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蓉已经瘫坐在马车里下不来了,凌青寒索性就让萧婧蓉留在马车里,她和江时舒生好了火,又找了一些野果。
先给萧婧蓉喝了一些水,又吃了些水果,就等着江时舒把干粮烤好。
江时舒安静的坐在火堆旁边,看上去心事重重,凌青寒回想起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过,而自己因为有墨云的事情分心,也没说话。
这有点不正常。
江时舒虽然不是多么健谈的人,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总会聊聊天,不像师徒,更多的时候更像是朋友一样。
凌青寒故作无意的问道,“时舒啊,干粮好了没?”
“快了。”
机械的回答了两个字,江时舒连头都没抬,一直盯着火上的干粮,好像干粮上有个美女一样让他目不转睛。
凌青寒头疼,这种少男少女的心思她根本就不懂,她青春期的时候光忙着打工挣钱吃饭,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小心思,也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度过的。
一时间觉得十分为难,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萧婧蓉还没去处,墨云又来凑热闹,现在就连江时舒都开始逆反,估摸着她是唯一一个穿书过的这么憋屈的吧。
凌青寒挪了一下屁股,脑子里思索着措辞,“那个,时舒啊,你现在也十七了吧?”
“十八,我还有一个月就十八岁了。”
江时舒终于开口多说了几个字,可依旧不看她,看来干粮的魅力要比凌青寒大的多。
“十八岁啊,这在我的家乡就是成年了,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凌青寒不擅长和人谈心,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她最后这句话却让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时舒突然有了反应,像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一晃神,手中的干粮差点没有掉下去。
但凌青寒并没有发现,而是被树林中的声响吸引。
江时舒也发觉,他目光一凛,抽出匕首,沉声道,“师尊,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起身,凌青寒赶忙拦住,江时舒不解的低头看她,凌青寒心虚,“那个,没事,这里山林深深,估摸着就是一些闻着香味而来的动物,它们生存也不容易,咱们不必伤害它。”
拉着江时舒的衣袖让他坐下,凌青寒却偷偷拿了几个野果,趁着江时舒给萧婧蓉送干粮的时候,找到了藏在不远处的墨云。
墨云靠在一颗大树旁,眼睛微微闭着,胸口剧烈起伏,就连之前整洁的发髻也散乱了下来,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居然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有种凌乱的美。
墨云听到脚步声,虚弱的睁开眼,见到是凌青寒,本想着冷笑一声,只是他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扯出一个虚无缥缈的笑意,“凌,仙尊,难得还,记得我。”
墨云说的断断续续,像是随时都要死过去。
“墨云公子你忍耐一下,我这不是给你来送吃的了吗?”
凌青寒谨慎的走过去,眼睛一直盯着墨云的胸口处,他的衣领松开,露出了里面的吊坠。
墨云无力和凌青寒矫情,继续闭上似乎是昏过去了。
凌青寒把野果放在旁边,想悄无声息的偷走吊坠,谁知道墨云根本就没有昏过去,他猛然睁眼,紧紧握住凌青寒的手腕,凤眸中的锐利就像是两把尖刀,直戳凌青寒的内心。
“你干什么?”
墨云面无表情,他向来心机很重,从来都是一副虚假的柔情,但偏偏原主看不出来。
墨云的反常让凌青寒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她险些都要忘了,墨云可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他为了权利连同门都能杀害,更别说一个是一个棋子。
“我打算给墨云公子上点药。”
好在药瓶就放在袖口,凌青寒稍微一动,药瓶就掉在了手中。
墨云看着她手中的药瓶,这才放开了凌青寒,神情也突然恢复了虚情假意,“青寒,我害怕,我害怕我就这样死去,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要死赶紧死,刚才那是装给我看吗?
“墨云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死。”凌青寒一边心疼自己的金疮药,一边给墨云上药。
他的伤口确实有些开裂,但还不致命,刚才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等凌青寒回去,江时舒正盯着干粮发呆,见她过来,慌乱的把干粮递了过来。
凌青寒发现江时舒自己手里也拿着干粮,看样子是一直没吃在等她。
“那边是什么动物?”和凌青寒“谈过心”后,江时舒便恢复了状态。
“什么什么”动物……凌青寒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嫌弃道,“是一只脏兮兮的野猪,不想给他吃的还拿鼻子拱我,真讨厌。”
江时舒正色道,“需不需要我把它杀掉?在榜山村,我杀过野猪,它们的肉要比家猪好吃多了。”
再小些时候,江时舒还没有能力捕杀野猪,只能被它们追来追去,后来他长大了,那些野猪就成了他的食物来源之一。
“现在它还太瘦太小,还不是时机。”
她唯一的长处就是善于等待。
其实离着萧家的矿井已经很近了,他们吃饱上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在山地中有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建着两排木房子,远处还有一个被木架包裹的矿洞。
萧婧蓉因为疲劳已经睡在马车里,被凌青寒叫醒之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掀开帘子看到自家的矿井,眼神这才从懵懂变为激动。
不等马车停下,萧婧蓉就跳下马车,提着裙子跑向了木房子。
可不管她呼唤多少声爹娘,屋里就是没有任何反应,门也推不开,窗户也关着,根本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凌青寒走上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萧婧蓉盼了一路,结果到了矿井,却根本没有家人的踪迹,任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萧小姐,萧老爷应该不在这里,你看这窗户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尘,想必是几天没有人开启了,而且……萧老爷走的时候肯定驾着马车,你看这里……”
萧婧蓉找寻家人心切,她没有注意到,矿井的外面除了他们的马车外根本没有任何马车,这说明萧老爷根本就没在这里。
萧婧蓉一脸茫然,“那我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
一滴眼泪从萧婧蓉迷茫的大眼睛里流出来,接着是两滴三滴。
“你别想太多,这一路上咱们也都走了,并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而且这里门窗紧闭,环境整齐,肯定不是慌乱离开,而是有所准备,可能是他们来了这里,又离开了,只不过没有留下信件,或者信件遗失,这都是有可能的。”
“真的吗凌姐姐,我现在就只能信你了。”萧婧蓉抽泣着,凌青寒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真的,相信我。”
凌青寒认真的点点头,安慰了萧婧蓉却发现剧情全都乱套了,本该是孙星澜的戏份因为一个意外全都变成了自己的戏份,一下子集齐男女主,凌青寒根本没有任何兴奋。
江时舒警惕的在四周戒备,眼前突然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顺着方向走去,只见在矿洞的洞口散落着一枚外表光洁的黑色石块。
江时舒蹲下身子,体内有某种冲动,让他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石头。
一股霸道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了他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等江时舒发觉不对劲,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手根本不听使唤。
那源源不断的气息就像是一把钥匙,似乎要开启什么。
江时舒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中烦躁混合着杀意就要喷涌而出。
可那股气息在运行到他胸口的位置,就突然被驱散,隔着外衣,江时舒胸口处的焚野碎片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光满范围越来越大,渐渐的把江时舒的身体都包裹起来,黑气瞬间消散,而他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源泉也不得不重新蛰伏起来。
而他手中的黑石也因为焚野的原因碎成了粉末,没了黑石的控制,江时舒踉跄了一下,被凌青寒及时的搀扶住。
“师尊,我……”
江时舒目光发散,还有些恍惚。
“别说话,敛气凝神,刚才你拿到了黑石,幸亏有焚野在,不然你就被控制了心神。”
江时舒出现异常的时候凌青寒就发现了,但她不敢打断焚野的净化,即便是她出手,根本也无法达到焚野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