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又想,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这种脾气古怪的女生。
算了,他郁闷地叹口气,眼睛一闭,梦会周公了。
上午四节主课——语外数生,课上四位老师明确说了高二一年要讲完三本必修书,时间紧任务重,很明显,较高一而言,讲课的进度加快了,可是高密度的疯狂灌输知识点,直接导致许多同学吃饱不消化。
大家煎熬着,时针终于指向十二点,登时捶胸顿足一阵哀嚎。
其中,隐约能听到苏果的抱怨声。
“什么啊!讲这么快,我都没听懂!”
“别说懂了,我去,我现在都没找到老师圈的重点概念在哪一页!” 姜琳哗啦啦翻着化学书。
“啊——!”苏果抓狂,“这才一上午,我的脑袋已经要爆炸啦。”
“诶!”徐梦竹捧着笔记本跑来找姜琳问问题,“老师讲例题的时候,说,单糖不能发生水解,二糖、多糖才什么来着,跑神了没记住。”
“...才可以发生水解,其产物是糖类。”没等姜琳回答,葛梨笑眯眯地抢先说。
“哦。”徐梦竹飞速在笔记本将葛梨的话记下。
姜琳见这个知识点她也没记,生怕落后,也找笔在课本上备注了。
苏果看葛梨神采飞扬的,完全没有被老师虐到,说:“班长,采访一下,第一天上课的感受如何?”
葛梨歪着脑袋,稍加思索,说:“挺好的,老师们教学经验丰富,讲课详略得当,也不说废话浪费时间。”
苏果反驳:“一堂课灌满,不觉得无聊么,关键这几位老师也太严肃了吧,我感觉我就像只鸭子,被他们掐着脖子灌食儿。”
“没觉得啊。”葛梨摇摇头。
姜琳说:“瞧见了吧,这就是你跟班长的差距,智商不行,觉悟也不行。”
被贬低的苏果瘪嘴,但她心宽,丝毫没生气,反而大手一挥,说:“别比,人比人气死人的,班长的先天条件太好,自愧不如,走走走,吃午饭去,吃饱了撑地再搞学习。”
“对,吃饭去,饿死了,早饭买的包子忒咸。”姜琳附和。
“班长,你跟我们一起吧。”徐梦竹诚挚邀请,“吃过饭带你到我们宿舍转转。”
葛梨是班上少数的走读生之一,她觉得作为一班之长有必要了解同学们的住宿情况,所以她欣然同意,“好呀。”
简单收拾,一出教室,瞧见韩沉西懒洋洋地倚着走廊的栏杆,目光放空。
葛梨拍拍他的肩膀问,“发什么楞呢?”
韩沉西回神,开玩笑,“没愣,等着做广播操呢。”
“啊?”葛梨皱皱鼻子。
校广播员这时念完冗长的开场词,应景地播放了一段动感乐。
韩沉西打着节奏,流里流气地说:“来,扭扭屁股抻抻腰,掏出小手跳一跳。”
葛梨被逗笑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韩沉西耸肩,“我也没耍流氓啊。”
葛梨递给他一个白眼,不再理他,转身挽起苏果的胳膊走了。
韩沉西长长叹口气,换了个姿势歪着,广播里的音乐切换成羽泉的《奔跑》。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
韩沉西跟着哼唱完,扭头透过窗玻璃看了眼范胡,睡地像只死猪。
没喊醒他,他独自下了楼,然后出了校门。
韩家在县城有三套房子,一套是老中心的四合院,韩沉西在那住到小学毕业,也是在那跟葛梨成了邻居;一套是城南的独栋别墅,他和柳丁现在居住的地方;一套是城西的小高层,因为它挨着纱厂,柳思凝和韩崇远平时在那落脚。
一高离纱厂步行过去有些远,加上天热,街道无阴,韩沉西懒得走,打算骑车过去,他先回别墅,从车库搬出好久没用的山地车,瞧到车后胎瘪了,他以为只是没气了,找打气筒充气,可充半天也没见车轱辘圆润起来,细细一看,车胎不知何时扎露了。
韩沉西啧了声。
他推着车沿去纱厂的路找修理铺,先路过一个汽修店,但店里没人,他退出来又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在三岔路口,看到“老羊修理铺”。
一个男人顶着火辣辣的日头给摩托车车盖旋螺丝。
“师傅。”韩沉西把自行车推到他身边,“车胎爆了,补胎。”
羊军国回头,问:“外胎还是内胎?”
韩沉西摊手:“那我可不知道。”
羊军国看一眼山地车,“搁这儿吧,我手里的这台车忙活完了,给你瞧瞧。”
“得多久?”
“马上就好。”
“不是,补胎得多久?”
“...二十分钟吧。”
韩沉西估摸下时间,不想干等着,说,“行,你看着弄,我等会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眼熟的ID,大家长远弗见,感谢留评~
第6章
韩沉西花一块钱,拦了辆三蹦子,舒舒服服地到了纱厂。
一进厂,迎上了一众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职工目光,他们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韩沉西礼貌地回着笑。
待走到韩崇远办公室门口,已经笑地脸颊肌肉直抽搐。
他揉着两腮,探头往办公室瞧了瞧,韩崇远不在,柳思凝坐在茶桌前喝茶呢。
“柳姐!”叫着柳思凝,韩沉西跳脚一蹦,扑到真皮沙发上趴着了。
柳思凝被儿子的突然出没吓地心里一咯噔,手里的白瓷杯险些脱手扔出去,“臭小子,没大没小,叫谁姐呢。”
韩沉西下巴垫在沙发沿上,抬眸看她妈,三十八岁的女人,柔顺的头发烫成大波浪卷,脸上擦着珠光色的粉,细眉红唇,虽是惹眼的漂亮,但再精致的妆容,也难以掩盖爬上眼角的几条鱼尾纹。
“喊你姐,不是显得你年轻么。”
“意思就说我老了呗!碍你眼啦!”柳思凝冷嗤,“你让你爸找个年轻漂亮的去,我搬走。”
“嘿!”韩沉西说,“怎么上纲上线呢,心情不好啊,谁惹着您了。”
柳思凝喝茶不答。
“我爸呀。”韩沉西用脚趾头琢磨,也能想出他妈这般小女儿作态,必定是跟韩崇远拌嘴了,他一拍大腿坐起来,“他人呢,我收拾他。”
话音一落,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反天了你,敢教训你爸。”
韩沉西:“我不是帮你讨公道呢么。”
柳思凝语气变得辛辣:“你们韩家人讲公道么,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姓柳的,整天忙着厂里的大小事,累死累活还吃力不落好。”
韩沉西一听她话头里牵扯上了整个大家族,便知柳思凝是在爷爷那里受了气,没具体打听缘由,因为柳思凝一向不把家长里短的矛盾向他倾吐,背后说长辈坏话,不是她做人风格。
眼下开解柳思凝为大,韩沉西油嘴滑舌道:“谁说的!您可好了,在我心里妥妥的一个女强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镇得住亲友八方,创得了厂子辉煌’,简直新时代独立女性的标杆,人物形象伟岸着呢。”
“别给我贫。”柳思凝瞬间乐了,但她憋着笑,强装镇定。
韩沉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给她斟满一杯茶,递过去说:“有句名人名言,儿子今天传授给你,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柳思凝听着挺有道理,感叹说,“哄人还挺有一手。”
“那可不。”韩沉西嘚瑟。
“以后跟你老婆吵架,也这么哄,可别到时候把人气地回娘家,麻烦我拉下脸去道歉。”
说到老婆,韩沉西心底生出些许的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女朋友还没呢,提什么老婆,想那么长远做什么,执着于眼下。”
柳思凝狐疑地问:“没女朋友啊,怎么不找?”
“..........” 韩沉西提醒道,“妈,我高中生呢。”
柳思凝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高中不正是搞早恋的年纪么,你不学习,又不谈恋爱,整天干巴巴地混日子,有意思么,以后长大了,同学聚会,别人回忆高中这段时光,要么是埋头苦读的艰辛岁月,要么是偷偷摸摸地与小情人甜甜蜜蜜,你呢,就哈哈一笑。”
韩沉西:“..........”
柳思凝又问:“范胡那小子处对象了吗?”
韩沉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