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怪莉莎大人呢？”艾莉丝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莉莎说完，便在艾莉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缘起
看着眼前的挚友莉莎和后辈艾莉丝，阿提拉感到心中一阵暖意，这种和他人交流的玩闹的场面，他已经千年没有经历过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尽快教给艾莉丝掌控心念的方法才行。想到这里，当年的他和莉莎研究心念时的往事，不知怎么得却又都浮上了脑海，历历在目。
——那是一千年前的一个午后，当时他们刚处理完一切，挫败了妄图毁灭灵族的势力，人类也在无奈之下退了兵。至此阿提拉和莉莎终于能有一个完美的假日能够休息一下了。
空闲的时间里，阿提拉喜欢一个人到树林练剑，挑战把落下的树叶切开的游戏，而莉莎，则是和小时候一样，整日泡在修道院的图书馆里，这里的图书馆可不是公社地下的那个情报图书馆，而是收集存放了世界上大量书籍的修道院专属图书馆，别的不说，单就藏书的量而言，估计除了西北方号称世界知识殿堂的格里尼亚帝国之外，再没有哪个国家能出其右了。
莉莎在图书馆打发时间的方法和别的学生老师不一样，她不喜欢看所谓的名著和公认佳作，而是喜欢去书架的角落里寻找积满了灰尘的，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没有人翻阅的书，即便这些书的有些语言现在已经失落了。
为何莉莎喜欢这样的，阿提拉曾经问过莉莎，莉莎便将答
案告诉了阿提拉。原来莉莎并不是热衷于的人，她寻找古代的书，目的是为了研究其中的语言文字，她对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文字都充满了兴趣，现代的，古代的，本国的，他国的…只要是莉莎不懂得，没见过的出现在书上的语言文字，都可以激发起她对新语言文字研究的热情。
据她自己说，在找到一本语言文字意义不明的旧书之后，她就会花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去研究这本书中的语言文字，期间她会到情报图书馆查阅，也会去请教知晓这门语言文字的人，甚至还会自己尝试着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去破译它。
这天莉莎罕见地拿着自己找到的古代书籍，一路小跑来到阿提拉独自练剑的地方，嚷嚷着朝他挥手。
“阿提拉，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呼喊间，莉莎已经来到了阿提拉的面前，手中的书籍硬塞给正在和树叶较劲的阿提拉手里。
“怎么了，莉莎，今天兴致这么高？”阿提拉将手中的剑随手插进泥土里，然后结果莉莎递过来的书，端详一下问道，“这本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别老看封面，把它翻开，翻开来看看。”莉莎的兴奋劲不减，她似乎很想让阿提拉看看里面的内容。
阿提拉很少见到莉莎这幅模样，毕竟莉莎是从小在修道院长大，接受过严格教育的学院派巫女，平日里举手投足都十分
的成熟稳重，今天像一个找到宝藏的探险家一样兴奋，一定是是有什么大的发现。
想到这里阿提拉觉得事情也许会很有趣，于是按照莉莎所说，将书翻开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头雾水。
“…我说莉莎。”阿提拉合上书本，一脸茫然地说，“你叫我翻阅这本书，但上面写的什么我压根看不懂啊。总之你先告诉我这是哪个国家的书好吗？”
“这本书是人类的远古时期的智者写的，扉页有他的名字，叫悉达多。”莉莎并没有觉得给阿提拉看这本书有什么不妥。
听完莉莎的话，阿提拉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一拍脑门，说：“莉莎啊，这、这可是古代人类那边用、用的语言啊，你叫我怎么看得懂。”
“你看你，不要激动，阿提拉你一激动说话就会结巴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个毛病。”莉莎一边安抚阿提拉，一边还凑上前去对他说，“看不懂不要紧，我可以翻译给你听呀，笨蛋。”
阿提拉原本已经冷静，却又被这一声“笨蛋”叫得是心神荡漾，在他的心里，莉莎从来都没有这么有魅力过。一直以来，年长的阿提拉一直都把莉莎当作自己傻乎乎的妹妹来照顾，
如今这一声“笨蛋”，却是让阿提拉重新认识到莉莎身为女性的魅力了。
“不行、不行，她是巫女，我是首席，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法律明确规定的。”阿提拉摇了摇头，拼命想把自己不纯洁的想法甩出去，然后他强装镇定问道，“就、就算莉莎你愿意翻译给我听，了、了解这一本书的内容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这里面可能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莉莎指的自然是前些日子他们在情报图书馆主馆发现的关于“牺牲者”权限的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阿提拉就必须得听听了，他正准备表态，莉莎却在这时候不由分说地向前，将他拉到练剑处用于休息的石桌石凳前，把他按到位置上后不经同意就一口喝掉他精心调制的饮料润喉，随后便就着拿本古书，开始逐字逐句的翻译给阿提拉听。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第一句是这样说的，‘佛’就是指悉达多本人，开头一开始说他在舍卫国的一个花园里和徒弟们上课。”莉莎翻译的很用心，不仅翻译文字，连其中阿提拉可能看不明白的内容都加以解释了。
“恩恩，悉达多在上课呀。”阿提拉装出一副听明白的样
子敷衍道，其实他完全不明白，这句说明上课的内容有什么好翻译的。他原先想着莉莎在翻译的时候会把这部书的大致内容和他说一遍，如今想来完全没有。这不像莉莎的风格，难道这本书只能逐字逐句翻译不成？阿提拉这样想着，同时耐着性子继续听莉莎翻译。
莉莎不愧为语言天赋极强的人，随着她逐字逐句的翻译，阿提拉是越听越通透，到最后自己甚至有一种即将看破一切，身在云端的感觉，当然这些都是莉莎的功劳。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说空
莉莎手里的这本书，内容果真是耐人寻味，经过莉莎的翻译，阿提拉大致是明白了其中所说。这本书的篇幅不长，主要是记录的是被称为“佛”的悉达多先生和他弟子关于“空”这一概念的问答。原先莉莎以为悉达多才是此书的作者，后来经阿提拉提醒方才醒悟作者应该是记述这段对话的人，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太重要了。
在这一段师徒的问答中，两人重点向读者展现了一个完美的内心境界，即对用心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在这段对话之前，阿提拉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比如之前有人问世界何时诞生时，他一定会回答世界通用的世界树创世理论，而在读了这一段对话之后，如今的他也许会对世界的诞生产生了一丝怀疑——有这样一种可能，世界是在自己思索的前一秒才被创造的，自己现在所思索问题，这一秒在思索问题的自己，都有可能是造物主在上一秒创造的产物。因为既然造物主是全能的，那么创造一个思索着世界本质的自己并非不可能。如此想来，阿提拉一直以来所深信不疑的造物理论就不再是坚不可摧的了。
莉莎带来的那本书中所说的空，也并非空无一物的空，而是由因果而说的空，万事万物都有其出发点，就比如还是刚才说的世界树创世，如今世界虽然存在，但它的本质却是虚空，因为它本质就是从虚空中来的，故而最后也会回归到虚空中去。一件事情也总能找到一个因果关系，如果没有因，那必然也不会有果。
这套理论着实深奥，而且逻辑也十分自洽，弄得阿提拉在的过程中，连成型已久的世界观都产生了动摇。不过话虽这么说，这本书和他们俩将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阿提拉便开口询问了莉莎。
“单看这本书确实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这个叫悉达多的人和它弟子的对话可不止这一篇，因为图书馆每次只允许外带一本，所以我就拿了其中最经典的一本先来找你了。”莉莎这样解释道，“而其他篇目中，我看到了一个，摆脱肉体的束缚，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念世界的方法，我是想如果这样真的能成，我们也许就可以避开那些该死的情报图书馆的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