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竟当街欺辱将军,是当我们琉璃国没人了吗?”
“就算刚杨将军没打上去,爷也冲上去打了。”
“虎丘国的使节竟这般放肆。”
“他们国君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听说还是个王爷。”
……
周围的百姓小声议论着,但一句句都清晰的落入了金则旗的耳中,他低头看向怀中的金则野想要问是不是真的,只见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真相显然已经明了了,就在这时,他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王爷扶回去!”金则旗对身后的属下说道。在离去经过时,他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戬与沙净一眼。
真是他的好皇兄啊,正愁着如何向父皇交代,现在倒全都解决了。
沙净回过了头,看着金则旗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了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杨戬循着他的视线问道。
“没什么。”沙净道。
杨戬抬了抬沙净的手,又绕着他打量了一番,道:“方才可有伤着。”
沙净摇摇头笑道:“就他那样的,来一百个我都打的过,倒是你,手没伤着吧,那家伙皮可厚着,方才那么踹他脸都没什么大事。”
杨戬道:“没事儿,我皮也厚着呢。”
沙净哑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快走吧厚脸皮,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嘞,走!”杨戬道:“打了那混球不知道圣上会怎么罚我们。”
“管他呢,先回去吃饱饭再说,反正我踹了两下,怎么罚都不亏。”
“也是,但我只打了一拳。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你踹你的,我打我的,多好。”
“现在人还没走远,你要不冲过去再打几下?”
“还是算了,吃饭要紧。”
……
两人吃完饭后回到了军营之中,刚到军营沙净发现自己把剑落在家里了。
今日要上朝,皇宫之内不许带兵器,沙净便把剑留在了家中,想着去杨府吃完饭后再回府上拿,可吃完饭就啥都忘了。
“我剑落府上了,我回去拿一下。”沙净同杨戬道。
“我陪你一同去吧。”杨戬道。
“陪什么陪,我可不是小孩子。”
“我就是想与你多待一会。”杨戬道。
沙净轻轻地弹了杨戬一脑蹦,埋汰道:“你可得了吧,除了茅房和浴房你哪儿没跟着我,爷的屁都没你跟的那么紧。”
“什么屁不屁的,粗俗,我跟着自家媳妇那是天经地义。”
“别跟我贫嘴,过会就要练兵了,你先过去。”沙净正色道。
“得嘞,都听你的,成吧!”杨戬流里流气的说道。
沙净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越靠近将军府,沙净的心就越不安,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面对祸事他总是有一种离奇准确的直觉。
刚到府上,管家迎了过来,俯首招呼道:“将军您回来了。”
“嗯,”沙净应道:“今日我不在时府上可有来什么人?”
管家恭敬的答道:“并无,将军是有朋友要到访吗?”
“没有,你先退下吧。”
“是。”
沙净抛去心中的不安,想着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朝着放剑的卧房走去。
在将要触及到房门时,他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因为个人习惯的原因,沙净特别嘱咐过家中的丫鬟小厮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的房中,即便是卧房的打扫也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他这房门是有一点问题的,每次关门都得提起来一点才能将门关的严实,一方面不想让旁人进他的房间,另一方面他又懒得换屋子,这门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一直以来也就没换了。
早上出门时,他是将房门关严实了的,可现在门缝间却留着一条细小的缝隙,这门显然被人开过!
沙净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贼寇说不定还在屋内。他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庭院里,拿起了靠在墙脚的扫帚,勉强用来当做兵器,而后回到卧房前一脚将门踹开。
房内果然有一黑衣人,手上正握着沙净的剑。见到沙净闯了进来,黑衣人即刻跳窗逃去。
“来人啊,有贼!”沙净一边大声叫喊道,一边追了上去。
沙净刚抓住黑衣人的一只手腕,没想到对方向他胡了一把生石灰,他立马伸手护住双眼。黑衣人趁机摆脱了沙净的桎梏。恢复视力时,沙净看到黑衣人已经爬上了墙,他没做多想便追了上去。
第18章
在追到一个巷角时,他失去了黑衣人的身影。沙净在巷子里又四处搜寻了一下,但没找到什么踪迹,于是便出了巷子。
巷子外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孩童的嬉闹声,妇女的谈论声,摊贩的叫卖声,很是热闹。但热闹是他们的,沙净有的只是遍体生寒。
他发现不远处正是故里客栈――虎丘国使节落脚的地方。
脑中浮现出追过来时的画面,那黑衣人有好几次躲进了他的视觉盲区,那时分明可以彻底脱逃,但却每次都好巧不巧的露出破绽让他追上,而且逃跑途径的巷道都是空无一人。
黑衣人夺了他的剑,引他来到了同他不久前结怨的逍遥王居所附近,并且没有人证,这一切串起来就像是一个阴谋!
沙净踌躇着,他该不该进客栈看看?
就在他犹豫之际,客栈中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沙净眉间折出一道浅痕,他低咒了一声往客栈里跑去。
许多人看到他出现在这街道,如果里面真发生了什么事,身为琉璃国的将军,沙净不进去便是心里有鬼或是玩忽职守。无论是不是阴谋,他都必须进去。
客栈中,虎丘国使者都聚在了二楼的一个天字号房间门口。为区别身份,天字号房间只有两名皇子才能住,这样一来要不就是金则旗出事了,要不就是金则野出事了,沙净的直觉更倾向于后者。
“让一让,发生什么了?”沙净跑上二楼剥开了人群。
只见金则野仰躺在地上,眼睛睁的溜圆,貌似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事。一柄剑树立在他心脏的位置,温热的献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浸湿了地板,人死还没多久。
而他身上的那柄剑正是沙净被黑衣人偷走的那一把……
金则野的尸体旁,金则旗双目猩红,似乎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看到沙净的身影,他失控的冲上了前,质问道:“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做的是不是!虽是皇兄言辞辱人在先,但你也报复过了,为何还要夺人性命?真当我们虎丘国好欺负吗!”
沙净面色冰冷的看着这场闹剧,事到如今他大致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目前的形势对他来说很不利。
看着眼前卖力演出的金则旗,沙净道:“皇子请先冷静,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皇兄在这琉璃国人生地不熟,唯独与你有过节。”金则野道。
虎丘国的护卫唰的一下拔出了剑,指着沙净,守卫使节的琉璃国士兵见状也都拔出了剑,但是在护着自家将军。一时间,两方人马刀剑相向。
“都把剑放下!”巡城将军秦荇罡道。
他巡逻的队伍刚到附近,见到故里客栈门口围堵了不少人,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进来查看,不料看到沙净与虎丘皇子对峙的场景,双方侍卫也是剑拔弩张。
“皇子、沙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荇罡上前问道。
秦荇罡当初陪同太子接见虎丘国使节,因此金则旗也算认识。
金则旗道:“秦将军,你可要为我们做主。”他退开了身子,金则野的死状暴露在秦荇罡的面前。
秦荇罡本就凝重的神色更为压抑,他上前查看尸体。
金则旗扫了一眼沙净,对秦荇罡道:“本皇子与皇兄初到琉璃国,不曾与他人结怨,唯独在中午时皇兄与沙将军发生了口角之争,沙将军更甚是当街殴打皇兄,直到本皇子赶到阻拦,他才停下。定是他心怀不满,才对皇兄下了毒手。”
秦荇罡皱着眉,抬头看向沙净问道:“沙将军与逍遥王有过节之事,可属实?”
“属实,”沙净道:“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我是听到尖叫才追进来的。”
“属下可作证。”一名士兵道。
“跑进来怕是为了贼喊捉贼洗清嫌疑吧。”金则旗道:“这刚听到尖叫便跑了进来,应是伏在客栈附近已久,沙将军,此时你不该在军营练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