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就不下去了，宣儿你带着雨儿出去透透气吧。”柳如实已经从侄儿刚才撩起帘子看到了外面有很多外人，她不方便下去。
“马车里面太热，那舅母，我给你做一点吃食解解暑。”
关心看柳如实不愿意下去，也不勉强，去看木桶里面的水，发现已经结成冰，铜壶里面虽没有结块，但也已经起了冰渣，这样正好可以倒出来用，不用碾碎。
“顺伯，你帮我拿一个盆子和几个小碗过来。”
关心则下车，去这辆马车后面的车厢把最后剩下的那一篮子水果也取出来。主要是梨子和香瓜，这是出发在皇城买的，剩下不多，这次正好可以用来做刨冰。
去把水果洗了，回到马车旁边，发现顺伯抱着一个小盆里面放着一叠已经洗干净的小碗站在那里。
“公子，你要洗水果可以叫妇人或我帮忙都可以，你怎么又亲自动手了。”
看着关心手里提着的洗干净水果，郭顺把那小盆子放在车板上，想过来接。
“不用顺伯，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些事当然要学着自己做。”
听到关心的话，郭顺眼里有些湿润，这可是曾经陈国的太子殿下，现在，唉。
让郭顺把盆子里面的碗拿出来，关心把手上那些水果全放在盆子里面，又去取了一个小木板放在车板上。
小雨被她母亲从儿童椅放下来，就去摸到关心座位置上，拿起放在那里装着小八的木盒子，把玩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小八睡得死死的，就又放下。
颤巍巍扶着马车厢往外走，刚撩开车帘就发现外面的车板上好大一个盆子，上面还放着果子，宣哥哥还在拿来切它们。
“宣哥哥，你在做什么？”
“给你和舅母做一点吃的。”关心快速用匕首切着手上的香瓜，没抬头对小雨道。
“小雨，你进去让舅母给我把糖罐递出来。”
听到又可以吃糖，小雨眼睛都亮了，她扶着马车小心转身，就看着自己母亲已经近到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糖罐。
“你个小馋鬼，宣儿就是太疼你了。”柳如实早就在马车里面听见两人对话，把糖罐找了出来。
关心把一框水果都去皮切成小丁放入那个盆子里面，从柳如实手里接过糖罐，到了一些在碗里用水化开，最后倒入果盆子里面。
水果本来就有甜味，关心就没放很多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糖太贵了。
这个不大的小罐子里面，里面装的散装的蔗糖，只有小半罐，就是这一点要两百两银子，柳如实自己惹不吃，是看着家里有两个孩子才咬牙买了小半罐。
最后关心取出了放在木桶里面的铜壶，从里面倒入已经结成的层层冰渣。
郭顺一直站在自家公子身边打着下手，帮着递工具，他看着公子熟练地切果子，还放糖，知道公子是在又给小姐和夫人做好吃的。
只是他没想到，公子怎么就变出了冰渣了，那个木桶的水是他今早添加的，绝对不是冰，现在怎么全结冰了？
“公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郭顺指着那个小桶小声问道。
“嘘，天机不可泄露。”
郭顺住嘴了，在他看看来肯定是老天看他家公子太苦了，给了他水变冰的能力。
关心没有解释是现在在外面，一两句也吧好解释，以后她做的多了，身边的人自然就了解这水变冰是怎么一回事。
把冰渣倒进去搅拌后，关心就把它们舀进一个个碗里。
“顺伯，再去拿一些勺子来。”
“哦，好的。”
小雨已经扶着马车看呆了，她的哥哥居然变出了冰。
“小雨，看啥呢，快进去，我们去吃刨冰。”
“刨冰？就是哥哥手里这个？”小雨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嗯，快进去。”
小雨转身进了马车，关心则端了两碗进去，一碗递给小雨，一碗递给柳如实。
“这是什么？”冰冰凉凉的，柳如实稀奇地看着。
“这是我做的刨冰，给你和小雨解渴，你等一下，顺伯去拿勺子了。”
“公子，东西我拿来了。”
关心出去只拿了三个勺子，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然后对郭顺道。
“顺伯，你自己舀一碗吃，剩下的让王叔和宋叔他们分了。”
“给，给，给我们吃？”郭顺有些吃惊，放了珍贵的糖，还有大热天也买不到的冰公子给他们吃。
“是，不过，每个人做多只能吃一小碗。”
听到关心的话，郭顺看着车板上那还剩下一大盆的冰果子。
不过，这不叫冰果子，公子说这叫刨冰，有些不敢置信地扯了扯自己的脸，发觉是真的。
给自己舀了一碗尝了尝，甜，软，脆，凉各种滋味交织在口中，有了这解暑的美味，看了看头顶的烈日。郭顺觉得，这日头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想着刚才公子的吩咐，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碗，给盆子盖上木盖子，就抱着那盆子往宋康平那里走去。
宋康平在组织郭家的妇人做众人的午饭，王武则带着精壮警戒四周了看，看郭顺抱着一个盆子过来，急忙上前迎去。
郭顺比宋康平大几岁，平时他们都是兄弟相互称呼。
“郭哥，你有事让人叫我过去就行，不用你亲自来一趟。”
“公子叫我来给你们送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郭顺觉得抱着的这个木盆都一阵凉意，在这大热天实在是不想放下。
“什么东西？”宋康平看着对方抱着的木盆。
“反正是好东西，你接着就是，公子说让你和王兄弟分下去，记住这个叫刨冰，公子起得名字。”
郭顺说完就把木盆递给对方，急急地赶回去吃自己放在木板上那份，冰化了就不好吃了。
宋康平不知道这刨冰是什么，等他打开木盆盖子就感觉一阵凉意，看清这些碎果子里面很多的小冰渣，他心里一颤。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灼灼。
他们公子这是在哪里搞到的冰？
王武安排好卫队，回来看饭做好了没有，就看宋康平抱着一个盆子傻站在那里。
“老宋，你看啥了。”王武凑近一看，发现是切碎的果子，摸了摸自己已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他伸手就去抓了一把喂进自己嘴里。
“凉，甜，好爽！”说着他又想抓一把，却被宋康平闪开。
“老宋，你真小气，哪里弄来的冰果子，让我再吃一口。”
王武的声音很大，很粗犷，传的老远，四周忙着的人都看着他们这边，包括那亭子那边纳凉的那商队的一些人。
宋康平没好气瞪了王武一眼，这个傻大个，没看到就这么一盆子，他们这么多人那里够分，还声音这么大。
“你刚才那手也太脏了，去洗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宋康平和王武只吃了一小碗，精壮的护卫队小半碗，剩下的给其他的普通卫队分了，就是这样每人就只能吃到一口。
*
刘文乐在凉亭里面吃着准备好的茶点，手里还翻着一本书，听见隔壁那队伍传来阵阵吵闹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额头，天气闷热，听到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就静不下来。
“田伯。”
看自家少爷揉着自己的额头，田伯就知道他家少爷这是嫌弃隔壁吵了。
“少爷，我让小五过去让他们小声点。”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声音小了很多，派去那个叫小五的少年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田管家，这个是隔壁给打扰到少爷的赔礼。”
“这是什么玩意，不就一碗吃食。”田福本来不削，他们少爷怎么会吃这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想让小五端走。
可他看到小五那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又改了主意。
“先端过来看看。”
小五依依不舍把这碗凉丝丝的东西放到凉亭的台子上，在旁边伺候没下去。
刘文乐抬头就看见小半碗白黄两色交织的果肉，那里面还夹杂着丝丝冰晶。他凑近一看，果然是冰晶。
这，这居然是冰晶。
夏日饮冰对他这样的家庭来说不是难事，可那是在有藏冰的家里，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路途中，吃冰就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他迫不及待让身边的人拿了一个勺子过来，没几口就把那不多的碎冰果子给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