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响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装下去,眸光一瞥,发现映着火光的地面,一只软体小虫在左右蠕动。
沈流响脑中的弦,“啪”的一下断了。
他骤然跳到在场唯一活人身后,指向那处:“救命!有虫有虫!!!”
“你是谁?!”
剑光一闪,他脖侧横了把剑。
叶冰燃脸色铁青,这声音虽听着耳熟,但绝不是素白澈!
沈流响目光盯着那虫慢慢钻入地下,脸色稍缓。
旋即瞥了眼脖侧的剑,唇角一勾,白净清丽的脸上露出点儿坏笑,“你的老相好。”
洞内陷入死寂。
叶冰燃脸色冷得快结冰了,语气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流、响——”
“哎,是我,”
沈流响退了步,郑重其事地弯腰拱手,“多谢剑尊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叶冰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个“滚”字,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口,憋了半晌,收了剑。
“告辞,你还是自生自灭吧!”
“别——”沈流响拽住他衣袖,“救人救到底,我如今筑基期修为,一出去就能被吞了。”
叶冰燃一脸漠然:“与我何干。”
沈流响眨眨眼,真诚道:“要不看在老相好的份上?”
叶冰燃俊容布满寒意,从沈流响手中拽回袖口,言语间充斥着怒意,“你不要顶着这脸说放荡之言!”
“好好好,”沈流响道,“大家都是仙门中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今日弃我而去,来日修真界人人都要说,北仑剑宗尽是些见死不救的无情修士。”
他眉梢轻挑,话音一转:“但你若救了我,师兄一高兴,说不定就给你和素真人搭红线,倒是你就能和素真人修成正果,嘿嘿嘿了。”
叶冰燃听他巴拉巴拉说完,淡声道:“你好聒噪。”
沈流响:“……”
“我暂不是南曜权对手,”叶冰燃坐了回去,语气生硬,“若他寻来,我便只能让他将你抓走了。”
沈流响小声道:“你刚才还安慰我,说你和魔尊五五开呢。”
叶冰燃冷冰冰地望了他一眼,“有鞭伤,打不过。”
沈流响识趣的噤了声,叶冰燃目光低垂,看向白皙细瘦的手腕,若有所思:“或者,我帮你一剑斩了缚灵绳。”
沈流响赶忙把手缩到袖口里:“那我宁愿被魔尊抓回去。”
他话音刚落,洞口传来脚步声,“是么,既然如此,与我回去吧。”
“?!”
轰——!
整座山林震荡不止。
沈流响险些被空中肆虐的灵力搅得粉身碎骨,好在叶冰燃是用剑的,以法器抵挡南曜权攻势后,顺手给他设了个结界。
沈流响感动得一塌糊涂。
早知如此,当年评选最佳男配时,就投剑尊一票了!
叶冰燃未说谎,醒神鞭打的是七分肉身三分神魂,神魂最难处理,至今都未恢复完全。
何况,他虽无限接近化神境,但始终差了一步,此时绝不是南曜权的对手,交手数次,已隐隐有落败之势。
叶冰燃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脸色微白,落回地面连退数步。
沈流响立马上前,扶住他,欲言又止:“要不……”
叶冰燃淡淡瞥了眼他:“你是想劝我走么,同是仙门中人,我做不出这事。”
“不,”沈流响干笑,“我是想说,要不你再加把劲。”
叶冰燃:“……”
南曜权看着两人,眉头皱了皱,面色不耐地一掌轰去。
两人又缠斗起来。
月色洒在沈流响身上,他正思索如何脱身,无意间瞥见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多了道身影。
他浑身一僵,被人从身后缠住腰,一把抱入怀里。
耳边传来痴缠低语,“澈澈,我总算抓到你了。”
打斗中的两人停手望来,脸色皆是一沉。
“花溅。”
“三妖王。”
沈流响微睁大眼,僵硬地扭过脖子,和一双波光涟漪的桃花眼对视了下,头皮发麻。
操了。
是公狐狸!
花溅妖气十足地朝他一笑,骤然后退,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
素白澈待凌夜离宗,也迅速追了上去。
他有童溪指路,本快赶到了,又听闻叶冰燃来了,换了地方,脸色难看起来,“叶冰燃为何救他?”
“不知,”童溪只能知晓大概,“南曜权追上去,这会……三妖王来了!”
素白澈失声:“花溅?!”
他吓了跳,脚步都放慢下来,这名字勾起他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两人初见,花溅便莫名其妙缠上他,将他掳到法器妖舟中,用特殊鞭子抽得他浑身发软又酸又疼不说,还一口一个“澈澈”,叫得他只犯恶心。
若非当时被人搭救,真让花溅得逞了。
他至今清晰记得,临走前,那双桃花眼诡异地望着他,“下次,我会让你,求我上你。”
素白澈打了个寒颤,堪堪止住,“……我还是回清凌吧。”
童溪:“他抓走沈流响,带人回了妖舟。”
素白澈浑身一震,忍不住拍手叫好。
月色微暗。
一叶扁舟静静飘荡在湖面,忽然间,舟身一闪,消失在空中。
与外表的平凡朴实不同,舟内打造的如同宫殿般富丽堂皇,摆设极尽奢华,房内弥漫着扰人心扉的幽香,闻一下便让人如踏入美梦般,深陷其中。
花溅将掳来的人一把推入大床,让美人陷入柔软细滑的床被间。
他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温热手指抚上‘素白澈’下巴,摩挲了下,嘴里吐出蛊惑般的低语。
“澈澈,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香料,乖,再等会,毕竟第一次,我总要温柔些不是。”
过了须臾。
花溅看床榻上美丽的人儿,白皙脸颊开始泛红,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明白他已然陷入情欲,当即也按捺不住了。
他一把拽下美人衣带,准备进行下一步。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按住他。
“等等,”
床上的人睁开散着水雾的眼眸,嗓音轻颤,“我怕疼,能让我拿一颗止疼的灵丹么。”
花溅对美人总会多些耐心,何况眼下美人已经屈服了,甚至为欢好之事准备起来。
如此主动,极大取悦了他。
“澈澈,你明知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沈流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表面羞涩的笑了笑,扯下腰间小黑袋,“没力气,你帮我打开。”
花溅最受不得美人手脚无力的姿态,见状红了眼,只想赶紧找到灵丹把人办了。
他将星花袋系绳解开,“澈澈,等会我轻……”
“轻你大爷!”
沈流响念出法诀,一脚将人踹飞出床。
花溅猝不及防被踹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变陷入黑暗,脑中响起轰隆隆的噪音,体内灵力宛如瞬间消失了般。
他头上套着黑布袋,挣扎着起身,又被一脚踹回地面。
沈流响将人按在地上,一番拳打脚踢。
妖舟内响起连连哀嚎。
揍了半柱香时间,趴在地面的人渐渐不动了,沈流响喘了口气,累的瘫坐在地上,瞅了半晌,不解气地又踢了一脚。
“溅溅,要不要求爷轻点啊?”
幸好他早知花溅对素白澈的手段,在进妖舟的刹那,咬住舌尖封闭了嗅觉,没让迷香侵入脑中。
花溅确实修为高深,星花袋蒙在他头上也没立即昏厥,撑了这么久才没动静。
沈流响不敢掉以轻心,起身系好衣带,望了眼四周,在一面墙上寻到一根长皮鞭,取来将花溅手脚绑起来。
这玩意儿是花溅得意的法器之一,修为再高,被鞭身触碰,也会瞬间手脚无力。
本该是个能名扬四海的高阶法器,可惜落在花溅手中,沦落到在床上发挥作用。
沈流响摘下星花袋,一张透着邪气的脸映入眼眸。
高挺鼻梁,浅润薄唇,眉心处有一朵盛放花纹,因桃花眼安静闭着,整张脸少了几分活气。
三妖王,花溅。
原着里,每次出场不是在拐素白澈的路上,就是已经将人按在床上蓄势待发。
毕生致力于将素白澈变成自己的人,是个一直在努力,从未成功过的另类励志人物。
妖舟是花溅本命法器,以他筑基期修为根本出不去,只能等人醒来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