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临川说话,一身黑衣的余澜掀开面具,咬牙切齿道:“这种时候了,你这个伪君子还在装。”
宴晗看到余澜的那一刻就已经悄然拔剑了,他知道临川已经敢肯定徐之就在他这里了,不管浪费多少口舌,都没办法再去改变局面。
他心里清楚临川是不可能伤害徐之的,所以在战斗中,他会操控徐之给他挡剑。
一声剑与剑的相击,声音清脆。
有了徐之的掩护,宴晗顺利了许多,很快便刺死了好几个人。
余澜功力全无,只能在一旁观看,他看着局势并不是很好,一咬牙拔出了剑,加入其中。
临川带的人都是高手,只是他们有所收敛,不敢伤到徐之。
相比他们的束手束脚,余澜就不一样了,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了宴晗的命。
冲入人群的他中了一剑,不过他不仅没有退后,反而迎着剑刺向宴晗。
剑被徐之挡住了,浅蓝色的衣物被染得一片红。
临川大喊道:“不许伤他!”
余澜没有理会,他继续挥着剑,趁着徐之动作顿住的那一瞬,想要刺向宴晗。
不过他忘了腹下那一刀实在太狠了,没能伤到宴晗就已经体力不支地跪了下去。
眼见着徐之动作缓慢了不少,众人大展拳脚,纷纷朝着宴晗挥剑而去。
宴晗不敌,刹那间中了两刀。
他没有多做思考,足尖一点,运着轻功跑了。
徐之没有痛觉似的攻击之周围的人,这也给了宴晗逃跑的时间。
临川命令手下追去,自己则是一把劈晕了没有神智的徐之。
宴晗的轻功极好,就算是受伤,也能飞得老快。
若是临川亲自追,兴许可以追到,可惜他实在他担心徐之了,硬生生错过了这个可以把宴晗一刀砍死的机会。
临川并没有理会死在地上的余澜,他匆忙地把受伤的徐之抱回去,命人立马去把符瞿找来。
下属领命,刚要退出房间的时候,就听临川补充道:“让他带药箱过来,带上最好的创伤药。”
“是!”
符瞿以为临川受伤了,衣物都没系好就匆匆赶来。
人未进门,声先到,“你这是伤到哪里了?”
临川瞥了眼他腰间没系好的佩环,本来想提醒他没有扎好的,但想到榻上的徐之,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道:“快给他看看!”
符瞿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吐槽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临川看他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担心徐之出事,语气不太好地对着符瞿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医德了,人都躺榻上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坐,还不赶紧过去给他包扎伤口。”
符瞿确实是个大夫,可他也是大名鼎鼎的毒王,医德这种东西,在他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好吗。
救人杀人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又不是受气包,自然不可能给临川这样对待,他屁股动都没动一下,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今儿这人我还真不救了。”
临川没想到向来百依百顺的符瞿会这样,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教训他,只能柔声哄道:“阿瞿,我方才失言了,你别生气。榻上的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拜托了,快点给他瞧瞧吧。”
符瞿还从来没见过临川这么柔声细语的哄自己,既然对方性子先软下来了,那他再冷着脸也不好,更何况,临川还说榻上的人对他很重要,要是真给他耗死了,恐怕会是他和临川的一道隔阂。
符瞿冷哼着起身,“行吧,我给他看看便是。”
徐之伤在腹部,临川在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他止血了,所以符瞿剪开他的衣物时只看到一片血肉狰狞。
符瞿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势,这种剑伤,对他来说算是很平常的了。
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给徐之处理好伤口。
看着围在一旁面色焦急的临川,他安抚道:“不用担心,他并没有伤到要害,只需休养几个月,便能痊愈。”
第75章 伤口反复撕裂
临川闻言舒了口气,方才看徐之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了,以为伤得很严重。
他被吓得不轻,连追击都顾不上,抱着徐之坐上自己的马,立马赶了回来,这也白白错失了一个把宴晗千刀万剐的机会。
临川心有余悸地看着晕迷的徐之,搬张凳子过来,坐在榻边握住了他的手,自顾自的念叨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不想你就这么没了,你得给我好好活着,陪我一块欣赏世间的美好。”
被当成空气晾在一边的符瞿皱着眉头,他忙会了大半天,临川没有体贴地给他擦汗净水也就罢了,居然连句话都没说,就这样越过他握住了男子的手。
他原本以为临川的那句榻上之人对我很重要是朋友亲人的那种重要,可现在看来却并不像。
临川当着他的面就这样亲昵地握住男子的手,究竟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撇了眼榻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庞,突然又觉得恐怕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就这等容貌,临川看得上?
更何况,他可是知道临川心里是有人的,只是那人杳无音讯,想来不是死了就是隐居于世。
他暗自告诉自己放宽心,临川现在只喜欢他,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安慰,符瞿还是没能压制那股不安以及醋意。
“临川。”符瞿没忍住问道:“他是谁?”
临川这才察觉身边还有个符瞿,看着对方冷着脸质问他,他才知道自己冷落对方了,当即柔声道:“方才忙了那么久,辛苦你了,他是我一个失散多年的表兄弟,我自己照顾他就好,你先回去歇着罢。”
“表兄弟?”当了临川那么久的情郎,他怎么就没听临川提过他这么在意的表兄弟。
临川对于符瞿这样纠缠不休的态度挺不满的,不过就符瞿那傲娇性子,他不顺着他的话回答,可能得在他这里大闹一番。
他避开符瞿的眼神,应声道:“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关心他。”
符瞿心底莫名松了口气,他实在没见过临川那么紧张一个人,他害怕对他若即若离的临川会突然喜欢别人。
虽然他一开始是被临川给阴了的,可谁让自己贱呢,被他强迫了几次,就管不住自己,一个劲地倒贴过去了。
临川见符瞿没再多问,莫名跟着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符瞿知道榻上的男子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心上人。
甜言蜜语临川向来在行,他说了几句符瞿爱听的话,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符瞿走后,临川撕开了徐之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
这也怪不得他一直没察觉出异样,徐之脸上的人皮面具实在太逼真了。
临川上下打量着手里的面具,心道宴晗心肠比自己想象中还有黑。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人的脸上活活剥下的皮。
徐之若是清醒之后知道自己这些年来都戴着这么个东西,可能得恶心到吐。
他稍作思考,便把这张充满罪孽的东西给销毁了,他的徐之单纯善良,怎么能知道、看到这种东西呢。
碰到了脏-东西,不把手擦干净他可舍不得碰徐之的脸蛋。
手帕在手里来回搓擦之后,临川才抚上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由于常年没有接触日光,徐之的脸苍白的跟白瓷似的。
时隔多年,临川已经回忆不起徐之笑着的样子了,他脑海中唯有记得被蛇咬伤过后,踏入鬼门关之时,一个身姿优美的采药郎把他给拉了回来。
临川的视线往下移,在病态的脸上,红艳艳的唇瓣显得格外惹眼。
想当年他是很想亲徐之的,现在就有这么见机会,他怎么能不把握住。
他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寻着徐之的唇瓣要吻去,鼻尖相抵,只需动动唇就可以吻住对方的时候,临川脑海里恍过了自己亲吻符瞿时的样子。
符瞿的唇也是这么红,他的唇微翘,一副引人垂涎的模样,可偏偏他那人说起话来贱兮兮的,临川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吻住符瞿把他的话给堵了。
临川意识到对着徐之在想符瞿的时候,也没有亲下去的想法了,他只觉得别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