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子妃等人的靠近,万空也听到了本不该出现在外边的声音,他捂住宴煦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禅房是不可随意进入的,更何况贫僧已经把门关上了,只要太子殿下不发出声音来,便会无事的。”
太子勉强点了点头,重新趴回硬榻,咬紧牙关道:“快些。”
万空羞耻地闭上双目,加快了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宴煦眼见着太子妃等人缓缓走过,不由得松了口气。
泰南寺后山顶的一白衣男子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呐太子,本想让你再多活几年的,没想到你这么不小心。”
话落,他摆手示意下属前去添把火。
年久的窗户突然‘哐当'响了一声,被人用石子砸出一个大洞来。
听闻后山掉了一袋银子,都争抢着过来认领的一行百姓听到声响,下意识地朝着声源望去。
这一看就不得了了,我滴个乖乖,青天白日的,禅房里居然有两个人在乱搞关系。
指指点点以及咒骂声不绝于耳,万空眼疾手快地把被褥披盖在了两人身上。
宴煦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把头埋在被褥里面,心道这下真的完了。
虽说两人已经完成蛊物交合了,但都还没来得及穿上衣物,此刻两具光裸的身体交叠在榻上,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而泰南寺前,混进香客中的易容男人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呐!走水啦!后院走水啦!”
话音刚落,男人如风吹过,顷刻间消失在了人群。
听到走水,好心的香客以及泰南寺的和尚们都迅速地提着水桶往后院跑。
看到围在禅房处的一行人,地位较高的方丈问道:“哪里着火了?”
一个面容刻薄的妇人尖着嗓子道:“哪有什么火呀,倒是个和尚青天白日就做起了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青元方丈闻言,皱了皱眉,示意弟子踹开门。
看清楚里面是何人时,青元方丈铁青着脸,他怒气冲冲地走到万空面前,狠狠地甩了万空一巴掌。
“啪”的一声,万空被掌得嘴角都流出血来了,却还不忘紧紧地捂着怀里的太子,尽量让他不露出一丝肌肤。
青元方丈见此,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发颤地道:“万空,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前些日子我还在同庙里的主持商量着让你继承我的位置,现在看来,你不配!”
万空低垂着头,眸里已是暗淡无光。
到底是自己的首席大弟子,青元不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如此难堪,长叹着气,摆手道:“都出去罢,让他们穿好衣物出来受罚。”
众人退了出去,青元示意弟子把门合上,把窗户挡好。
太子脸色煞白地从万空怀里钻出来,事已至此,他只能掉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博取万空的同情。
“本太子前途无限,万空,你已经逃不过一死了,此事干脆就由你一人承当可好?本太子求你了。”
说着,他伸手去扯万空精壮的手臂。
万空如触电般颤了颤,他别开宴煦的手,做出了头一回如此温情的事。
他轻轻地擦拭着太子脸上的泪,低声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宴煦怔了怔,泪也止住了,他以为万空不肯答应他的要求,当即瞪大了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空没应声,他默默地捡起两人的衣物,一套放在了榻上,一套往身上穿。
宴煦心头骤然闪过一个计划,他狠狠地瞥了万空一眼,便也动手穿着衣物了。
两人穿戴完整后,万空推开已经坏了的房门,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围观着的太子妃瞧清万空后面跟着的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肩膀一抖,险些摔倒在地上。
她的好姐妹立马搀扶住她,只是言语惊人。
只见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惊讶地道:“天啊!芸儿,这不是你家太子殿下吗?”
众人闻言,脸色微妙地看向后头的男子。
宴煦猛地往地上一跪,双手向上,头朝天直喊:“老天爷呐!您让我死了算了罢,我堂堂一个太子,居然让一个和尚给强迫了,实在愧对先祖,耻辱至极!!”
此话一出,人群中炸开了锅,青元方丈却半信半疑地看向万空道:“万空,你来解释解释。”
万空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他摇头跪立在青元方丈面前,连连磕头,“弟子该死!请方丈赐弟子一剑,弟子愿剖腹自尽。”
“你……”青元万丈指着万空的手直颤,他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似的,话也说不出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让弟子拿剑过来。
万空的额头已经磕出血了,他感觉不到疼痛般重重地磕了最后一下,起身往不远处的悬崖走。
百姓们对他指指点点,却也没人去拦他。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万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他接过师弟递过来的剑,笑着道:“以我这副肮脏的身子,已是无法埋葬在山上了,但愿粉身碎骨能洗清我的罪孽。”
说罢,他拨剑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腹部,任由着身体坠入深渊。
宴煦松了口气,却又有些烦躁。
在万空掉下悬崖之前,他能感受到对方朝他投来解脱的笑容。
万空死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神情恍惚,最后两眼发昏,晕了过去。
“殿下!!”太子妃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经过这番骚乱,整个泰南寺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出多时,此时将会人尽皆知。
站在山顶的宴晗见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不由得笑着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已经没有看点了,太子的风光时日也算是到头了。
蛊虫的寄主没了,宴煦接下来将会越来越失控,直到吐血身亡。
真是条可怜虫!
不过,今日之事,以太子的性格,就算是死了,也是要找人算帐的,他何不把这件事推到七弟身上呢。
他不是蠢蠢欲动,一直惦记着太子这个亲哥哥的座位么?
想想可真有趣!
宴晗的笑容逐渐扩散,温润如玉的脸孔扭曲了起来,狰狞恶毒得如同毒蜘蛛。
……
府里的宴安收到消息,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他勾起嘴角,起身去找熙王爷。
熙王爷已经知道了太子在泰南寺的事,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所以没有按宴安所说的去参他一本,而是打算静观其变。
翌日,朝堂上风起云涌,一波是替太子申冤的,一波是参奏废太子的。
五皇子党派的刘尚书道:“皇上,太子成亲三年无出,又经过昨日之事,老臣认为,一个无后子人,实在难当太子之任……”
太子暗自攥紧了拳头,心里记下了这笔帐。
接下来,更令他气愤的是,居然有人说按照宴国律法,但免与和尚有染,都该发配边远蛮荒之地。
眼见着皇上的神色有了些许动摇,宴煦当即跪地诉苦,“皇上,宴煦听闻您近日头疼得厉害,昨日特地前去替您祈福。
谁曾想,青天白日之下,那和尚曾虏了宴煦进了禅房,对着宴煦行那龌龊之事!
经受这种耻辱,宴煦实在活不下去了,干脆一头撞死得了罢!”
说罢,宴煦把头对准跟前的柱子,快速地冲了过去,期间,他状似不经意地把符文掉落在地。
皇上一见地上大红的符文,当即下令道:“快给拦住太子!”
就这样,宴煦险些撞上腾龙大柱,皇上看着他一脸颓废的模样,难免有些心疼,毕竟太子也是受害者。
思虑再三,皇上一拍龙椅道:“律法虽不可废,但太子也是无辜之人,去那边远蛮荒之地未免令人太过寒心。
朕便先撤其太子之位,保留皇子身份,若日若表现良好,再重封太子,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金殿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跪地齐声道:“吾皇英明。”
皇上笑了笑,看向边上的公公,公公尖细的嗓音传遍大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走出大殿,七皇子拦住了脸色铁青的宴煦,“我的好皇兄,你怎么看到我就没有一副好脸色呢?”
宴煦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弟弟,“若不是看在母妃的份上,你在我眼里连个渣渣都不是。”
七皇子不是没听出宴煦的嘲讽,他笑着瞥了眼宴煦的下半身,意味深长道:“三年了,我可真替太子妃感到可惜,皇兄都沦为身下受了,那物件恐怕也是软趴趴不能使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