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莉莎赶紧发问，不料教皇的回答却和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不对哟，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耗光贵国护国之阵的能量，我刚才就和你说了对吧？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退兵，其原因就在于此了。”看到莉莎一下子没有明白自己的话，格雷格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说，其实我进攻护国之阵的原因
，是为了分散我国内贵族的兵力…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莉莎回忆起之前和格雷格谈话中他所说的，关于让贵族到宫廷里日夜寻欢作乐的事情，这才明白格雷格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格雷格先生你是先以宴请为名把个封地贵族请到首都日夜莺歌燕舞，醉生梦死。然后再在全国进行战争总动员，把贵族封地的私人武装派去攻击萨拉丁古国，以打持久战消耗贵族封地的资源。待到他们入不敷出，财力难支的时候，再收编他们的军队、架空他们的权利，以达到自己集权的目的对吧？”
“完全正确。”
格雷格对你莉莎的回答很满意，不过莉莎这会儿看上去却不怎么乐意。
“格雷格先生你太过分了，居然利用萨拉丁古国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而且这一打居然就是数十年…若非如此，现在我们国家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巫女小姐这话可不像一个统治者该说的。”格雷格并未在意莉莎的抱怨，他开口道，“说到底，两国之间的博弈，大抵就是如此了。人类的寿命很短，我就任教皇时已经快年满三十岁，那时候我就知道留给我的只有不到七十年的时间。而当时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诸侯分裂，贵族各自为政，蔑视中央，
只有名义上是统一的国家。请问，我身为国家的统治者，身为被寄予厚望的教皇，应该怎么做？”
“这…”
莉莎从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因为虽然同为统治者，莉莎所处的环境却比格雷格轻松地多。
“我是应该随波逐流，在贵族的溜须拍马下混吃等死呢？还是应该发奋图强，励精图治然后扭转败局？”格雷格继续说道，“如果是你，莉莎小姐，你会怎么选？”
“我会尝试扭转局面。”莉莎毫不犹豫地回答。
“哈哈，正是，正是如此。我当时身为教皇，自然想得也是和你一样。可问题就在于，雄心壮志谁都有，如何实现才是问题。对吧？巫女小姐。”
“你说的没错。”
“所以呢，就像你选择颁布法律瓦解贵族封地一样，我也选择了用进攻邻国来耗空贵族的财力这一方法。因为我知道你们萨拉丁古国的护国之阵坚不可摧，我国历代有作为的统治者都想一统大陆，可实践了九千多年，中间也改朝换代了多次，却始终没有成功，这些我自然也是了然于胸的。也正因为我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我才选择这个完美的海市蜃楼一般的目标来消耗贵族的财力。不然你想，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万一成功了，不等于变向增加国内贵族们的封地吗？”
“你这个方法持续了三十多年，难道贵族们就没有疑惑和质疑过？”听罢格雷格的说法，莉莎反问道。
“当然有，不过他们就算再怎么质疑，人都在首都不是？我们圣荒神国的首都治安一向不好，特别是晚上，贵族们自愿来首都参加宴会，可总有几个会在酒后遭遇不测对吧？”
教皇所言暗指什么，莉莎自然清楚。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在她过去生活的时光里，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她嗤笑一声，然后暗讽道：“怕是出事率最高的，都是那些质疑的人吧？”
“这就是信口开河了，巫女小姐你应该这么认为，提出质疑的人，不小心因为饮酒过多在首都遭到不明劫匪袭击，不幸罹难。”
言罢格雷格和莉莎四目相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百零一章 定计
“莉莎大人，虽然打断您的讲话很失礼，但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我能问个问题吗？”
沉浸在回忆中的莉莎忽然被听到了艾莉丝的声音，回过神来之后她赶紧回答道：“啊，没事，艾莉丝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刚才开始我就有点在意了，难道说你和教皇格雷格的关系…其实很好？”
此时艾莉丝再度回忆起之前莉莎因教皇格雷格而迁怒横木的事情，她忽然意识到那种情绪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恼火。看来莉莎和教皇格雷格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怎么可能。”莉莎矢口否认，但她不断变换颜色的气团却忠实地显示出其内心的混乱。
“我和他只是暂时合作关系知道吗，是一种基于利益的短期关系…”莉莎继续补充道。
“可我总觉得，莉莎大人在谈起格雷格先生的相关话题时，显得很开心呢。”
“这只是你的错觉…”
莉莎讲到这里忽然就停了下来，艾莉丝眼看着代表她意识的气团，颜色从原先的轻快明亮慢慢变成了黯淡的红黑色，也
许莉莎是想到了什么令她伤心的事情。
“莉莎大人？你怎么了？”艾莉丝问道。
“啊，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说吧。”莉莎敷衍了一下，随即便开始讲接下来的事情了。
…
莉莎已经从格雷格那里知晓了其为何要进攻萨拉丁古国。依莉莎所见，如今教皇已经可以放开手脚大摇大摆的离开自己的国家，来到这里和自己和谈，那至少就说明，圣荒神国国内的局势应该已经稳定了。那以此来看，格雷格说要退兵，确实是没骗自己。
既然格雷格已经讲明了进攻原因，那相对的，也应该轮到自己开口阐明巫女复活的危害了，于是她开口向格雷格介绍道：“格雷格先生，萨拉丁古国土地能量的耗尽，其实并不是像你们得到的情报所说的那样简单。我国的第十二代巫女柯蕾西雅，当初为了拯救风雨飘摇的萨拉丁古国，特地开发了覆盖全国的魔阵——护国之阵，魔力来源你是知道的，就是萨拉丁古国的土地能量。土地能量耗尽时，护国之阵就不能再次被启用了，而且，萨拉丁古国也会因为土地枯竭而陷入亡国的危机…话是这么说，可格雷格先生你能相信一个原本打算拯救灵族的巫女，会设计出这种竭泽而渔的阵法来毁灭自己的国家吗？”
“…也许当时情况万分紧急…”格雷格觉得这并非没有可
能。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莉莎说道，“当年，柯蕾西雅巫女在设计护国之阵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萨拉丁古国土地能量的回复速度。我和灵族首席魔法师阿提拉做过研究，就算是按照隔天开启一次的频率，土地能量可以以缓慢的速度回复，换句话说，萨拉丁古国的土地能量其实根本就没有可能枯竭。”
“可如今，它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枯竭了对吧？”格雷格认真听着莉莎的叙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就是说，有某个地方出现了错误，让萨拉丁古国国土原本应该恢复的能量消失了。不过能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按照巫女小姐你的说法，我猜那能量是被截留了对吧…而且地点，我估计就是第十二代巫女封印之处。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对巫女的复活感到如此惊慌。”
“格雷格先生你说的完全正确，不错，由于某些我无法查明的原因，萨拉丁古国自然回复的能量确实全部都聚集到了柯蕾西雅巫女被封印之处。你还没见过那座封印她的冰山所以不知道，那座冰山里，的确保存着大量萨拉丁古国的土地能量。所以…”
“所以如果贸然将那冰山中的巫女唤醒，势必会造成土地能量的暴走，对吧？”格雷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直接补充道。
“没错，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唤醒柯蕾西雅巫女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分享，我也不愿意让萨拉丁古国的百姓来承担。”
“你说的没错，巫女小姐，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格雷格同意了莉莎的看法，然后示意她放松，目光转向阳台的门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说道，“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你的忧虑了，我虽然是邻国的统治者，但也和你一样，不愿意让普通的老百姓为统治者的错误决策买单。我们既然身在上位，就有义务去保护我们国家的人民百姓，这一点，我和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