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未经思考就答了。“你的思想不干净。肖梓霆，这种人，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席蕊说完没再理他，踩着高跟鞋走了。也没空去管他听了会怎么想。
*
于星泽今天下午的飞机，去了帝都，走得非常急。
只来得及在电话里匆匆跟席蕊说了一声。
一个女人在鸿德旗下的某商场内自杀，从五楼中央跳下去，当场死亡，且砸伤了一名十七岁的女孩。目前女孩仍未脱离危险。
鸿德集团迅速封了消息，封了商场。可毕竟跳楼自杀这种事太过惊悚，不少人亲眼目睹。
事情发生得突然又严重，于星泽不得不亲自赶去处理。
席蕊回到家随便吃了点，打算今晚独自在家，为设计比赛挑灯夜战。
而当她准备好一切坐在电脑前，竟然一点灵感都没有。
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有一种道不明的心浮气躁。
又对着电脑坐了半小时，席蕊进行不下去了。她拿出手机，再次翻出之前周雪莹烧了房子那条新闻，想从中发现点什么。
但很可惜，给周雪莹的镜头太少，而且都打码了。实在很难有所发现。
席蕊有些挫败。她翻了翻该新闻下面的评论，看到有人留言：这不是海桐小区吗？我住这隔壁。
海桐小区？刚好于星泽大概会有好几天都不在，没人看着她了，那刻想探求真相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去跟踪周雪莹，或者说，去调查周雪莹。
她想知道周雪莹整天都在搞什么鬼。
在这件困扰她多日的事情上有了新思路，同时灵感爆了，设计上也很快有新思路了。
一鼓作气，席蕊坐在电脑前做到了半夜四点才睡。
而早上8点的闹钟一响，席蕊立刻睁眼，没有丝毫耽误。
她的大脑从未像现在一样亢奋过，甚至没有一丝倦意。
她要行动了，不能让席之曜这么一直关在拘留所。
三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席蕊穿了帽衫加运动鞋，黑长直的秀发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简单吃了一片面包就出门了。
于星泽家住的这边很少有出租车出没，今天网约车也一直约不到。
她走了很久，才打到车直达海桐小区。
在路上，她再次翻出那条新闻，视频里清楚的拍摄了周雪莹家着火后的情况，确定了周雪莹家是在五楼。
周雪莹家起了火，肯定是要找人修复的，那么她目前很有可能没住在家里。
席蕊的计划是，先四处打听周雪莹，多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席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周雪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再想办法找到她目前的住址，跟她几天。
海桐小区是个老小区，管理松懈，席蕊的打扮和那些晨跑的年轻人没差，她顺利的进到了周雪莹所在的单元楼。
是老式单元楼，没有电梯。
上楼梯的时候，她才突然开始紧张，万一运气不好遇到周雪莹怎么办，或者她根本没搬出去又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一个转弯，周雪莹的妈抱着孩子正下楼，背上背着一个看上去很沉的双肩包。周母她已经见过两次了，迎面相遇的时候她的心怦怦直跳，甚至想好了该怎么跟周母打招呼。
然而周母没有看她，又好像没认出她，直接往下走了。
席蕊愣了一下，不敢回头看周母，快步往楼上走了。
席蕊敲了六楼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奶奶，已满头白发。
老奶奶警惕的看着席蕊，表情防备：“你谁啊？要找谁？”
这个小区的孩子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全都认识，但眼前这个姑娘就从来没见过。
席蕊立刻堆满笑容：“奶奶，您好。我找周雪莹。她不是住这儿的吗？”
原来是找错地方了。还能叫出周雪莹的名字。
老奶奶放松了一点，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周雪莹不住我这层，在楼下5楼。不过这两天他们家应该没有人，你没看新闻吗？她把自己家烧啰，目前住不了。”
没在家，那太好了。
席蕊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啊？我不知道呀……奶奶，我是她大学同学，专程从外地过来找她。她的电话又打不通，我现在怎么办呢？哎……”
老奶奶见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长得也不像是坏人。
犹豫了一会儿，老奶奶说：“小姑娘，我也不知道她搬去哪儿了。你再跟她打几个电话吧，或者，你进来我家坐着打。”
正中下怀，席蕊点头：“好啊好啊，我正渴，您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奶奶，谢谢您。”
“当然可以，来，进来孩子。”老奶奶放席蕊进屋了，她是独居老人，平时家里没什么人来，见这姑娘模样漂亮，又一口一个奶奶嘴巴甜得，很快放下了心防。
还马上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席蕊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拿起手机佯装拨号码，反复打了几次。
“还是打不通呢。哎，也不知道雪莹最近怎么了，每次联系她，都好像心情特别不好，还莫名其妙的哭。”
席蕊皱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我和她大学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我真是放心不下，就过来看她一眼。谁知竟然还发生这种事，怎么会把家里烧着了呢？”
听了席蕊的话，老奶奶已经完全信了席蕊就是周雪莹的大学同学，也十分惋惜的叹着气：“哎，雪莹这孩子啊，可惜啰……从小成绩好，又很是懂事。你该是知道她之前被拐的事情吧，自从那以后啊，她就变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没了，还莫名其妙大了个肚子回来，你说，这孩子肯定是那些坏人的啊，她怎么就要留下个野种呢！”
意识到自己说话好像过分了点，老奶奶看了一眼席蕊。见她没什么特别反应又继续说：“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可惜，可惜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还想着把她介绍给我孙儿呢。”
席蕊抓住了重点，继续套话：“对啊，雪莹以前多老实一个人。怎么会执意要这个孩子呢。”
老奶奶砸着嘴，摇了摇头，小声说：“她妈妈说她得病了！”又指着自己太阳穴：“精神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烧了自己家房子。有一天晚上啊，我听到她在家里哭，哭得好惨。把老婆子我吓得以为撞鬼了。”
席蕊想到新闻里说的产后抑郁。
“我想雪莹一个单身女人生下孩子，孩子没有爸爸，心情一定很差吧。”
“谁叫她非要这个野种呢？被弄去那种地方，说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爸爸是谁。得了个劳什子精神病，烧自己家就算了，把我的房子都熏黑了。不过她倒是大方，赔了我很多钱。算了，算了……”
老奶奶念叨着，看上去那么慈祥一人，却说着这种戳人心口的话，席蕊突然觉得这老人家也挺坏的。说是算了，还不是因为得了周雪莹一笔可观的赔偿金。
对了，赔偿金？
“雪莹现在单身带个孩子，恐怕也拿不出多少赔偿吧。”她故意说。
老奶奶手一摆：“她有钱！赔了我……总之，当时我提多少她就马上给了我多少，现金呢！”话说到嘴边，老奶奶还记得财不外露的道理，最终是没说出那个数字。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听这奶奶的语气，起码也有好几万。好几万的现金！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给现金，还能马上给出。她记得席之曜说过，周威那五百万赃款就是现金。
席蕊记下了，这个关键点。
从老奶奶家里出来，席蕊去了警察局。
她这次要独自调查清楚了，得到一定的结果了才会告知警方。她今天去是为了谢茵茵拜托的事，顺便再去看看席之曜。
席蕊先进了于荣办公室，把谢茵茵的事跟于荣说了一遍。于荣抽着烟，从迷雾中虚着眼看向席蕊，那眼神，像极了于星泽。
哦不对，应该说于星泽像他爸。
于荣面无表情：“有空管别人的事，那你知道于星泽被人打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于星泽被人打？这可能吗？是于星泽啊。
席蕊表情凝固：“我不知道。他昨晚12点联系过我，说他要睡了。”
90.自杀
于荣再次深吸一口烟，嘴角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时候他应该刚从医院回酒店跟你报平安。他真是一丁点都舍不得你担心，我也不吓你了，那小子就挨了一拳，那被砸伤的女孩父亲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