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番外(18)

作者:Arkin2799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时月转回去,望着高处:“不,他有法子解的,看他想不想得到了。”

舆论沸腾,民众在有心人煽动下,纷纷挤开士兵,冲进法场!

一部分想趁乱放了人犯,一部分逼着高台,要太子给个说法。

“哈哈哈哈哈!”慕容驳放肆大笑。

“我早说过,慕容野,你杀不了我!”

慕容野敛眸,不慌不忙:“交代?”

田本脸色一变。

慕容野拿起案上一卷新法,扬手丢到李绰怀里。

接着,他开始脱衣服。

“连坐者,按律应罚鞭刑五十。”

“!!”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褪下上衣,露出线条结实的上身。

“劳烦田司寇执刑,丞相替孤数着。”

“这五十鞭,一鞭都不会少!”

第14章 014

大风呼啸,沸腾的人群逐渐安静,直到无人敢出声。

田本手里被塞进一条刑鞭,他慌了,不知所措。

慕容野背对所有人:“打。”

田本敢吗?他不敢。

求助的眼神转向李丞相,李绰怒斥:“田本,你这是大不敬!”

“丞相,你这是在阻碍新法。”慕容野泰然道,凝视田本。

“打。”

田本身心都受着折磨,他扔下鞭子,跪在太子身边:“殿下,求殿下起来,是臣错了!”

法场上,慕容驳勃然大怒:“姓田的,你怕什么?捡起鞭子打他!”

李锦乐露出看傻子的表情:“他是傻子吗?”

一旦田本把太子打了,那斩慕容驳就势在必行了啊!

这种伤敌八百,全家团灭的操作,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啊。

时月附和:“是啊,傻子。”

今天风很大,太阳也很大,时月不停地走神,又不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心骂道,这人……皮肤还真白!

慕容野平静道:“田司寇刚才说,孤身为负夏封主,治下出了这种凶杀大案,应有责任?”

田司寇结结巴巴:“是、是老臣错了,您接手负夏才……才不到一年,很多积年陋习都与殿下无关才是!”

慕容野勾唇,似在嘲讽,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田司寇过谦了,孤觉得你言之有理,不愧为当朝大司寇,将负夏新法,研读得十分透彻。”

田本诚惶诚恐,太子的每句话都像钝刀子,在片他的肉。

慕容野面向所有人,有负夏和桑村的百姓、有犯人和士兵。

“孤觉得田司寇做得很对,想我卫国先祖,周室嫡出,分封时为诸侯之长,荣光无限!武公时曾一度强盛,百乘大国,兵强马壮,打得泗上十二诸侯无一不服!”

在场,有的人默默低下头。

这个时代,民族认同感大多来源于大家都有一个风光的祖先,卫国先祖康叔封,是周天子嫡出九子,血统尊贵无匹。

可到底是什么,让卫国一步步沦落成这个样子?

一连百年,竟无一个英主,在礼崩乐坏的时代被异性诸侯打得落花流水,只能不断献上珍宝美人换几天偷生日子。

悲哀!耻辱!

“所以,卫国变法势在必行!就从负夏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慕容野说完,背过身,面朝新法和狴犴剑跪下,脊背挺直,眼神坚定。

“负夏是孤的封地,教化民众是孤的责任,出了这么大的凶案,孤责无旁贷。”

“依照新法,受五十鞭刑,一鞭都不能少!”

在场无人敢应,慕容野转头:“定邦?”

李定邦咬牙,瞪着田本:“请,田司寇宣刑——”

所有人都盯着田本,盯得他手心直冒冷汗,恨不得当场昏过去才好。

“宣!”慕容野沉声喝道。

“太子……受刑。”田本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话脱口的瞬间,两眼一翻。

执刑的变成了军中的行刑手,他道一声得罪,高高举起鞭子。

“啪——”

所有人心惊肉跳!

慕容野差点朝前一扑,他的脊背上渐渐出现血痕,一道、十道、三十道……

血痕上重复血痕,往往一鞭还没忍过去,又是狠狠落下!

整个过程是那么漫长,所有人仿佛被定住一样。

等到五十鞭挨完,慕容野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赤金和白银急忙冲上去架住他。

慕容野站起来,看向呆若木鸡的慕容驳,声音嘶哑:“行刑。”

李定邦扬声:“擂鼓——”

鼓声震震,慕容野缓慢穿上衣裳,挥退两个侍卫:“不必跟来。”

随即下台,步伐虚浮地离去,似乎不打算观刑。

时月挤开人群,李锦乐一个没看住妹妹就不见了:“哎?我妹妹呢?”

“行——刑——”

“慕容野!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刑场上,回荡着慕容驳凄厉的声音,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喷了一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濮阳的公子宁,两眼一白倒了下去。

羊伯吓了一跳:“老主人?”

公子宁断断续续呕出鲜血:“负夏一定出事了……快,把慕容成叫回来。”

“把他叫回来!”

羊伯将他扶到座位上∶“好,老奴立马去请世子回来,老主人不要再动怒了。”

.

今日大刑,负夏万人空巷。

时月把人跟丢了,略微有些懊恼。

她站在田埂阡陌边,面前是一大片开阔的耕地,出事前这里刚灌溉过,土地呈现那种蓄势待发的颜色。

春耕马上要开始了,这里依旧生机勃勃。

远处,英娘扶着车婆婆来了。

时月紧步迎上去:“车婆婆,英娘,你们怎么来了?”

英娘头上戴着孝布,双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扶着车婆婆,两人朝时月缓慢跪下去。

“车婆婆!你这是干什么?”时月跟着蹲下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车婆婆的眼窝很深,脸上布满沟壑,瞳孔混浊而空洞。

“英娘?”

车婆婆只会重复而机械地说谢谢,英娘流着眼泪笑∶“婆婆想来谢谢大人,为车周哥和车大婶报仇。”

“谢谢大人……”车婆婆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仿佛只懂这个念想,要感谢为她家人报仇的大人。

混浊的眼睛没有聚焦,事实上,她也瞎很久了。

时月鼻头一酸∶“英娘以后准备怎么办?”

英娘潸然泪下,如果没有这场横祸,今年秋收后她就要出嫁了,新郎正是车周。

一家子开开心心的,都在盼着英娘过门,来年再生一个大胖小子。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英娘把车婆婆凌乱的银发拂开∶“婆婆已经没有亲人了,以后我就是她孙女,我给她养老,给她送终。”

时月宽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英娘笑着点头,眉间依然有抹不去的愁苦。

时月忽然灵光一闪,问∶“英娘,你会纺纱织布吗?”

英娘点头∶“自是会的。”

时月眼前一亮∶“你们不如来濮阳,我雇你纺纱织布,你也可以挣钱养活婆婆。”

原先车家的主要劳动力是车周和车大婶,现在两人都没了,英娘一个人靠种地怎么养得活两张嘴?

何况时月从修纺车后,就一直有置办自己产业的想法,这不是瞌睡碰上枕头,正好吗?

没想到英娘拒绝了,她说∶“婆婆老了,离不开家里几座坟头,英娘知道姑娘是好心帮我们,但是……我们还是不走了。”

时月有些失落,同时也理解她的做法。

“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的,一定来告诉我!”时月保证着。

英娘真心实意地点头,她从柳筐里拿出一个瓦罐∶“我们是乡下人,没有什么好谢谢大人的,这是婆婆亲手酿的青梅酒,给姑娘尝尝!”

时月连忙推脱,可英娘很坚定,甚至又要跪下。

神志不太清的车婆婆也抱着瓦罐往时月怀里塞∶“酒,酒好喝,很好喝,车周喜欢,车周他爹喜欢,他阿爷喜欢……好喝……”

时月抱着瓦罐,隔着泥封都闻到一股清香酒味。

“好,那我就收下。”时月深吸一口,赞道∶“好香啊!”

英娘松了一口气,时月眼睛亮亮的∶“谢谢车婆婆,也谢谢英娘,我真的……很喜欢!”

不枉她那天故意在太子面前表现,换取了主审的权力,这期间不是没有胆怯后悔过,毕竟一旦失败了,就是退不回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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