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The Legend of 1917海上钢琴师(19)

东方人没有等着话说完,矮小的他突然伸出手,看不出异常有力的手抓住钢琴师的衣领,不由分说把高出自己半头多的人拽了下来。粗暴得不像往日温婉的他,他揪住浆洗过的立领,几乎要捏碎它一样。迎着对方惊讶的紫色眼睛,他吻上了他的嘴唇,突如其来的吻,激烈而疯狂。钢琴师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这个吻粉碎在口腔里。他不会再听这个人说半个字,他只想吻他,够了,就这样,什么都不要!

高大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看不出这个像安静的大海一般的东方人会有如此的感情。粗大的手臂僵在空中,钢琴师连拥抱怀里的人都忘记了,他弯着腰,去感受这未曾想象到的炽烈的吻。滚烫的,像是冰山下的火焰,一旦迸发出来,会烧毁冰做的外壳,化为水滴和泡沫。

直到攥着衣领的手松开,相吻的嘴唇也渐渐分开,到了眼睛可以辨识的距离,钢琴师仔细端详着他以为早就熟悉的东方人的脸。白净的脸上,两颊带有微微的红,他曾经以为是夜空般幽静的眼睛,此时却是风暴中黑色的大海,他知道里面是足以撼动巨轮的波澜。

东方人没有说话,他就是抬着头,细细的看着。柔和的浅金色头发,绵软的卷着,不可思议的紫色眼睛藏在这发梢后面,还有大大的鼻子,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大大的,可组合在一起,却透露出天然的孩子气。

“好苦啊。”这个大孩子突然说,抿抿嘴,紫色的眼睛里有点抱怨,他发现东方人微微皱起眉头,又淘气的笑起来。他巨大的手几乎能覆盖住东方人精致的脸庞,但手掌只是轻轻的摩挲着东方人脸边几绺黑色的长发,“不过,现在变甜了,可甜了哦。”他俯下头,“你也尝一尝吧……”

像刚才镜头的慢放一样,长长的吻,平和,舒缓。没有意料之外的任何阻拦,像是奔腾在平原上的河水,源远流长。他们拥抱着,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彼此的味道,彼此的气息。

等到他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意外。钢琴师松开手,而东方人微微退了半步,他们回到了自然的距离,舒服的距离。

就这样?

就这样了吗?

看着眼前高大的人憨厚的笑脸,东方人低下头,他猛然甩了甩头,黑色的发辫来回摆动。等他抬起眼睛,看着沉默不语的朋友时,他露出了笑容,宛若春风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细长的手指,在他们两个之间。

“来吧,和我一起下船吧。”他说,用着尽量轻松的语气,“我们可以再造一艘船,然后回到海上,我们可以的。再造一艘……”

钢琴师上前半步,用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嘴,打断了东方人的话。

“这不公平呦,Yau。”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钢琴师的声音带有无赖的腔调,“当初,我可没有阻止你,让你留下。这是我给你的援助,现在,我要逼债喽!”

手掌离开了不再说话的嘴唇,向上,碰触到眉间,轻轻抚平了东方人紧皱的眉头。他又露出狡猾的笑容,手掌下,他感觉出来,有人闭上了眼睛——有人失望了。

不应该这样呦,这不像你,Yau。

他另一只手揽过沉默的人,遮住那双黑眼睛的手慢慢移开,其间,手掌扫过东方人额前几缕碎发。东方人随着他的手,仰起头,紫色的眼睛也慢慢闭起来,他们还需要用眼睛确定对方吗?

深深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吻。

东方人环着钢琴师的脖子,细长的手指在浓密的浅金色发间穿梭,能觉察出他指尖的冰冷。厚大的手则是轻轻扶着他的头,能感觉出他在依靠,为了不被这个吻吞没掉。他们彼此紧紧的依偎着,恨不得融在一起,生怕胳膊稍稍松力,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了。谁也说不准,谁付出的力量更多。像两个傻瓜一样,搂得那么紧,感觉不到疼,也顾不上会把对方弄疼。舌头在口中相互确认着,仿佛只有碰触到,才能感到对方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谁也不去想。

最原始而直接的接触,其余,什么都太虚无。

再久一些?

为什么不呢?

谁还要去顾忌呼吸,去顾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消失吧,哪怕仅仅在这个吻里……

说不出过了多久,或许无比漫长,或许仅仅几秒,时间已经失去了记忆。谁先放开谁?不知道。谁先移开头?不知道。谁先吸了第一口没有对方味道的空气?不知道。

钢琴师眼中,东方人没有再抬起头,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脸。

他转身走向早已停止的留声机。

他关上留声机。

他取出唱片,细心收好。

他将留声机放回提箱里,盖上箱子。

他提起提箱,向着大厅的出口走去。

钢琴师手插在口袋里,像是看着一出默剧。

“Yau,”他突然叫出他的名字,东方人停下了,却没有转头,“想象一下在天堂的门口,值班的天使在看着名单,试图找我的名字,结果找不到。‘哦,再说一遍你叫什么?’‘CCCP。’‘Phoenicia?Ρωμανία?Ottoman?’‘CCCP,同志,我是在船上出生的,而且我碰巧是个无神论者。’‘你说什么?’‘我是在康缪尼司特上出生,在康缪尼司特上成长,在康缪尼司特上结束生命,说不定我的名字没在你的名单上哦。’‘海难?’‘整整一车炸药。’‘哦,帅啊!现在觉得怎么样?’‘是啊,挺不错的,除了……少条胳膊。’‘一条胳膊?’‘对,懒得找出来,炸不见了。’‘没事,天堂里你还找不到一条胳膊?你少了哪条胳膊?’‘左边,同志。’‘我非常抱歉,我们这里只积压了一批右胳膊。’‘两只右手?’‘的确如此……你介不介意如果……’‘拿条右胳膊顶替一下?’无所谓啊,总比一只手强多了,不是吗?所以我回答:‘哦,我举双手赞成!’”

“Yau,你不要在那里偷偷忍着笑了。笑也没用,多糟糕啊,我得花多久才能习惯两只右手弹琴呢?”他撇撇嘴,看着东方人石像一般的背影。

“哈,Yau,你和上次离开船一样,头也不回的。”高大的钢琴师大声说,“你知道吗,检票的小子,对,就那个喜欢收集各地奇闻怪事的家伙。他又讲故事啦。那家伙说,你们东方有个传说,在你们东方,海里面有一种人鱼,他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那家伙拍着桌子问我们:‘能相信吗?眼泪变成珍珠?就这种咸咸的东西,流下来带走一片脂粉,把脸弄得花花的好几道的东西,会像珍珠?’我们大笑啊。他突然又一拍桌子,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得和真的一样。他说:‘你们给我好好听着!我真见到了!真有人的眼泪是透明的,一滴一滴流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让你忍不住想伸手去接。’”

“Yau,别哭了,一个男人哭什么?”

远远的,东方人慢慢转过头来。

“再他妈的废话我拖你来阴曹地府陪我!”

最后的阳光带着玫瑰的红色,斜斜得照到天井里,落在它能前往的最东边。

钢琴师翘起他大大的鼻子,坐在箱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空洞。头顶的天空已经暗下来,带着华丽的金色,还有一丝红。他像是教堂里睁大眼睛瞻仰受难像的孩子,看得那么专注,却没有信仰在心中。

他高高的竖起中指。

对着阳光、天空、海洋,和这个世界。

端正的坐好,伸出手,整理好袖口,轻轻放在空气做成的钢琴上。

不用费力拔高的音色来渲染气势,不用炫目多变的升降来修饰曲风,不用眼花缭乱的技巧来衬托内涵。恢宏的开始,低沉,浑厚。这是合唱曲,带有万钧力量的声音从人的胸腔汹涌而出,汇合成一个声音。女声部高出八度,像是激励着爱子的慷慨陈词;男声部稳重不可撼动,是最牢固的基石,洪水、狂风、地震,不能动摇它半点。

威严,震撼。

“Славься, Отечество наше свободное,

Дружбы народов надежный оплот!

Знамя советское, знамя народное,

Пусть от победы к победе ведет!”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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