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勒起身回复道:“禀殿下,只够七日了,若每天只吃两顿的话,还能撑个十来日。”
“足矣。”
“瓦莱,你现在就去排兵布阵,明日我们就去给宴安好好上一课。”
“是!”
翌日,亚斯领军前去埠户城外,他拉弓射箭,把下战书射在了望塔高台。
宴安率军出城应战,两军对持,亚斯讥笑道:“宴将军可真厉害,在我胡族,烧粮劫粮,实属小人行为。”
宴安不为所动地笑了笑,“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只要能打赢胜战,用这种方式又有何妨。”
亚斯冷哼一声,开口叫宴安出马挑战。
迟显淮深知以宴安的实力万万不会是亚斯的对手,他出马迎向亚斯道:“待你战胜了我,再来与我家将军应战。”
亚斯爽快应好,骑着战马靠近迟显淮,大刀也直指着迟显淮。
迟显淮侧过身,同样挥起长枪招呼了过去。
两马交错而过,愈战愈猛,二十来回过去了,双方不相上下。
直到五十来合,迟显淮隐觉不妙,他感觉对方的功夫似乎比他好上一层,再耗下去,他可能会败。
他咬紧牙关,挺戟骤马,直直戳向亚斯的肩膀。
亚斯没想到迟显淮会使出险招,当即挥刀而去,两人各中一招。
瓦莱前往助战,宴安和王将军两人也跟着上阵。
一时之间,双方士兵也开始厮杀了起来,瓦莱见此,一挥手,后排的精箭营摆出阵形,箭头直指宴家军。
箭雨砸来,宴家军如纸牌般倒了一片。
不出片刻,宴家军大败,退守回城。
瓦莱大笑出声,本欲乘胜追击,但在看到亚斯受伤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下令撤退,亚斯却摆手道:“乘胜追击,不要给他们一丝喘气的机会。”
“可殿下……”
亚斯打断道:“无碍,给我追!”
“是!”
瓦莱一马当先地冲向城楼,城墙上的王将军脸色大变,立马下令拉弓射箭。
胡寇排好队形,前排提盾,后排拉弓。
一时之间,满空飞箭。
埠户城是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想要立马攻下是不可能的,亚斯只能领兵撤退。
回到营帐,他让军医包扎了伤口,迟显淮只伤到了他的肩膀,对他来说并没有大碍。
至于迟显淮,那可能就伤得比他重多了,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把大刀划向了对方的腰腹。
亚斯猜想得一点都没错,迟显淮几乎可以说是强撑着回城的,军医给他包扎伤口时皱紧了眉,心道再深一点,恐怕就伤到内脏了。
宴安看着脸色苍白地昏迷着的迟显淮,心里是愧疚的。
据他每日接收到的飞鸽传书可知,迟显淮此次前来并没有联合太子,甚至为他抗了一刀。
迟显淮的功夫本就是极好的,连他都能被亚斯伤成这副模样,宴安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亲自上场对战是何下场。
他摸着怀里的噬魂弓,心里起了用它来结束亚斯的念头。
“世子……”
迟显淮的呢喃声打断了宴安的想法,他目光重新落到迟显淮身上,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了。
身上没有帕子,宴安只能用手去给他擦汗。
手上的温度太过炽热,宴安暗道不好,迟显淮居然低烧了。
他打算出去吩咐士兵打盆水进来,手刚缩回一半,就被迟显淮拽住了。
男人拽得很紧,仿佛把他当成根救命的稻草,宴安没办法弄开迟显淮的手,他怕扯到了对方的伤口,只能任由地他抓着。
迟显淮昏迷得并不安稳,宴安一直似有若无地听到对方的低喃,似乎都是关于他的,只是有些他没有听清楚。
反正也走不开,宴安索性弯着头把耳朵放在迟显淮嘴边,他倒要看看迟显淮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宴安,我恨你,你凭什么剥夺我的人生,你害得我好惨,我堂堂一个男子又如何能与你这个性别相同之人做那苟且之事。
你怎么能强迫我,你凭什么坐在我身上快活,你凭什么把我的自尊碾在脚下。
十五你去死吧,太子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宴安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怎么可以……”
宴安拧起了眉,尽管迟显淮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他大致还是听出了点东西。
至少迟显淮那句“太子莫不是把我当傻子”他可以按重点划起来,两个人关系不合,对他来说算是相当有利的。
宴安眯了眯眼,安静地坐在那计划着,等到迟显淮一松手,他便起身去吩咐士兵进去照顾迟显淮,自己则是回营中写了两封信。
第40章 亲一下
迟显淮受重伤不能上阵了,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足以与亚斯正面交战。
所以,宴安打算书信一封给皇上,请求他派人过来支援。
至于皇上会派何人过来,他不清楚,但心里还是比较希望熙王爷来的,毕竟熙王爷征战多年,也有过同胡寇对战的经验。
他还记得接下出征的这道圣旨时,熙王爷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长留别担心,爹过些时日就去向皇上承上奏折,请战去边疆。你先去的这段时间里,爹会派府里的暗卫暗中保护你。
既然这样子,他写书信给熙王爷让他主动请战边疆应该会如愿吧?
想到这里,宴安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熙王爷派过来保护他的暗卫呢?
莫不是守在暗处?可他被瓦莱刺了一刀的时候他们怎么没出手?
抱着疑问,宴安试探性地喊出声,“暗壹?出来一下。”
营帐里寂静无声,宴安再喊了几次,效果依旧如此。
宴安终于确定身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暗卫,他也没多想,只当熙王爷忘记给他派来了。
他唤了传令兵进来,吩咐他把两封信分别呈给熙王爷和皇上。
假扮成传令兵的谷域恭声应好,转手就把信呈到了亚斯的手中。
亚斯拆信看罢,冷哼一声道:“宴安,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罢,他立即吩咐瓦莱等人集中军事营议战。
军师图索提议速战速决,毕竟所剩的粮草也不多了,他们要保证在粮草用完之前攻破埠户城。
亚斯与图索所想无异,他不可能让宴安获得支援的机会,所以也就只能速战速绝了。
毕竟据他估算,传令兵快马加鞭至京城顶多也就四日,届时若没有得到回信,宴安必定会起疑心,从而调查奸细,再以其他方式写信回京。
那时候他既没把城攻下,又没粮草的,结局可想而知。
瓦莱别的不会,但打仗他最擅长了,当即便起身把右手放在胸前,弯腰鞠躬道:“殿下,属下愿意带头冲锋!”
“好!”亚斯笑着点头,这也是他把瓦莱当心腹的一点,不惧生死而又忠心。
瓦莱一想到去割了宴安的项上人头就热血沸腾,他问道:“殿下,可要即刻出发?”
亚斯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出发!”
瓦莱一听这话,当即躬身出营,率领三万铁骑直奔埠户城。
城中望塔的士兵看到了黑麻麻一片的胡寇,顿时有些害怕,慌慌张张地上报着胡寇来袭的消息。
宴安闻言脸色暗沉,早上元气大伤,现在胡寇前来,他又如何能出城应战。
王将军当机立断道:“拉弓射箭,守住城墙!”
听完王将军传达下去的命令,宴安也定住了心神,慌乱的将士也立马反应过来,拉弓射向骑马而来的胡寇。
瓦莱作战经验丰富,他从容不迫地指挥道:“都不要乱,摆防御阵前行!”
胡寇冒着源源不断而来的箭矢摆阵举盾,慢慢地朝着城墙靠近。
瓦莱大吼出声:“摆云梯,冲!!”
随着这一声下令,胡寇弃盾摆梯,直奔城墙。
城墙上的将士紧张极了,要知道,在宴家军没来之前,他们可是退守了三百里城池。
宴安拧紧眉头,尽管情况糟糕,但他也不容许自己退缩,他沉声下令道:“排好阵型,一排发动投石机,二排射箭。”
城墙上的大石,箭矢纷纷而下,冲锋向前的胡寇士兵不断地掉下。
鲜红的血染满了城墙下的黄沙地,胡寇仿佛跟没有血肉似的,丝毫没有因此而退缩,甚至在瓦莱的下令下,后排的士兵拉弓射箭,替前面登云梯的士兵抵挡着他们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