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酒上去,喝着可以暖身。”吉耶说。
“别拿多了!”龚俊赶紧拦住这群老外,“喝多了醉了你们准备怎么下山?没人能背你们下山!”
对此,莎莎对哥哥嘟嘟嘴巴:“我喝醉了,邓肯你们背我下去。”
邓肯直接推开撒娇的妹妹:不干!
莎莎佯装嫌弃地瞟了下他:“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了,有另一个女孩子了。”
邓肯没答她,眼睛是瞟到龚夏雅的桃红色外套上,再静悄悄挪到龚夏雅的脸。
“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肉了。他们不敢放,怕会坏。”龚夏雅分析着,“青菜更不可能有了,青菜保质期本来就很短。除非他们像东北那边,自做菜窖子存菜。现在看来,想找到一点酱菜都难。”
听着她这些话可以感受到她话里头的烦恼,夏实秋对她说:“没关系,不管你做的是什么,没人会说你的。谁敢说你我就拿掉他。”
这熊娃子以为自己是谁呢?龚夏雅咧开嘴冲着他一笑。
看到她对着另一个男孩子笑,邓肯感觉到心里头有些不是味道:难道自己真如妹妹莎莎说的那样?
夏实秋发现她头上戴的帽子歪了,伸手帮她戴好,看着她脖子上的围巾说:“我小叔的?”
“对,那天他借给我,我后来想找机会还给他,所以带过来想让你还给他。可是,发现这围巾很暖。”龚夏雅说。家里没有他们家这么暖和的围巾,尤其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地方和日子里头,真亏了有夏小叔这条正宗的羊毛围巾御寒。
“如果你还觉得冷,我的围巾也给你。”夏实秋边说,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他的围巾是白色,冰雪聪明男孩子的颜色,和夏小叔的成熟魅力男人颜色灰色系截然不同。
“你这身白也不怕脏。”龚夏雅说他。
“没关系,脏了就拿漂白剂泡洗。”夏实秋说,“反正在医院里也都是穿的白。到处都是白。”
这熊娃子是说他自己习惯白色了吗?龚夏雅忍不住又是一笑。
见到她忧心忡忡的情绪缓解了,夏实秋拿着自己的围巾塞到她手里时,握了握她的手,琥珀色的眸子微眯。
俨然,她更需要的其实不是围巾而是手套。她的手老冰凉了,现在想想,刚开始检查翻找食物时她都得脱了手套,不然不方便。
“对了,要找水!”被他握住手的刹那,龚夏雅登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说。
食材需要清洗,大伙儿都需要喝水,不能不喝水。
屋子里都停了电没有供暖设备,现在究竟有没有水供应都很难说。
被她说中了,楼上的人打开可以看见的水龙头,一滴水都没有流下来。
所有人听到这个重大消息都十分紧张。所有人赶紧在地下室里找桶装水。酒是不能当水喝的,也不能用来煮方便面。
一群人翻翻找找,集体大发力,找到了两箱矿泉水,这下子松了一口大气。
男孩子们把找到的食材往一楼搬。女孩子负责照着楼梯和照顾自己。
韦钰莹站在地下室拿着手电筒往上照,给龚俊他们照路。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爬过她鞋边的刹那,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你怎么了?”龚俊马上转头冲着她大喊。
韦钰莹脸色发白,嘴唇青抖:刚可能是一只蟑螂路过此地。
“蟑螂吗?蟑螂的话你一脚可以踩死它。”龚俊说。厨师对于蟑螂最见惯不怪了。也不知道蟑螂有什么好可怕的。在他家里,小堂妹从小拿扇子扇死蟑螂,一扇就是两大只。
韦钰莹扁着委屈的嘴角,不敢发话:她哪敢和女超人雅雅比。
听到这话的夏实秋同样深感惊诧,回头:某人小时候打蟑螂这么厉害,还叫他怎么找机会呈英雄?
东西搬到了一楼,龚俊、龚夏雅和白羽轩三个厨师清点所有食材,考虑着今晚给大家做什么晚餐。
杰西拿袖子捂着自己的嘴巴,说:“火好了。”
熊熊的火光是在大壁炉里跳跃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烤炉了。幸好有这个大壁炉,去到这里的厨房发现电没有,所有电器不能用包括厨房里的,煤气也没有通,煤气炉不能用。全都只能靠这个大烤炉来做菜了。
从厨房里找出一顶铁锅,挂在大壁炉一侧的固定挂钩上,加满水先烧水。
今晚的主菜肯定是大家心心念念很久的脆皮烧鹅。乌棕鹅从干净的袋子里拿出来后,再清洗,龚夏雅拿小刀切开鹅的肚皮,往里面塞进各种调料,再用针缝合上肚皮。
老外们围着她看,对着她一连串奇妙的动作纷纷称奇。
“我以为她在鹅里头塞肉,结果不是。”
“如果在我们国家,肯定是塞肉。”
余婷婷他们觉得这群老外的想法才奇怪,鹅本身都是肉了,再往鹅里头塞肉能好吃吗?
老外们对肉类可以说是无肉不欢,所以他们男男女女都比同龄国人要长得高大些。每次都看到有肉出现,莎莎他们都会欢呼,看到只有面条面包之类的则会一片哀嚎。
食材是不够的。这点无论是龚夏雅或是龚俊白羽轩都很清楚。这些肉都是龚夏雅原本为他们这群人准备的,哪怕预多了一点也绝对不够突然塞进邓肯他们这么一大帮人,都超出他们自己原本的人数了。
不够的部分只能拿发现的面包和蛋糕以及面条来补充。
不是厨师的人伸着懒腰边围观边喊饿。龚夏雅让他们把刚才在山脚下来不及吃的冰糖葫芦拿出来吃了,先填点肚子。
有了酸梅汤的前车之鉴,英格丽他们绝对不敢轻言这东西不好吃了。话说,他们来这个国家确实吃过这个东西。冰糖葫芦,谁不知道,一年四季街头巷尾都能看见有人吆喝着卖。
对于酸梅汤邓肯他们是怕酸,对于冰糖葫芦他们最怕的是粘牙。于是,他们万分小心地张开牙齿,咬下去的那一刻都显得忧心忡忡,仿佛牙齿随时要崩了一样。
结果粘牙自然是不存在的。每会儿,英格丽和莎莎两姐妹,面对面嘎吱嘎吱咬着冰糖葫芦上的糖片儿,笑不拢嘴,说:“像吃冰块一样。”
又是酸酸甜甜的好东西。龚夏雅这回做的冰糖葫芦用的串儿都是最地道最好吃的山楂果,一颗颗鲜红似火,在冬天里宛如娇艳的一把火,甜中带点酸,深得女孩子喜欢。
余婷婷咬着韦钰莹的耳边说:“糟,他们再夸下去,要像我们一样一辈子缠死雅雅了。”
韦钰莹心头有一样的预感,猛点头。
莎莎是暗中用手肘又戳戳邓肯的肋骨,示意着。
邓肯望着龚夏雅的那身桃红色外套,是偷偷望了许久了。
铁锅里的水烧开,先把口蘑和肉片放进去做汤,再放面条。另一边除了烤着乌棕鹅,白羽轩和龚俊调整着肉串和面包串,一个个地烤。
滋滋的油声冒起来,勾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尤其那只乌棕鹅,当被烤得外皮焦嫩时,油水往下滴,所有人跟着流口水。
龚夏雅拿着厨刀放在小磨刀石上打磨,磨到刀利索了才好切烧鹅。
夏实秋蹲在她身边看着,是想起了她第一次上他家的时候了。
菜都做好了以后,所有人高举手欢呼着,都放开了肚皮准备大吃一顿。邓肯给每个人都倒了半杯地下室找到的红酒,说:“今天很感谢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目望着龚夏雅。
夏实秋挑起眉。
白羽轩和龚俊都警惕了起来,差点都站了起来。
邓肯转头,对着所有人举杯:“今晚让我们欢呼吧!”
这群老外真怪,善于苦中做难,明明都被困在了山上都能叫欢呼。余婷婷他们无奈地摇头,见着莎莎她们是欢欣雀跃,手挽手唱起了歌来。
喝了一点酒,确实身体都暖和了起来,胃口也跟着全打开了。本来就挺饿,所有人争先恐后地伸出去抢吃的。
作为厨师,龚夏雅习惯了做完菜先看着别人吃。结果她碗里马上先有了一碗汤和一些面条肉片,她一愣,转头,夏实秋给她递来一只勺子。
“谢谢!”说感谢的时候,龚夏雅这回居然感到有些尴尬。她一直和其他人以为这熊娃子还是没有长大,可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很会照顾人了。
“吃饱了,暖和了,别冻着了。不然,我和我小叔我妈我爸都会伤心的。”夏实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