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35)

作者:柚子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羽毛不同被摄政王亲自带回来的鸭羽,是嫩黄的颜色,蓬松柔软,倒像是雏崽身上落下的。

喀颜尔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回身帮诸鹤掖好了被角,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跑去哪里玩了,累成这样。”

月色渐深。

马厩里的羊驼再次被堵住了嘴,只能不断的尥蹶子以示愤怒。

喀颜尔今日显然心情颇好,连看羊驼都顺眼了几分:“找到了么?”

“回少主,已经出发前去寻找。”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跪在地上,语气殷切,“少主乃皇室最后血脉,一旦寻到,楼兰古国必将光复振兴,重登辉煌!”

喀颜尔不知在想什么,面上并没看出多少兴奋,转而道:“太子晏榕是个废物,派江北的人去帮帮他。”

男子一愣:“少主,这与我们大业……”

“愚蠢,晏榕无法登基,难道让摄政王一直把持朝纲?”

喀颜尔像看死人般的低头扫了那人一眼,“只有扶持太子,增添内乱,我们才有可趁之机。只有让摄政王没了权利,我才可……”

男子有些不明:“才可杀了摄政王?”

喀颜尔冷笑一声,身形一晃,便轻功消失在马厩之中。

隔日起床,诸鹤又是一条好鹤。

身上的不适感的疼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

于是摄政王从大清早就开始作妖:“德庄,本王最爱的小太子近来如何呀?”

德庄风雨不惊的给诸鹤穿朝服,一边道:“太子殿下倒是未有消息回来,只是王府跟去的探子回报说江北总督似乎有意阻拦殿下赈济灾民,并不送殿下与沈学士前往灾区,只是一味拖着。”

诸鹤大惊小怪的哦了一声,叹息道:“唉,本王的亲亲爱爱宝贝阿榕真是受苦了,本王可真心疼。”

德庄:“……”

诸鹤虚情假意完,又道:“那本王最英勇威猛俊朗可人的镇国大将军近来如何?”

德庄将摄政王的朝冠压在诸鹤的脖颈上,摆摆端正:“王爷催促将军回来的信前几日便寄了出去,想必回信还要过些日子。”

诸鹤长吁短叹,正要说话,却听一名下人急匆匆跑进来道:“禀摄政王,太子太傅求见,门口的侍卫拦不住他,已经快到您院里了!”

诸鹤:“?”

这是什么好事,他正闲着无聊,就有人送上门了。

诸鹤让德庄去拉开了门,远远便看许久不见的白胡子老头儿拄着根已经秃噜皮的拐棍,一冲一冲的朝自己这儿走了过来。

老人家大抵是腿脚不好,跨门槛儿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得亏德庄扶着,才没再像曾经那样表演一个原地摔。

诸鹤让德庄过来给自己敲背,顺便闲闲喝了口茶:“怎么着啊?太傅大人这是家里歇着不得劲,来找本王闹事?”

老太傅身上的衣服全是旧衫,面色凄苦,指着诸鹤的鼻尖便道:“老夫自知命早该绝!自不怕死!从太子殿下前往江北,宫内大小朝皆停,百姓申冤无门,官员无所事事!摄政王,你可对得起先帝!对得起黎民!”

诸鹤嚼了一片果脯,真诚道:“太傅若是来求本王,请直接说出你的中心思想。若是来骂本王,本王现在就命人把你扔出去。”

老太傅:“……”

“大历不幸!大历不幸!”

老太傅气得浑身颤抖,手上的拐杖都颤颤巍巍,“江北总督周成老臣有所耳闻,是个满头猪脑的贪财好色之徒。太子与沈学士此去数日,皆被他拖于府中,根本无法前往病区!”

诸鹤茫然道:“那是太子无能,与本王何干?”

“先帝临终将太子托付于你,你怎可如此事不关己?!”

太傅愤然不已,豁着好几颗牙的嘴抖了半天:“老臣……恳请摄政王下旨,命老臣前去江北,助太子赈灾救民,以慰……天下。”

“你?”

诸鹤支着脑袋,“可以啊。”

老太傅一口气还没松,诸鹤又补了下句:“本王可以同意你去,但你得帮本王带几句话。”

“何话?”

诸鹤想了想:“嗯……你替本王告知阿榕,他既然如此无用,不如早些回来为本王暖床,本王馋他身子,孤枕难眠,寂寞难忍。”

老太傅:“!!!”

太傅手中的拐杖一扬,整个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像是险些一口气背过去:“荒谬!荒谬!你竟如此不知廉耻!厚颜无耻!老夫,老夫怎可……”

可怜老太傅一口气没提上来,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诸鹤啧了一声,对德庄道:“就这样还去江北?半路命就没了,赶紧送太医院去,让御医给这老头儿专门加张床,方便以后多去。”

德庄:“……”

德庄犹豫了下,还是道:“王爷,若真如太傅所说,太子殿下那边……”

诸鹤不负责任道:“那自然是派个壮劳力去。刚好本王这阵子瞧着邬玉不太顺眼,这样,让他带着本王的佩剑,去把那什么江北总督砍了完事。”

第29章

摄政王要遣北狄三王子去往江北协助太子赈灾的旨意很快传了下去。

江北的情况已经人尽皆知, 让质子此时前往江北, 不吝于将人往火坑里推,足见大历摄政王对待北狄三王子的轻视和慢待。

当夜,诸鹤便听德庄传报了邬玉在摄政王府外求见的消息。

诸鹤才沐浴完,身上只简单披了身松松垮垮的披风,内里一件薄衫, 坐没坐样的靠在躺椅上,露出大半细嫩的肩颈与纤细的脚踝。

屋内的火盆烧的滚烫, 他懒洋洋的拿了本自己也看不懂的书册装模作样,扬了扬下颌, 让人把邬玉放了进来。

诸鹤友情贡献的一滴血看上去很有效果,对比之前, 邬玉的面色显然好了不少,只是身上还带着夜露微寒, 进门的时候便卷进来一股寒意。

诸鹤嫌弃的拧了下眉, 往披风里缩了缩,趾高气扬的道:“门给本王关好。”

邬玉换去了平日里在大历皇宫中的装扮,将头上的兜帽拉了下来,反手合上门, 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坐在躺椅上的人,幽声道:“摄政王如此将我往深渊中推, 可依旧不肯给玉少许怜惜, 真是让我难过。”

诸鹤被那阵风引得打了个喷嚏, 揉了两下鼻尖:“本王向来只怜娇花, 恐怕三王子长得和娇花不太相似。”

邬玉:“……”

邬玉甚少被人堵嘴,难得哑然半晌,无奈的勾了勾唇:“摄政王这般说法……难道那乳臭未干的小太子便像是朵娇花?”

诸鹤:“……”

诸鹤许久没见晏榕,都快忘了人长什么样了,回想了半天,才张口道:“本王深慕于他,此中感情与他如何并无干系。”

邬玉道:“所以王爷才让我去为您的小殿下铺路,好让小殿下走得一帆风顺?”

诸鹤:“……”

那倒也不是。

就是想让你们表演一个精彩的生同衾死同穴。

诸鹤总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直说出来,只好委婉道:“朝中还有两名官员与你同去,你不必太过忧心。”

邬玉:“那若是玉不幸死在江北呢?”

诸鹤:“……”

邬玉:“子母双蛊,母蛊若死,子蛊必死无疑。摄政王当真就愿意为了太子殿下弃自身于不顾,非要命我前往江北?”

诸鹤:“……”

傻孩子,那鹤鹤必然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才让你出去的。

还未等诸鹤回答。

邬玉便直直看了过来,眉尾一扬:“可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亲自前往江北……是因为这段时间子蛊发作频繁,您身体不好,无法远行,玉猜的可对?”

“摄政王当时将太子身上的子蛊引入自己体中,后悔过么?”

诸鹤:“……”

作为一只大妖,诸鹤原本从没有将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往子蛊的方向想过,不过是人类做出的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影响。

可今天邬玉这么一提……

鹤鹤的后悔无处可说,只得强装笑脸,非常沧桑的吐出一口气,像朵白莲花似的道:“本王为所爱之人,自然不会后悔。”

邬玉:“……”

邬玉怔了怔。

虽然大历摄政王倾慕太子许久的消息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但在今天之前,邬玉从不认为诸鹤是真的将晏榕放在心上。

他玩过太多男男女女,也见过许多为自己倾心相候的人,自然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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