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后来我才听别人说他从田埂旁边摔到了田里,而当时他手上又握着镰刀,这镰刀恰好就扎进了他的大腿里。”罗布塔在说这句话好像也在不断地确认自己的回忆
“镰刀如果扎进血管的话,确实会引起足以致命的大出血呢。”身为剑术爱好者的阿提拉似乎对罗布塔所言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我认为你当时看到浑身是泥巴和鲜血的罗布斯,是和这个听闻相符合的…只不过是在镰刀已经被拔出来的前提下。”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感谢首席大人为我解惑。”罗布塔为自己终于解开多年的疑惑感到释然,他喝了一口饮料表示庆祝,然后道,“我见到哥哥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没有扎着镰刀,所以这应该就和首席大人您的判断相符合了,哥哥陷入昏迷估计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总之他受伤这一点确实毫无疑问,我疑惑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你一直怀疑罗布斯这一行为是自残对吧?可以告诉我理由吗?”阿提拉总觉得罗布塔不是十分确信自己哥哥是自残的,所以想让他将理由说出来,好和他一起做判断。
“理由有几点,第一点我刚才已经和首席大人您说过了,就是时间问题,哥哥受伤之后的次日情报机构就来人了,本来
是来调查旷工事件的他们,反而成为了哥哥伤情最佳的见证人,所以之后哥哥便得到了两个月的假期。第二点就是伤口的部位,首席大人不觉得这个腿伤就对于他学习魔法来说是非常完美的吗?不能走路只能在家赋闲,这难道不是用于学习魔法的完美假期吗?第三.点就是,我之后有听到过父母谈起这件事,他们说哥哥发生意外是在上厕所的过程中,也就是说当时他们三人正拿着镰刀就要走到稻田了,哥哥忽然说自己内急,便让父母二老先行前往稻田,而称自己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燃眉之急’,意外就发生在这之后不久。走在前头的爸妈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惨叫,他们顺着声音方向寻找,才发现哥哥掉进了稻田里…首席大人我说一句不雅的话,你解决内急时会选择对着稻田吗?”
“这个,我当然不会,事实上我会去找厕所。”阿提拉被罗布塔的问题给逗笑了。
“对,所以我觉得哥哥就算沉默寡言,就算周围没有厕所,他顶多也是找棵树解决内急,不可能对着稻田做不雅的事,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掉落到稻田中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也赞同。”由于起先已经答应过罗布塔不再询问其他问题让他能够条理清晰的说完整件事,
所以此时阿提拉只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等待罗布塔继续说下去。
罗布塔可能觉得有点口干,他又给自己装了一杯子饮料,在阿提拉面前“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方才继续说道:“最后一点是我刚才才想到的,这得感谢首席大人您给了我提示。哥哥伤到了血管那就说伤口十分的深,如果真的是镰刀所伤,那么在柔软的泥地里,一把镰刀有可能扎的那么深吗?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划伤还有可能让人相信,可是偏偏哥哥大腿上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了。毕竟除了意外摔倒在田里被镰刀所伤之外,还有哥哥将镰刀插进自己的右大腿,然后纵身跃入稻田这种可能,对吧?”
看来阿提拉刚才无意间提及的伤口问题让罗布塔对罗布斯自残这一事实有了更进一步的判断。不过如果真如他所言,那罗布斯可就真的异于常人了,一个需要以自残来换取学习魔法时间的人,肯定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
第二百九十四章 确信
这时候,为了得到最后关键性的证据来确认罗布斯是不是真的可能自残过,阿提拉还是开口打断了罗布塔的讲述,问了他一个问题:“罗布塔,你还记的你哥哥大腿上伤口是在什么位置吗?”
“右边大腿内侧。”罗布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他也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位置就算是自己动手,也不一定能把镰刀扎的那么深。”
虽然罗布塔疑惑不解,但对阿提拉而言,他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答案,如此他几乎就可以肯定,罗布斯是自残后再跳入稻田中的了。
“那便是了,相信我,你哥哥的伤口肯定是自残造成的了。”阿提拉在忍耐了良久的闷热之后,难得露出笑容对罗布塔说道,“虽然按照镰刀的结构来看,那个位置似乎不大适合双手使力把镰刀扎进腿中,可是罗布塔你有没有想过,大腿内侧的伤口完全可以通过飞速夹紧双腿来实现…”
“您的意思是说…”
“没错,当时罗布斯应该是做不到一点一点的把镰刀往腿里扎,这需要莫大的意志力并且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这时候他便心生一计,将镰刀尖对准右大腿内侧,然后深吸一
口气用力夹紧双腿,这样一来,镰刀自然就被扎进腿中了。接下来的事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他只要顺应着自身疼痛的感觉大叫一声然后顺势倒在稻田中,就完美的制造了意外跌落并且为镰刀所伤的事实。”阿提拉久违的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快感,弄清了这件事之后,也算是揭开了隐藏才罗布斯身上的第一层面纱。阿提拉相信自己只要有毅力忍受这种闷热,到了谈话结束的时候,对他而言罗布斯就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可是,如果真的按首席大人您所说,哥哥应该就是叫唤完之后再坠入稻田中的呀,这样一来叫喊声和落水声在先后顺序就不对了。”罗布塔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就是你哥哥支开爸妈的原因,他不单单是想要在没有人的地方实行计划,更多的,应该是想让你父母无法发觉叫喊声和落水声在先后顺序的差别。”阿提拉显然已经料到了罗布塔会这么问,随后他咧嘴一笑道,“我觉得你哥哥千算万算,唯一想不到的,就是镰刀伤到自己的血管之后会让自己差点死亡这件事情吧。”
“确实,在那种惊慌失措的状态下,父母或者其他人即便是听到了声音,他们大概也不会去注意所谓的先后顺序问题吧,那时候救人要紧,谁还顾得了那么多。不过这样一来,我多年的疑惑就算是解开了,真得感谢首席大人您啊。”罗布塔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阿提拉表示感谢,随后又说道,“老实说
,刚才在和首席大人您说自残之事的时候,我心里头的把握只有八九成,这么多年了,如今终于是可以百分百确信了。”
“你也不必感谢我,我说的那些和你讲的其实都是推测,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证据去证明那些事情了。”阿提拉谦虚地说道。
“不,即使这样我还是得感谢首席大人你,老实说我在和你谈话之前,心中还是存在的最后一丝对哥哥的幻想,期望他是被别人所带坏的,不是自己自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过现在,我可以放下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大大方方地去恨那个名为罗布斯的人了。”
“被别人所带坏,这事情又如何说起?”没想到罗布斯的故事里又出现了第二个人,本来还想着逐渐揭开罗布斯迷雾的阿提拉,沮丧的发觉罗布斯又被隐藏了好几重。
“这事情说来话长啦,大概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嗯?就是说在罗布斯学习魔法大概六十年之后吗?”阿提拉确认道。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罗布塔点了点头,他似乎有意停顿,等着阿提拉继续发问。
“我们可以先跳过你和哥哥的关系,直接说四十年前的事情,你觉得这么样如何?”阿提拉建议道,说实在的现在这种状况即使是提早一秒也好,他都想尽快离开这个蒸笼。
“哈哈,当然没问题。”罗布塔豪爽地回答,“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首席大人你讲述那枯燥乏味的六十年,内容我们家庭成员的关系是如何因为哥哥的学习魔法而发生改变的,爸爸倾其所有教导哥哥,而我由于屡屡抗拒学习魔法被爸爸完全放弃,最后连妈妈都认为哥哥是全家的希望,我不过是个适合继承家里田地的农民而已。”
“抱歉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阿提拉能体会到身为亲生儿子却被父亲冷落的那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