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跟着我干过得苦。”
“不是。陆总,我心里明白您给我的工资待遇好,但我能力确实有限,给不了您大的帮助。”
程恩旗知道,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她也该里陆元圳远点了。距离是杀死感情的有效毒药。今天的事让她彻底清楚他们这种男人,若真出了事,程恩旗帮不上忙。
最后程恩旗也喝了一点,这三瓶酒下肚,陆元圳醉意不浓,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不少话。
及时止损,这四个字在这件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后陆家并非一无所有。陆法辉和陆元圳没在这事上纠结太久便将泛宜设计让了出去。爷俩互相鼓气,重新开始,但陆元圳心中有愧,父亲一大把年纪了却因为自己不得安稳。现在,陆元圳不求做大,只求平稳。
“还是要认清现实,汪强他们这些人是有手段。”
程恩旗想起网媒评论此事“汪强:设计一场“有预谋”的商业战”
最后两个人是被保安“赶”走的,也不算赶,就是关门前最后看一眼,看见了坐在地上的两个熟人。保安也是感慨万分,但还是更想下班回家。
汪氏(2)
汪强那边整合部门需要一点时间,汪氏留了一小部分泛宜设计的员工里,翟玥在其中,因为汪氏上层刚下了加强运营宣传的指令,程恩旗专业对口,便被调到了运营相关的部门。
在汪强部门整合的过程中,程恩旗试着找过工作,但适逢大学生毕业实习的时期,各公司对年轻血液的需求更加强烈。程恩旗投的简历石沉大海。
五月中旬,程恩旗正式在汪氏上班。
她上司是个30多岁的女人,圆脸,高颧骨,褐色短发,叫郭雨浩。
程恩旗第一次在部门门口看见她,左手拿着雨伞,右腋夹着包,歪着身子打卡。打完卡,她又凑近看了一眼时间。
一个正在等电脑开机的员工说:“郭主管今天又送孩子了?”
“嗯,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早晨的时间多赶了。”她退了几步,将雨伞挂到雨伞架上。
等网办公室走的时候,好像才看见被安排在靠走廊办公桌上的程恩旗,“新来的?”
“嗯。”
“泛宜那边的?”
程恩旗点了点头。
“你先把那个地方处理一下”,她指了指打卡处的从伞上流下的雨水,又指了指一个空位置,“等会那个位上的人开会回来你让她给你安排事做。”
陆元钰问程恩旗在汪氏怎么样,程恩旗大致说了说情况。
陆元钰义愤填膺:姐你要强势点!你不是去当秘书的!
程恩旗心里更郁闷了,有礼貌和软弱的尺度挺难把握的,尤其是你一旦被别人归入软弱的阵型中,你的强势在别人眼里就是挑衅。
程恩旗问陆元圳那边怎么样。
陆元钰说正在看场地,重新开始呗。
六月12号,部门聚餐,聚完餐正好放端午假。
“郭主管,吃完饭唱歌去?”
“听汪总安排吧。”
“汪总也来?我说呢,这次这么大方,安排到这聚餐”
程恩旗也挺震惊的,汪氏不像泛宜,汪氏部门多,汪强来参加部门聚餐还是挺少见的。
程恩旗见过汪强两次,一次是陆元圳和汪强谈条件吃了顿饭,程恩旗去接陆元圳时看见他了;另一次是将泛宜设计收了之后,他来泛宜设计看场地,程恩旗给他送的茶水。
和程恩旗印象中差不多,汪强个子偏矮,瘦,一身西服套在身上有些松垮。
“都不用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汪强说完,先举了杯。
他这一动,大家也都热情地说着,举杯,程恩旗不说话,也举杯,喝了几口。
“小程是吧?”
程恩旗心里骂了一声,不知道在场加上他整好二十个人,他怎么就看到了自己。
笑笑,“汪总。”
“在汪氏这一个月还适应吗?”
“挺好的。”
“那就好。”汪强看了一眼她杯子里的酒,“女孩子不能喝酒别喝。”
“谢谢汪总。”
等结束后,大家都有了醉意,就程恩旗喝了刚开始的几口,现在还清醒着。
“行了,你们去唱歌吧,我不扫兴了。”
“哪里扫兴,大家都盼着汪总一起去呢。”
汪强摆了摆手,手扶着头,“我这头喝得晕乎乎的”,停了停,又说到:“小程,就你喝得最少,麻烦你把我送到停车场了。”
程恩旗没多想,确实她喝得最少,旁人也都点头。
重遇(1)
程恩旗陪着汪强到了停车场,将他扶上车。
“汪总,您联系代驾了吗?”程恩旗一手扶着车门把手,一手随意地放在身侧。
“啊!”
汪强一把握住了程恩旗放在身侧的手,他的手粗糙,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手指来回捏着她的掌心。
程恩旗恶心地用另一只手推他,但汪强虽然瘦,力量却比程恩旗大。
“我第一次看你就觉得你像我一个妹妹,女孩子啊,干嘛要吃苦呢。你汪哥年纪是大点,但老哥哥更懂得疼人是不是?”
“汪总,您注意一点!”
汪强听到她发颤的声音,更加放肆,手摸着她手背,“你说我注意什么呀?你要是同意,汪哥现在就带你回酒店,咱好好谈谈咱俩之间的事。”
程恩旗吓得哆嗦,汪强那笑眯眯的样让她一个劲往后缩,狠了狠心,她用那只没有握住的手啪啪地打他的脸,声音清脆,回荡在地下停车场。
汪强疼语气变得恶狠狠地,黄牙咬了咬,“你他妈别不识好歹……”
程恩旗又是几巴掌,他那张黑脸上也被扇出了红印子,程恩旗的手链刮得他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汪强去摸脸,程恩旗拼命往外抽手,一挣出来,便拼命往外跑。
“啧。”
程恩旗撞到了一个男人,她下意识往后缩,那男的看了看她,“你没事吧。”
程恩旗狼狈地既摇头,又摆手,不想说话,弯腰表示对不起。然后跑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入口,后面有脚步声,程恩旗以为是汪强,边跑边往后看。
“唔。”
程恩旗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到了别人脚上,入口又是个下坡,她这一撞、一退,身子自然往后倒。
熟悉的清爽的气息将她裹住,男人小臂贴在了她腰后,手仍是虚握着没有碰她,两个人之间礼貌地留了空隙。男人小臂稍微用力,把还愣神的程恩旗的身子稳住。
程恩旗方才哭得厉害,用手抹泪,手上有擦泪擦下来的粉底液。撞上白洵起后处于本能,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昂贵的西装外套上留了扎眼的手印。
和电视剧男主完全不同,他没有说“你还打算抱多久”。白洵起见她稳住身子后,沉默地收回手臂,白皙修长的手指拂了几下袖子上的印记。没有再看对面女人一眼,侧身,西装擦过她的肩膀,绕过程恩旗,往停车场里面走。
外面正在下雨,程恩旗的伞丢放在了汪强车旁边。雨夹着风从入口吹了进来,程恩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程恩旗想起她第一次见白洵起,他就没说话离开了;想起她在白氏等他,也曾冒失撞到了他身上。程恩旗自嘲,你看,多好啊,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程恩旗住的地方并不拥挤,一下雨,车少了许多。
照相馆门口的雨棚下有个男孩在唱歌,男孩白T恤干干净净的,声音通过小音响被粗糙的放大,嗓音里有少年独特的忧伤。
程恩旗停车场的一顿跑,现在也走累了,干脆坐在照相馆外面的铁椅子上休息休息。
门里面男孩的妈妈见她还在雨里,上前把她叫进来。
“唱得挺好。”
“他喜欢唱歌,明年想考音乐学校。”
男孩没理睬她和妈妈的对话,继续唱。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捧着一颗……”
“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吻过你的……”
“你也会唱?”
“不会。”
男孩盯着程恩旗看了几秒,把话筒递给她,转身进屋,从门后拿出了吉他,弹着唱了起来。男孩唱了一句,见她没动作,“知道你跑调,但先把声音放出来。”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最孤单的人,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路过你的时候,时间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