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快躲开张嫂子。”
“我的烤鸡。”
“杀千刀的,我的一车豆腐啊!”
……
随着那人骑马驰骋,一路狼哭鬼嚎声暴起。
远处,京卫营的人已经得了消息,正在急速赶来抓人。
“走了走了,快点离开这里。”
押送三皇子的牢头催促一句,不安的朝着人群看了一眼。
妈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
牢头才催促一句,那骑马的人已经行到他们这里来,就在大家几乎同时屏气凝神神经绷紧那一瞬,骑马的人忽然朝着轿顶掷来一物。
他这一突然举动引得护卫三皇子的人齐齐拔刀。
这十几人拔刀的同时,人群里,同时又有不少人拔刀,这些都是三皇子自己个的护卫。
然而,那骑马之人扔了东西就走,根本不恋战。
而在大家拔刀那一瞬,不知是谁,朝着轿顶又扔去一物,这东西一落上去。
轰~
轿子立刻变成一个火球。
随着那轰的一声,还有一声叫喊没淹没,“不好,他扔了油毡,快,小心!”
然而这一声喊晚了一步。
饶是他反应够快,在他喊起的同时,火光已经冲天。
可怜三皇子前一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开轿子。
离开,可能一出轿子就被暗处的杀手万箭穿心杀死了。
不离开,被禁锢在这轿子里,总觉得不踏实。
然而……
现实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他就已经想要离开都离开不得了。
轿顶的油毡死死的压在轿顶上,轿子又是木质结构。
这一着火,几乎一个瞬间,整个轿子就燃了起来。
身在大火中,三皇子愤怒的骂娘。
如果不是这轿子被人提前暗中动了手脚,别说木质结构,就是纸质结构,也不会燃的这么快,几乎一个瞬间整个轿子就成了火球。
妈的!
谁给他的轿子动了手脚。
除了老二,三皇子在想不到别人。
没想到他和老二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居然用这种方式被老二打败。
三皇子愤怒又不甘,如果这个世上存在厉鬼,那么他就这样死了,一定会变成厉鬼的。
轿子突然起火,吓得护卫人员立刻扑火。
好在京卫营的人也已经赶到,此处又是热闹繁华的京都大街,街道两旁有为了大火准备的储水缸。
恰好,他们所在位置的旁边,就是一口大缸。
有人进了旁边的店铺,要了舀水的东西,舀了水灭火。
三皇子自己个的护卫眼见轿子被烧成火球,想都没想,整个人扑通跳进水缸又钻了出来,浑身湿哒哒的朝着轿子就一头冲进去。
三皇子身上已经被大火点燃,烈火灼烧,三皇子连扑腾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三皇子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完了的那一瞬,一道人影忽的冲进来,那人一把按住三皇子的头,将三皇子几乎是上半身都按倒自己解开口的棉衣怀里,一把将三皇子从火球中拉出。
人一拖出,那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嗖的将三皇子丢进水缸中。
此时是寒冬腊月。
一进了冰冷刺骨的水缸,三皇子身上的火苗瞬间熄灭,被差点烧死的三皇子在这刺骨的寒冷中,踏实的松下一口气,闭上了眼,缓缓昏迷过去。
出了这种事,还怎么再把人送到刑部大牢。
三皇子的人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将三皇子从缸里捞出,直接带回府邸。
三皇子府邸有他自己个的大夫,三四个大夫围着三皇子,研究治疗方案。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满头大汗的赶到皇宫,与他们一起进宫的,还有新上任的京卫营指挥使。
前指挥使因为四皇子府邸一场大火,办事不利,被革职查办。
新上任的指挥使,才上任一天,就遇上了大火。
京卫营总指挥使这个职位,今年这是流年不利,命里犯火吗?
御书房,皇上黑着脸坐在那里。
内侍总管战战兢兢立在一侧。
“陛下,奴才派出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出了这岔子。”
为了保住颜面,皇上原本是安排内侍总管去买通刑部牢房的狱卒,让他在三皇子的饮食里下药,让三皇子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这案子也就没法查了。
只要拖上几天,等德清道长告诉他,当年那孩子到底在哪,等他找出那孩子,他再想办法将三皇子做过的事,一股脑的丢到那孩子头上去。
这样……
三皇子算是得了便宜保住一条命。
而他,保住了颜面。
最终没了颜面的,是先帝。
犯案的可是先帝的血脉……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他要将那孩子的身份,公之于众,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先帝生了个孽障。
可是……
谁能告诉他,怎么就出了这种意外。
当街火烧皇子!
谁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行为嚣张,策马直穿京都最热闹的街。
这是要让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嚣张多无视皇权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免职
皇上恨得磨牙。
内侍总管立在那里,低着头,“陛下,刑部尚书他们几位大人,还在外面候着。”
皇上气的重重哼了一声,一盏茶摔倒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铁青着脸道:“让他们进来。”
虽然现在三皇子被大火烧的一样不能参与案件审查,可这种不能参与和皇上之前安排的不能参与,那能一样吗!
前者那是在当街打皇上的脸!
后者那是皇上运筹帷幄。
能一样吗!!!
皇上气的几乎要炸了。
御书房里,空气凝固。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算是几年的老官了,见识过这种情况,虽然低眉顺眼,但心里还算心态良好。
新上任的京卫营总指挥使就不太好了。
整个人瑟瑟发抖,抖得停都停不下来。
牙齿打颤,咯咯的声音还挺大。
皇上原本满腔怒火,此刻见到他这幅鹌鹑受惊的样子,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登基十六年了。
皇上最享受的,不是三宫六院,不是一声令下千呼百应。
他最享受的,是别人对他的畏惧。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不可克制的畏惧。
起初,他新登基,这些臣子摸不透他的脾气,在他面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随着年头增加,他们也成了老油条。
倒是有几年没见着能被吓成这样的人了。
“你就是新上任的指挥使?”
听到自己被点名,京卫营总指挥吓得大腿一软,扑通就跪下,抖得越发不能停,“奴才,卑职,臣,臣就是。”
自称换了三次,京卫营总指挥总算是说完了这句话,额头抵着地面,除了瑟瑟发抖控制不住,动都不敢动一下。
皇上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心头怒火,似乎少了那么一点。
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缓缓落向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两根老油条身上。
“说吧,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便将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件事,其实没有刑部尚书什么关系,不过是,三皇子要被押送到刑部,刑部尚书作为接受单位必须出现罢了。
等到大理寺卿说完,刑部尚书跟着补充道:“臣已经派出刑部能派发的所有人手去捉拿案犯了,只是当时太过混乱,事情传到刑部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臣捉拿凶手,也只能根据当时大理寺的狱卒的描绘来确定案犯。”
顿了一下,刑部尚书又道:“此次案犯,应该有两人,一人负责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并投掷油毡,另外一人,负责点火,那点火之人,必定是挨着轿子很近的。”
这话,一下子惹毛了大理寺卿,“你什么意思?”
刑部尚书面色不变,“就是字面意思。”
“你在怀疑我大理寺有人监守自盗动手脚吗?”
刑部尚书并不看大理寺卿,只是朝着皇上道:“大理寺是不是有人动手脚,臣没有证据,不好说,臣只是说目前臣了解到的情况。”
大理寺卿重重哼了一声。
刑部尚书又道:“事情一发生,京兆尹就立刻带人赶往现场,臣是在京兆尹封锁现场之后才赶到的,按照京兆尹对现场的分析和了解,臣和京兆尹又重新回顾了一下案情,一致认为,当时投掷火源的人,就混在押解队伍里,其他人,不可能靠的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