不敢强求,县主做主便是了。”侍女极有眼色,请柬送到,来还是不来,做主人家的本也不能强求,何况现如今这国公府的表姑娘早就已经不是平常身份,不仅仅是圣上亲封的元贞县主,还是准靖王妃,身份都已是高不可攀,别说她没资格强求,就连她家主子,都也只能是客客气气的听凭人家意愿。

送走了公主府的侍女,没一会又等来了柳初蝶身边的丫鬟,同样也是收到了请柬来询问纪清歌当日可去赴宴的,曼芸照样打发走之后,这才回来复命。

对于燕锦薇竟然会邀请自己赴宴这样的事纪清歌着实有些诧异,如果说帝京之内谁最和她水火不容,也就只有这个大长公主的女儿了,甚至在皇后寿宴上还当众撕破了脸,这才过了多久,竟就又来俱柬相邀,纪清歌就算再是心大也不可能会赴宴。

倒是曼冬曼芸两人觉得这或许是那骄横跋扈的姑娘终于服了软的表现。

“姑娘如今是天子御笔亲封的元贞县主,又是未来的靖王妃,那燕姑娘再怎么刁蛮,也总不可能还跟姑娘过不去,会有此举,想必也是被人劝着想找个台阶低头罢了,姑娘若是不愿见她,不去便是,以姑娘如今的身份,去了是赏光,不去也不会有人胆敢嚼舌。”

曼芸说的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能,纪清歌听过便就搁到了一边,反正不论燕锦薇想要邀她赴宴的初衷究竟是什么,她只不去便就完了,总不见得待在家里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日子一晃,便就到了赏菊宴的前几日,这期间纪清歌又收到一次靖王的私信,里面照旧只是报平安,让她勿要担心的同时,也说了自己已经准备动身回程,若无差池,不日就会回京,纪清歌反复读了几遍,这才小心的收在了妆匣里。

到了赏菊宴当天,柳初蝶见纪清歌果然不去,她却舍不得这个可以打入帝京贵女圈子的好机会,自己打扮一番上了车驾出门,然而刚刚过了午时,安国公府门外却突然有人口口声声说是旧仆,哭着求见元贞县主。

这样的求见原本不可能会传进纪清歌的耳中,但来人口口声声说是县主旧仆,门房上家丁不敢擅专,到底还是来通禀了一声,倒是勾起了纪清歌的几分好奇。

——能在她面前称一句旧仆的,统共也就只有一个珠儿,如今改名曼朱,好端端就在府里,这又是哪里冒出来一个旧仆?

听闻是个仆婢打扮的女子,索性就叫领入一看,却竟真好似有几分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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