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清醒过来，对她说道：“官人走后他们在屋子里又说了些话，是……”
他巴拉巴拉把另外四个人的话吐露的那叫一个干净。
听着听着，西门庆庆都无语了。
你可真是忠心耿耿，都没过一个晚上，就一转身的功夫你就把这几个人全卖了？
西门庆庆单手抵着脸颊，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宋清看着她的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怕他们会伤害到官人你，而、而且，我这也算是为我哥哥积点德。”
西门庆庆：“……”
你猜猜宋江要是听到了你这番话，会不会感谢你八辈祖宗？
西门庆庆垂眸一笑，“你这样把什么都告诉我了，难道就不怕我心里会想既然你有出卖他们的一天，自然也有出卖我的一天？”
宋清瞪大眼睛，立刻道：“我不会！”
西门庆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清一愣，立刻扒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心口的位置道：“官人若不信，径可扒开我的心察看，看我的心到底是偏向谁。”
西门庆庆：“……”
差点忘了，水浒的汉子就是这么血性。
西门庆庆：“抱歉，我只是……”
宋清哪里能听西门庆庆的道歉，舔狗的第一要义便是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错的那也是对啊。
他忙道：“这不是官人的错，是我心术不正，是我偏心官人。”
既然已经偏心了，那就干脆偏心到底。
他望着她的如皎皎明月的脸颊，开口道：“其实，我有一计，可以引宋江上钩。”
西门庆庆好奇地看着他，看他要如何坑哥。
宋清轻咳一声，“其实，若是能找到哥哥所在，我可以直接给他送一封信，告诉他咱父亲病的快死了，我哥孝顺，肯定会来看的。”
西门庆庆：“……”
生了你和宋江两个儿子的宋太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西门庆庆：“我若是知道宋江所在，就直接上手抓他了，哪里还用废这么多事儿。”
宋清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西门庆庆笑了笑，“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为我献计。”
宋清“嘿嘿”一笑，“这没什么。”
西门庆庆感慨：“你哥宋江简直像是泥鳅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我们好像总是晚他半步。”
难道非得要她在梁山山口堵他吗？
宋清感觉被训的人是自己，立刻低头，乖巧地站在窗口。
西门庆庆摸摸下巴，思量着宋江的想法。
她随口询问：“宋清，你觉得你哥哥会去哪里？”
宋清抓耳挠腮地想，过了片刻，他开口道：“我好像记得我哥曾经有一阵疯疯癫癫的，说是在梦里遇到了神女，还被神女带着参观了天宫，看了天书。”
西门庆庆忍不住吐槽，什么神女，你哥哥难道叫宋宝玉，去见了警幻仙姑，游了警幻仙境？
“啊！”宋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了一声。
西门庆庆紧紧盯着他，“你想到了什么？”
宋清摸摸头，说道：“我兄长好像曾经说过神女告诉他，江州是他风生水起之地。”
西门庆庆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目光明亮，没有躲闪，不像是故意撒谎带着她兜圈子。
她笑道：“好，那咱们接下来就前往江州。”
宋清瞪圆了眼睛，“官、官、官人！你怎么能就这么听我的话？毕竟，我是宋江的弟弟啊。”
西门庆庆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看好你。”
宋清心里简直像是被煮沸的水，噗噗噗的冒着泡泡，美的不行不行的。
西门庆庆：“雪还在下，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清开开心心点头离开。
西门庆庆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
……
翌日，雪已经停了，阳光落在白白的新雪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与众人一同用过饭后，张清便提出教授西门庆庆飞石。
花荣眼睛一抬，盯着他道：“没羽箭张清。”
张清淡淡点头，“小李广花荣。”
两人对视一眼。
花荣笑道：“我觉得就不用劳烦张督监了吧，我可以教授他箭术。”
张清：“又是弓又是箭，出门在外也不方便，不如飞石方便。”
花荣笑着，将筷子按倒桌面上，“看来张兄是对自己的技艺很得意。”
张清淡淡道：“比起你的箭术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荣：“好，那你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
张清自打见了西门庆庆身边这些英雄好汉，也有心显示一番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他直接道：“有何不敢？”
两人相约比试，便放下碗筷，出门拿家伙什去了。
西门庆庆低着头默默吃饭。
吴用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西门庆庆没吭声。
吴用：“官人不去看看？”
西门庆庆：“不去，吃饭要紧。”
吴用：“那官人就不担心？”
西门庆庆轻笑一声，“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分出个第一第二很重要，可对我来说不重要。”
都是华生……呸，花生，谁还管你是哪头比较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吴用默默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你真污！
西门庆庆：……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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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两人比试也是有心在西门庆庆面前表现一番, 可当两人发现西门庆庆根本没出来看，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时候，两人较劲儿的劲儿头都消下去了一些。
张清和花荣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中确认了什么, 不由得产生了些惺惺相惜。
待互相交流一番箭术、飞石技巧之后, 更加赞赏对方。
张清：“方才花兄弟一箭双雕, 实在厉害。”
花荣：“哪里哪里，张哥哥能把一块飞石运用的如此高妙也是厉害。”
正在这时，吃完饭的西门庆庆翩翩然从两人旁边的走廊上经过。
两人同时望去。
花荣立刻道：“不过, 你这飞石还是比不得我的箭术。”
张清：“你射箭需要的东西太多，着实不便, 不好不好。”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吴用默默啐了一口。
什么惺惺相惜，但凡官人出现，你俩那兄弟情就跟纸糊的一样。
……
张清在府上呆了几日，也总算将自己的飞石技艺教给了西门庆庆。
西门庆庆求问道：“那我是不是该喊你师父？”
张清愣了一下，“不，千万别！”
盯着她清澈的目光，他为自己并不那么清澈的内心汗颜。
原本他就动机不纯，那心思还有违伦理, 若是真以师徒相称，他怕把自己的底线毁了个干净。
张清道：“只要我的本事能被官人所用，我便心满意足了，官人与我……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西门庆庆抛了抛手里的石头，笑道：“短短几日, 我只学了些皮毛，可这些皮毛也够我受用了。”
张清深深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又强行咽了下去。
他只是看着她，轻声道：“若是可以……”
他摇了摇头，将原来的心思隐瞒，玩笑道：“若是能在梦中相见，我自会继续教你。”
张清眼中满是失落。
不过，恐怕是不可能了。
西门庆庆嘴角一抽。
你可别瞎说话，一旦被哪位闲着没事干的神明听到，非要我们梦里相见可怎么办？
西门庆庆只得道：“会有机会再见的。”
……
离开的那天，张清没有等西门庆庆起床送别便出了门。
地上还还有积雪，街巷里还冲着浓雾。
他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克制自己再看西门庆一眼的冲动。
他默默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扇子，对着凄凉冷雾叹了口气。
张清转过身子正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就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好吗？”
张清看向来人。
吴用正从门口转出，含笑望着他。
张清面色冷淡倨傲，他可没忘记正是此人在他初次入府的时候，就领着众人排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