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问羊姐呢,你别打岔。
[弋羊]:嗯。
[陶染]:那跨年晚会的门票我就让给其他同学啦!省得浪费。
[弋羊]:好。
陶染接着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弋羊刚准备点退出键,群里蓦地又跳出一条信息。
[程香巧]:...嗯...那个...今晚还要给你留门吗?
弋羊反应一会儿,才品出她话里的意思,“留”,她打字。
[陶染]:竟然还回来?姐夫哥会放你回来?
[弋羊]:.........
[程香巧]:调戏羊姐,小公主,小心把人惹毛了,以后走路不带你。
[陶染]:我错了。
[夏语蓉]:给小公主上香。
........
群里热闹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浴室门打开,韩沉西走了出来。
他穿着宽松的长裤和白色短袖,拿毛巾擦着头。
“跟谁聊天呢?”他问。
弋羊:“室友?”
“说什么了?”
“她们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韩沉西擦头发的动作放缓,他悠悠看她一眼,明知故问道:“回哪儿?”
弋羊:“回宿舍啊。”
韩沉西突然冷呵了声,“你忍心么”
弋羊困惑地嗯了声。
韩沉西直白道:“我大老远飞回国,跨年夜你让我一个人睡啊?”
弋羊一怔。
韩沉西把毛巾甩到脖颈挂着,随即他两步走到那弋羊身边,拦腰把人抱起,然后身体一跌,两人摔在了床上。
弋羊的后脑勺轻轻磕了一下。
与大数人不同,韩沉西从不羞于内心情愫的表露,他心中温暖,他喜欢和他喜欢的人做过多的肢体接触,所以,拥抱弋羊会像血缘亲情般无所拘束,分外自然。
他腰肢半压着她,支起一侧的手臂拖住脸颊,就这么以上到下的视线盯着弋羊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弋羊平常再怎么淡然,到此刻也感受了情侣之间暧昧的举止。
她侧了下头,想避开韩沉西的直视,哪想,韩沉西屈指戳了戳她的脸蛋,说:“上海的水土还挺养人的,气色好了不少。”
以前在高中,她总是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白里透着红,很有小女人的风情。
弋羊瞄他一眼,回嘴说:“你晒黑了一些。”
韩沉西:“没办法,那边正值夏天,太阳太烈,我出门又不能打太阳伞”
弋羊:“为什么不能打太阳伞。”
“太娘。”
有水滴顺着发梢滴落,恰好落在弋羊的耳廓里,韩沉西瞧见,顺手捏着她的耳朵,指腹一抿,擦去水迹。
“晒黑了还帅吗?”
如此不要脸的问题,韩沉西硬是有本事大大方方地做到脱口而出。
“你......”弋羊服气,她直视他,说,“不知羞的么!”
“你害羞啦!”韩沉西抓住机会反问。
弋羊:“.........”
韩沉西嘿嘿笑两声,“害羞挺好的,不然我会对自己的魅力值产生怀疑。”
“我没有!”大概厚脸皮传染,弋羊学会了嘴硬。
韩沉西当然不信,弋羊估计自己尚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种的忸怩,可韩沉西全然看在眼里,她的反应满足他作为小男人的自信。
“你太重了。”
弋羊故作嫌弃地推开他,但没推动,韩沉西跟她较着劲。
弋羊拧眉看他。
韩沉西目光回视,三秒后,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头一埋,啵啵啵,分外豪放地亲了她三下。
弋羊唇边留下清新的牙膏香。
亲完,韩沉西起了身,站在床边,又捞毛巾继续擦头发。
“还走吗?”他询问。
身上的重量和压迫感消失,弋羊反应一会,急忙坐起。
因为韩沉西的回国,在她的意料之外,那么睡在一起,自然她没有提前规划过。
也不知为什么,有很长一段时间,弋羊把韩沉西当成了“远方人”,一个即将要走散的远方人。
她不知道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有所突破,她是紧张的,但紧张不意味着对韩沉西排斥。
既然不排斥........弋羊自忖后,摇摇头。
犹豫不决从不是她的性格。
韩沉西悠悠然笑了,他啧一声,挺正人君子地说:“放心吧,咱俩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第64章
女友在眼前, 男生谈不上夸奖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更少有可能成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毕竟时下流行一句话叫“男人本色”。
但韩沉西方才所言的“盖着棉被纯聊天”也不是为了留住弋羊脱口而出的违心之论, 他如此做保证, 不过是根据所见所闻笼统懂得一些道理。
记得六月份初到澳洲,办理入学手续时,一位做国际学生指导工作的老师发给他一盒避.孕.套以及一份安全手册, 并再三叮嘱仔细阅读。
安全手册图文并茂, 着重阐述生理常识和发生关系前后的疾病预防。
韩沉西窝在公寓翻完, 蛮受冲击。
国内成年人对青少年的性教育只有两个字——“禁.欲”,
所以不例外, 韩沉西的性启蒙是非正常渠道获取的,通过在网吧上网, 或者跟范胡等其他男生挤一块看片, 男生聚堆,免不了有人犯嘴贱,污言秽语讨论讨论姿势或者技巧, 他们潜意识之中,如何弄得“爽”是关注的焦点。
偏偏就这个焦点,男生们又格外的自信, 大抵看着影片里□□销魂的表演, 误以为女生很容易被.弄.爽, 那是极其简单无需挑战的一件事。
在床上,男人必须威风凛凛。
他们甚至自大地认为看过了几部片,记住了几个动作,便全部掌握了相关方面的知识,只待找到个女朋友诱哄她们心甘情愿地脱衣服, 来验证他们的雄风。
观念如此的狭隘。
值得幸运的是,韩沉西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狭隘。
安全手册先给他提了个醒,初尝禁果并不简单,它涉及到的某些卫生知识,起码他以前并不知道。再者,澳洲留学生群体庞大而复杂,韩沉西又认识了赵清开这样的玩咖,聚会上听他们聊“玩归玩,小心别留下种”,韩沉西情面上附和一笑,但他是个内心细腻的人,之后又听到几次谁玩出火了的消息,而灭火的方法多数是男生出钱,女生去医院。
他挺触动,因为他看到潇洒抽身离开的永远是男生。
他有了思考,渐渐形成了一种观念——健康的发生关系,第一步必须是彼此双方知道如何进行自我保护。
那么,弋羊会保护自己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这并不是说,弋羊在这方面开窍慢,而是一来她没人教,甚至没有长辈对她进行过提点;二来,韩沉西察觉到他回来的太突然,弋羊没有把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突破划分到准备日程上,她的认知里,他们的相处模式大概还处在高中那会,顶了天了亲亲抱抱。
所以,韩沉西不能在弋羊一无准备的情况下,力求自己爽,爽完了,让弋羊事后补课。
这样太渣了,且他也不是熟手,万一出事端......
自小柳思凝耳提面命,对他价值观的塑造便是“别头脑一热,竟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怎么说,他也得忍一忍,即使禁果的味道非常诱人。
反正,总能等到那么一天嘛!
晚些也无妨。
他安慰自己。
......
韩沉西找吹风机把头发擦干。
这时,弋羊按亮手机,点开寝室群,群里又报备说,不回去了。
变卦太快,免不了被揶揄。
弋羊感觉到羞耻,毕竟与男朋友外宿,舍友想歪合乎情理,她为了不继续煽风点火,对群里的言论视而不见,快速将手机关掉后,装进书包。
韩沉西折去浴室收了脏衣服,出来站在床尾的位置,四处瞧了下,随即扭脸看着弋羊。
弋羊不解地回视他。
突然韩沉西招招手,贼神秘地说:“羊姐,过来。”
“怎么了?”
弋羊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她单纯地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哪想,韩沉西猛然抓住床尾被子的一角,大力一掀,被子腾起抖向半空,说时迟那时快,韩沉西反手一捞揽住弋羊的腰,轻轻往下一带,两人又重新跌到床上,弋羊只觉眼前一黑,被子落盖到身上,然后他和她就闷在了被窝里。
弋羊:“.......”
这骚操作是韩沉西的突发奇想,大概觉得挺好玩,他哼声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