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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牧勋和莫潇潇。
看到他俩,我连忙躲进拐角处路灯的阴影下。
莫潇潇似乎情绪很激动,声音尖利刺耳,完全没有往日的优雅风姿。
她一边哭,一边问莫牧勋退婚是不是因为我。
莫牧勋起初一直不回答,直到莫潇潇说他再不回答就要一头撞到一旁的灯柱上时,莫牧勋才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仍旧一字不落地被我收入耳中。
他说:“不是因为她。”
莫潇潇一听,就笑了,然后一把抱住莫牧勋的脖子,娇声道:“我就知道不会是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只有我,对不对?”
不等莫牧勋回答,莫潇潇的红唇便印到了莫牧勋的脸颊。
莫牧勋整个人猛地一滞,随即一把推开莫潇潇,低声道:“潇潇,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我们又不是亲生的兄妹,为什么不能!牧勋,我知道你退婚是为了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
说完,莫潇潇就笑了起来,瞬间恢复到她那种端庄淑女的姿态。
在离开之前,她又转过身对莫牧勋说:“我知道她就是你一个床伴,是你对付他们的挡箭牌。男人嘛,逢场作戏。牧勋,我不怪你。只要你这里,有我就好。”说着,她玉指一伸,轻轻点了点莫牧勋的胸口。
不知道怎么了,我仿佛觉得她那一指头直接戳中了我的心脏,令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原来,她和莫牧勋不是亲兄妹,原来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那么,我又算什么呢?像莫潇潇说的那样,一个床伴?一个挡箭牌?
莫潇潇走后,我在阴影里站了很久,久到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阴影覆盖,一直在发抖。
而莫牧勋竟然也始终站在原来的位置,一点儿也没有移动。
他直直地看向我藏身的位置,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
果然,他薄唇微启,沉声道:“出来吧,还没站够么?”
闻言,我迈着虚浮的步子从阴影下走到路灯的光斑下,就像一个走到舞台中央的小丑。
我下意识想逃走,却又想听听莫牧勋会对我说什么。
他会跟我解释吗?跟我说并不是逢场作戏…
我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走去。
短短的十几米,我却走得步履维艰。
快到莫牧勋面前的时候,他一个箭步上来,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我只觉得被他揪住的胳膊生生地疼着。
他把我塞上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紧接着,他狠狠地盯着我,满眼的愤怒。
我苦笑着,心中了然:这是又要朝我撒气了,每次他跟莫潇潇闹完矛盾,不是都要找我撒气么。
我抬着头,睁着眼睛,面对着他,却没有把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反而目光涣散不知道看向何处。
他一把攫住我的下颌,拇指与食指狠狠地捏住我下巴尖上的软肉:“偷听人说话,很有趣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突然不想一味地承受他的怒火,哪怕我明知道服了软他的火气会消得快,我得罪也受的少。
我回瞪向他,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说话。
他却突然邪魅地笑了,“怎么?林浅秋,你的尖牙利齿呢?”
我使劲儿把头扭向一边,他却强横地把我的头又掰转回来。
我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莫总,是你们站在大路口吵架,我偶尔经过不小心听到了而已。如果你们怕
人听到,下次还请选择一个私密的地方!”
莫牧勋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表情:“哟,开始咬人了!”
他竟然骂我是狗。
我恨不得啐他一脸的唾沫!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不用说我这个大活人了。莫总,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浙西日子以来也算是恪守本分,所以我恳请您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跟莫潇潇吵完架之后就拿我来撒气!”
我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根本没想过莫牧勋听完会有什么反应。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提到莫潇潇的时候,莫牧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你的脏嘴根本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那么,现在呢,他会怎么样,再给我一巴掌,或者把我赶下车?
我闭上眼,等着迎接莫牧勋的盛怒。
可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动静。
我轻轻睁开眼,却捕捉到了莫牧勋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
他怎么了?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莫牧勋对我说:“不要招
惹她。”
我一听莫牧勋这么说,竟然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
他说什么?让我不要招惹莫潇潇?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么!我怎么可能招惹莫潇潇,哪一次不是她来惹我,我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就连上次,如果不是母爱激发,我恐怕连伸手扼上她脖子的胆量都没有。
可现在莫牧勋居然如此护着她,反而警告我不要招惹她。
这难道还不够可笑么!
“你笑什么?”莫牧勋皱着眉头问我。
我收住笑声,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痕,一字一顿地对莫牧勋说:“莫总,您放心,我永远不会招惹她。”
因为,我知道,她是你心尖尖上的人,我永远也动不得…
第080章 深夜遇袭
当晚回去之后,莫牧勋罕见地没有碰我,我俩就僵着身子,用后背对着彼此睡了一夜。
确切说,我是假装睡了一夜。
我自嘲地想,到底还是沦陷了啊,现在心痛成这样,满腔的酸涩无处宣泄…
早上起床之后,我迷糊着一双眼睛,一眼就看到莫牧勋眼底的红血丝,他好像也没有睡好,脸色有些发白。当然,我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为了我而失眠。
从那天起,我就更加忙碌起来,一来是孙阿姨更加倚重我,一些常见的病都交给我来治疗;二来我知道忙碌是让自己忘记伤痛的最好方法,所以自己故意给自己加压。
每天病人都走后,我还会在孙阿姨家待上一两个小时,总结一整天的病例和治疗方法。每每回去,赫赫都快睡着了。
许是知道我在闹脾气,莫牧勋回去别墅的次数也少了起来,我倒也落得清净。但不能否认,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侧,心头还是酸痛的,我会想今晚他在哪里过夜,是否身边又有了别的女人…
偶尔莫牧勋回来,跟我也不过就是床上那点事儿。
我压着牙生生受着,假装没有动情,可实际上却是常常把嘴巴咬出血痕,只为了压住那随时都会逸出来的呻吟声。有时候莫牧勋心里不满意,就故意撩我,可我却死死地憋住,任凭他怎么样都一声不吭。
这样弄了几次,莫牧勋也兴致缺缺,回别墅的次数就更少了。
日子就这样凑合地过着。
很多莫牧勋的消息我都只能从报纸上看到,比如莫氏又在哪里投资了什么项目,莫牧勋去参加奠基仪式;比如江城给十大杰出青年投票,莫牧勋高居榜首等等等等。当然,最不可错过的,还是莫牧勋的那些花边新闻,今天是这个大家闺秀,明天是那个影视新星。
每次看到这些,我都要强忍住撕碎报纸的念头。
在这种不咸不淡的日子里,我、赫赫、赫妹一起过了个还算热闹的新年,也一并给赫妹过了半岁生日。
看着两个孩子欢喜的模样,我一再对自己说:放下吧,放下吧,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的,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赫妹十个月那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了莫氏码头在禅城正式运营的消息,当天莫氏股价在一个小时内涨停,而相应的付家的股价也在一个小时内跌停。
我心头一动,便想起了莫牧勋在海边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如今,他真的成功了吧,摆脱了付家在远洋航运上的封锁,他应该很开心吧。
当天下午,孙阿姨告诉我她要回禅城的消息。她说我的基本功已经比较扎实了,接下来就是需要实践操作,加强对病儿的辨证施策。
其实,之前十来个月的时间,孙阿姨就经常因为各种事情要回禅城处理,我知道如果不是顾念着我这个徒弟,她早就回禅城常住了。所以这次我虽然万分不舍,但也很清楚不能因为自己而耽搁了孙阿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