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莫子杰看到席蕊，觉得特别眼熟。
但她今天是从公司直接出来的，可不是那次在酒吧里吊带裙大红唇的样子。她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外套，里面一件珍珠白衬衣，清爽淡雅。也难怪莫老师想不起来了。
不过莫子杰做为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嘴皮子自然厉害，又是个爱跟美女搭讪的人，虽然她没那天那般惊艳，穿着风格也大相庭径，五官也依然是大美女级别的，甚至更受钢铁直男的青眼。
莫子杰也上前笑着说：“嘿，美女，我觉得我见过你耶。”
席蕊当然记得他，他还帮自己打过架呢。
“当然，莫老师，在MUSE酒吧你还帮过我，我记得。”
莫子杰竟还没想起来，对于一个经常混迹酒吧的男人来讲，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是很难有什么记忆点，但她竟然知道自己是莫老师诶。
看莫子杰一脸疑惑的样子，席蕊只是笑笑不说话。心里却想：你们招呼也打完了该走了吧，梓霆哥怎么还没过来，我不想和boss再继续尬笑了。
这边肖梓霆终于结完账，收银小妹认出了他，拉着他要了一张签名耽误了一下。
他远远的看到有男人上前搭讪，便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揽过席蕊，宣示主权。肖梓霆靠近她耳边小声说：“走吧小蕊。”
席蕊轻轻嗯一声，再次礼貌的向莫子杰和于星泽打了招呼，挥挥手走了。
看到他们走了，莫子杰悻悻的说：“害！她有男朋友啊。那我刚刚岂不是很尴尬？而且，她男朋友好奇怪啊，捂那么严实脸都看不到，以为自己是明星啊？”
旁边跟他们随行的几个人附和道：“就是，那男的怎么感觉神秘兮兮的。”
其实于星泽在看到肖梓霆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虽然完全看不清脸，但身形、动作和那天停车场的人一模一样。
“走啊于老板，不是说请我们去你店里玩玩嘛。”见于星泽在发愣，莫子杰拉着他的手臂往停车场走。
于星泽嘴里应着，头却不自觉的转过去，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肖梓霆一直揽着她的肩，而她笑得很开心，看来……他俩真是在谈恋爱。
自己都没发觉，于星泽嘴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嘁！”
所以到底在嘁什么呢？他没想过，也不知道。
*
周末，老爷子利鸿德叫上利明森、于荣和于星泽到家里吃饭。
没错了，鸿德集团就是以利鸿德本人名字起的。当初的利鸿德跟着四五兄弟一起倒腾外贸生意，赚了第一桶金。几人分了钱之后，其他几个要不然早已挥霍一空，要不然搞了一点小生意。只有他独具慧眼，当初甚至贷款借钱，选择了资金投入大的房地产行业。
当然，他最终成功了。当初的不过才二十岁的利明瑶就已经很像他，胆大心细，头脑清晰，还让鸿德更上一层楼。
什么都好，就是走得太早。
几年前利明瑶去世，老爷子可谓痛心疾首。好在，还有利明森。如今老爷子早已退休，年轻时候太拼，现在身体也不是那么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四人都是话不多的人。四个男人围着一大桌菜静静的吃着，即使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也没有出现热聊的场面。
只有利鸿德平日里也没什么人陪他讲话，这见到他的子孙们，心情自然也好了一些。也就絮絮叨叨的问一些关于工作、身体的琐碎问题，才不让饭桌上显得太过冷清。
老爷子不禁有点落寞，想到利明瑶在的时候，怎么说也不至于这样。老爷子唉声叹气的筷子一放，说着：“我们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于荣知道，他肯定又在想女儿了，赶紧说道：“爸，都怪我，是我太忙了没经常来看您。”
对于利明瑶的死，于荣也是心有亏欠的。他当初和利明瑶结婚的时候，自己只是个穷警察。利明瑶和她的家里虽都不曾嫌弃，但他身为男人有自己的自尊心，为了配上这位千金大小姐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每次出任务都拼命挣表现，官是越做越大了，如今已坐上荣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可两人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于荣常常想，当初若他能早点发现利明瑶身体的不适，也许利明瑶就不会死，而于星泽也不会责怪他这么多年。
老爷子也不想难得的相聚，把场面搞得不好看，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于星泽夹了一块虾给利鸿德，“外公，您得好好吃饭，以后人自然会越来越多。”
说完，于星泽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利明森。
豁，这小崽子把雷往我身上扔呢？利明森心中暗叹，假装没看到，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果然，老爷子像是接收到于星泽的意会，幽幽的盯着利明森：“我一个78岁的老头子，半截身子都进棺材了，哪知道能不能见到家里添丁添口的那天。”
于星泽继续吃着饭，嘴角却勾起一丝坏笑，为了不让外公太过想念妈，只好委屈你了舅舅，也让老爷子有点盼头。
利明森知道自己逃避不了了，他放下筷子，把凳子拉近老爷子，做安慰状的摸摸他的后背，柔声道：“爸，您说什么呢，您身子好得很，还要活几十年呢。哎——我的事，您别催啊，您是知道的，我非她不娶。”
话一出，另外两父子不敢说话了。他就这么直接，哄哄老爷子不行么，就看利明森要怎么收场。
果然，老爷子生气的拍着桌子，脸都憋得通红，语气也焦躁起来：“我活几十年？我妖精呢！你个没出息的，你喜欢人家，人家不要你！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那个女人真不识好歹！我儿子这么优秀，有什么地方配不上她？”
10.僵尸粉
利明森却也不生气，无奈的笑了笑，“爸，她有她的追求，我有我的使命。如果我们注定就这样错过，那我无话可说。”
当初利明瑶得癌症快不行了，老爷子年事已高。他不得不回国，担起独子的责任。
可就在那时候他跟女朋友发生分歧，她还是选择了继续留在芝加哥，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后来利明森回国后，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就像是人间蒸发，他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老爷子嘴里虽骂着，却也知道儿子是个倔强的人，心中着急也无计可施，只得默默叹气。
*
吃完饭，告别了老爷子。
三人一起出来，于荣先开口说：“局里还有点事儿，我得赶回去一趟。”
于星泽早就习惯了，只是嗯了一声。于荣坐上车，又转头对利明森说：“明森，多谢你照顾小泽。”
利明森了然，淡淡微笑着，“姐夫客气，小泽现在特别听话特别能干，他很像姐姐。对了，刚忘问，连环失踪案调查得如何了？”
于荣拴好安全带，回答说：“这个案子……很复杂，牵扯了很多，暂时还未结案，不方便透露太多。我只能说，这不只是失踪案，受害人也还有生还可能。”
利明森默然点点头。
于荣发动车子，看着一直缄默的儿子，“小泽，有空回家吃个饭。”于星泽哂笑，开口道：“爸，您还有时间跟我吃饭呢？”
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于荣心中恼火却不想与他多争论什么，他知道儿子是一直责怪他的。
见气氛一时凝固，利明森对于荣招招手道：“走吧。”
于荣点点头，开着车走了。
见于荣的车已经离开，利明森手搭在于星泽肩膀，“小伙子不错啊现在，给你舅下套呢。”
说到这，于星泽低头笑了笑，“舅，牺牲一下你，免得外公老是想起我妈。”
利明森不可置否的憋一下嘴，“现在也没多好，我不结婚，老爷子就快乐不起来。要不然——你快找个女朋友，我也就解脱了。”
女朋友？于星泽想都没想过，虽然那瞬间他脑子里飘过一个人的影子。
“舅舅，别想着曲线救国了，我还小。”
*
于星泽独自驾车回到公寓。
却在停车场的电梯遇到肖梓霆。肖梓霆和一个女人在电梯间抱在一起，女人穿着华丽，看上去三十好几，能看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
女人的两只手挂在肖梓霆的脖子上，那对胸就这样在肖梓霆的胸膛蹭来蹭去。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两个人立即放开。知道有人在，肖梓霆虽神色不自然，却也拉拉口罩，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