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戈尔贡也对弗莱的无动于衷感到奇怪，按理现在弗莱
应该站出来说明情况才对。可是戈尔贡朝弗莱的那个位置看去，弗莱却似乎对菲奥娜的话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黑泥之上，眼瞅着黑泥越积越多，弗莱似乎在等待洞中的黑泥完全从洞中出来。
戈尔贡再将视线转移到黑泥那边，他发现原先自己认为不会动弹的黑泥，此时居然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在蠕动。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即将发育完成的蛹一样，黑泥间歇性地抽动几下，偶尔炸开几个背上的气泡，放出难闻的气味。
“这弗莱莫不是在糊弄我们？”看着视野中这恶心的东西，戈尔贡不禁想到，“拿着一滩好像粪坑里出来的东西，欺骗我和菲奥娜姐姐说是时间米青灵…应该不会吧，弗莱也知道菲奥娜姐姐见过时间米青灵的本体，他不可能还特地作假妄图糊弄过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这滩黑泥真的是时间米青灵不成？”
戈尔贡才想到这里的同时，一旁的弗莱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转过身，先是和戈尔贡四目相对，然后儒雅一笑朝戈尔贡点点头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菲奥娜那边。
“菲奥娜女士，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很遗憾，你眼前的这滩黑泥，确实就是目前时间米青灵的本体。
”弗莱这么说到，看来他的确是没有戏弄两人的打算。等到菲奥娜抬起头来，弗莱又对着菲奥娜鞠了一个躬，算是表达了歉意。
“这真的是时间米青灵大人吗？你没有在骗我吧。”显然菲奥娜还是不愿意相信。
“很遗憾，菲奥娜女士，我觉得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弗莱看上去也是一脸的惋惜，估计他也不想时间米青灵变成这个样子。
弗莱说完便不再说话了，他要给菲奥娜留下足够的接受时间——如果要让一个人接受一个事实的话，时间是最好的手段。
过了许久，菲奥娜用痛苦的表情挣扎了好一阵之后，方才开口说话，看来她已经勉强接受这个现实了，只见她走到弗莱身前，鼓起勇气和弗莱一起端详着这滩还没完全从洞中出来的黑泥，然后开口问道：“弗莱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间米青灵大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的伙伴受到了污染。”闻言弗莱解释道，也许即便菲奥娜不开口，他也同样会向她说明吧，这个答案听上去就像思索了良久得出的结论一般，“我的伙伴——时间米青灵，为了
躲避守护者的抓捕，选择和我一起在时间箭头、也就是时间长河之中漂流。她这个样子，就是漂流的副作用。”
“副作用？”菲奥娜显然无法理解是怎样一种副作用，才会让时间米青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这个问题，弗莱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只听他说道：“时间米青灵原本应该顺应时间的走向，也就是时间箭头的方向移动的，即便在某些时间规则没有确定的地方，它也应该顺着时间箭头履行它的职能。我知道对于现世的您和戈尔贡先生来说，理解时间箭头也许是个很难的概念，不过请放心，这个不影响稍后的你们对时间米青灵受到污染这件事的理解。关于我刚才所说的，请你们把他理解成，时间米青灵也有自己的规则和既定的办事准则，这样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菲奥娜回答，同时问身后的戈尔贡，“戈尔贡呢？你明白没有。”
戈尔贡的所持有的情报中，关于时间的情报其实并不多，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去多了解一点这些东西的。所以弗莱在说的那档口，戈尔贡就开始在脑中记录这件事了，他想把时间箭头的概念理清楚，然后登录到自己情报图书馆中。
听到菲奥娜的话，戈尔贡花了几秒钟才回答，这让菲奥娜
感到不满，在她看来戈尔贡的行为就像上课没有认真听老师授业的孩子一样。所以这会儿她有转为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呵斥道：“戈尔贡你在发什么呆呀，赶紧给我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菲奥娜姐姐我有听到弗莱先生所说的东西啦，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戈尔贡赶紧答应道，同时屁颠屁颠地走到菲奥娜的身边。由于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累人且意义不大，所以这会儿戈尔贡还是决定蒙受一下这个不白之冤。
戈尔贡不去理会菲奥娜，转而对弗莱说道：“弗莱先生你可以继续往下说不要紧，你刚才的话我记得一字不落。”
“呵呵，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弗莱笑眯眯地回答，他觉得菲奥娜和戈尔贡互相斗嘴的样子十分有趣，然后他便继续说道，“我的伙伴选择跟随我漂流，无意间就违背了自己既定的规则，而违背规则的代价，就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弗莱一脸的惋惜。
“难道时间米青灵大人受到了神明的惩罚不成？”
菲奥娜说出了自己认为的最有可能的答案，不料却遭到了弗莱的否认。
“不，这个世界其实本就不存在神明…”说到这里弗莱的
眼神中难得地露出一抹耐人寻味，“没想到菲奥娜女士居然是宿命论者呢，神明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硬要说的话，也就这个由世界树创造的世界，它现在还保留着世界本身的意识罢了。而时间米青灵大人曾经明确的告诉我，它诞生在世界树创世之前的虚空中…所以我认为也不存在世界的意识惩罚时间米青灵的可能性哟。”
“那时间米青灵大人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菲奥娜没有心思去否认弗莱对她的“宿命论者”指责，现在她一心只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时间米青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诞生
听了菲奥娜的问题，弗莱那露出的唯一一只眼睛显出了疲惫的目光，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说法道：“我想菲奥娜女士您的思维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的伙伴，时间米青灵，它受到了污染。”
“我知道它受到了污染，可是为什么…”菲奥娜想知道为什么单单只是违背自己的规则漂流而已，时间米青灵就会变成如此的样子。
可菲奥娜还没说完，她的问题就被弗莱打断了。
“别着急菲奥娜女士，我现在就准备说这件事呢。”弗莱伸出双手做出往下压的动作，示意菲奥娜冷静，然后便补充道，“时间之河是一个因果律错乱的地方，什么叫因果律呢？就是时间的必然性，这就好比石头丢入水中一定会激起涟漪一样。时间米青灵原本的活动规律和生活节奏，完全是按照既定的因果律来进行的，就算在不同的时间里，它也仍然保持这个规律。而随我进行了漂流之后，这个规则就被打破了，没有因果律可言的时间之河，对我的伙伴来说，是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会让它逐渐失去自己的能量和形态，最终结果就是如诸位所见到的，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现在，还可以称它为时间米青灵大人吗？”明白了
一切之后，菲奥娜忐忑不安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它还能像原来那样和我进行交流吗？”
在菲奥娜的印象中，时间米青灵一直都是以一种圣洁，聪慧，乃至高贵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而如今它变成这个样子，老实说菲奥娜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用过去的方法和她接触，交谈了。
弗莱似乎明白菲奥娜的感受，毕竟他和时间米青灵接触的时间可能比菲奥娜更长。所以在听到菲奥娜的问题，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弗莱同样也露出了煎熬的样子。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对菲奥娜保证道：“放心吧，菲奥娜女士，时间米青灵就是时间米青灵，即便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它还是你的时间米青灵，我的我伙伴。”
与此同时似乎像是为了回应菲奥娜的说法，那一滩在地上的黑色污泥用力抖动了一下。这一下吓得戈尔贡是连连后退，没办法，他就是对这种恶心的东西没辙。
不过这个动静确是让弗莱喜出望外，显然，这是时间米青灵的本体已经完全来到这个世界的标志。
于是他赶紧拉着菲奥娜避让，同时嘴上说道：“菲奥娜，我们退后，伙伴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