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太多了,有些危险,你听话,别动了。”
“.......好。”
弋羊在路埂边停住,然后给他描述了她所在位置的地理环境,接下来两人陷入沉默,但都没挂断电话。
耳边是彼此极轻的呼吸声。
弋羊垂着眼,眼底一片水色,她心底突然一种极端利己自私的想法。
还好,她答应了跟韩沉西谈恋爱;还好,韩沉西喜欢她。
举手无措的尽头,有个人向她走过来,她一生仿佛一场牢狱的感受被打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处跟妈妈回去探亲,经历的一段真事,为了剧情紧凑,时间改了一下。
第55章
车流阻滞, 车行进不动,韩沉西接到弋羊,两人重新返回县区, 太阳早已西斜。
没去学校, 韩沉西带弋羊回了别墅。
艰难跋涉的一趟路,仿佛耗尽心力,都感觉很累。
韩沉西一身汗流直淌, 短T和裤子潮湿, 贴着皮肤黏咕隆咚的, 而弋羊头发打髻, 粘着脸。
柳丁这个时间点上完素描课, 正在家,她听大门响动, 走出房间, 看见她哥和弋羊好不狼狈,揶揄问:“你俩这是河里摸鱼去了吗?”
韩沉西嘶了声,扫弋羊一眼说:“羊姐, 洗个澡吧。”
弋羊一怔。
韩沉西又说:“冲个凉会舒服点。”
他让柳丁给弋羊找干净的衣服穿,可柳丁尚没拔个,弋羊近170cm的身高, 在女生队伍里算纤长, 翻箱倒柜硬是找不到容她穿得下的。
韩沉西不得已从他的衣柜里扒拉出一件他早两年的运动套装给弋羊。
弋羊太阳穴突突一跳, “不...不太好吧。”
韩沉西嘿嘿笑两声,“跟我客气什么。”
他把她推进浴室,反手关上门,一转身,与尾随在他身后的柳丁撞个满怀。
柳丁捂着撞疼的额头, 灵动的眼睛看向她哥,暗戳戳笑得眉飞色舞。
韩沉西假怒着瞪她一眼,然后掏出钱包递给她,说:“去买两份饭回来。”
“你们还没吃午饭吗?”
“嗯。”
“吃什么?”
柳丁接过钱包,打开夹子,好奇地数了数里面装了多少红钞。
“随便吧,别太难吃就行。”
韩沉西手一挥将柳丁打发走,随后折身到二楼的浴室去洗了澡。
男生洗澡的速度一般都比女生快,所以等弋羊出浴室,韩沉西的脏衣服在洗衣机里滚两圈,已经搭到阳台上晾晒了。
他看着弋羊穿着他的衣服,分外不合身,她的细胳膊细腿荡在宽大的袖管和裤里略显滑稽。
韩沉西抱着楼梯扶手,笑得前俯后仰。
弋羊难得红了脸,感觉到害羞,起脚踹他,韩沉西却没避开,腿窝挨了一下。
弋羊愣住,“干嘛不躲?”
韩沉西哼哼道:“你才多大点力道,权当挠痒痒了。”
弋羊:“............”
弋羊也把衣服洗了,随后韩沉西洗了一碟樱桃,两人坐在厨房的餐桌上吃,苦等好一阵“外卖员”才姗姗回来。
柳丁把打包好的煲仔饭递给韩沉西,嚷嚷说:“外面好多人啊,所有餐馆爆满,什么情况?”
韩沉西饿坏了,狼吞虎咽吃着饭,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
柳丁听后大吃一惊,她跑去客厅打开电视,调整到本地台,想听相关报道,但电视里正播放着偶像剧。
韩沉西说:“这么大动静,肯定要出新闻报道的,等等吧。”
却没想到,等着等着,先等来了柳思凝。
客厅里,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很是微妙。
柳思凝的目光在弋羊身上盘桓,察觉到她正穿着儿子的衣服时,瞳孔骤然放大。
弋羊很是局促地打招呼:“阿姨好!”
“你...你好!”
柳思凝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快地与她的“儿媳妇”碰面。
“妈,你怎么过来了?”
韩沉西赶忙起身横在柳思凝面前,截断了她难以言喻的目光。
柳思凝好歹是生意人,大大小小应付过许多场面,她保持礼貌的微笑,说,“我来给你送点现金。”
韩沉西说:“我不缺钱啊,卡里有的是。”
柳思凝说:“我刚去银行办业务,银行已经被取空了,现在城区一团乱,想着先给你一些,应应急。”
韩沉西哦了声,随后接过柳思凝手里的一沓钱,见她没有要走之意,使使眼色,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思凝:“..........”
迟疑片刻,她招招手,把韩沉西叫到院子里。
柳思凝严肃地说:“你规矩一点。”
“啊?”
韩沉西一头雾水,没弄明白他妈这是在表达什么。
“你谈恋爱我虽然没有激烈的反对,但你这个年龄段,谈恋爱要懂得发乎情感、止乎理智。”
“啊——!?”韩沉西拖长了尾音。
柳思凝稍显难为情,她反复掂量措辞,教育说:“情侣之间,拉拉小手,搂搂抱抱,最多,顶天了,亲亲人家,很算正常,妈妈作为大人可以接受,但是,突破实质性的...举...举动,对你和她两个没满18岁的未成年来说,还是片禁区,妈妈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等各方面发育更加成熟,再去...突破禁区!”
“?”
韩沉西眉梢一扬,嘴巴一咧,大概懵逼半分钟,反应过来柳思凝如此这般隐晦是在暗示什么。两腮瞬间浮起红晕,他暴跳如雷,“妈!”大喝一声,“你想哪儿去了!”
柳思凝:“..........”
韩沉西反应过来柳思凝是看弋羊穿他衣服,误会了,赶忙要解释,柳思凝却抬手打断了,“我不听,你不害臊,我还替你感到害臊呢!反正话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她一大堆事等着忙呢,火急火燎开着车走了。
韩沉西:“.........”
哈?
傍晚时分,弋羊衣服干了,换回自己的衣服,她和韩沉西回了学校。
可是学校也不太平,陆陆续续有家长将孩子接走,弄得大家非常焦躁。
所以,第二天校领导紧急开会,决定放假。
教学计划被打乱,原本组织的一场摸底考试取消,各科卷子发下来当暑假作业做。
望乡与留村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相隔较远,未被波及,弋羊跟羊军国打声招呼,回去了望乡。
韩沉西留在县城,陪柳丁上素描课。
接下来的几天,省电视台开始循环滚动播报“辐照厂钴源泄漏事件”,好消息是,“国家安全生产部门已派指导组专门处理该事件,据技术人员监测数据显示,钴源放射值目前为0.4,若达到2.6才会对人产生危害,专家建议用机器人进入辐照车间来排除故障,而机器人的使用需经上级有关部门批准。”
各部门一再召开发布会,民心渐渐定下来,夸张的谣传偃息,出逃的人陆续返乡。
故障彻底排除工厂恢复生产的报道,弋羊是和韩沉西在柳泊涟那儿一块收看的。
韩沉西感叹道:“08年才过去一半,就已经发生了好多事情啊。”
弋羊深有体会地点点头,附和说:“时间过得好快啊。”
韩沉西:“对啊,感觉才过了寒假呢,暑假就来了。”
又过去几天,范胡和柳丁前来投奔,四人小分队在厂里集结完毕。
弋羊和柳丁作为学霸,大多时候待在一块写作业,写累了,有时打开电视看看奥运会,有时出去跟范胡和韩沉西打打羽毛球或者乒乓球,放松一下。
期间,恰逢柳泊涟想开垦一片田圃,用来撒草莓种子。
韩沉西想起一年前范胡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帮姥爷翻地。
兑现承诺的机会摆在眼前,韩沉西岂会绕过他。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田圃外,头顶草帽,二郎腿高高翘着,当起了悠闲的“土财主”。
而被他压榨的范胡,起义反抗无效,只得拎起锄头默默干活。
往常冷清的厂子,因为四个孩子的吵嚷声,热闹许多,柳泊涟特别开心。
老人开心,韩沉西心里也高兴,唯独不甚满意地是,撇开两只明晃晃的电灯泡,和弋羊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
好在有天傍晚,柳泊涟煮红豆沙给他们喝,发现家里没白糖了,就让韩沉西去超市买,韩沉西拉着弋羊一起。
哪想,刚出去厂门,一直束手束脚的韩沉西反手箍住弋羊,将她逼到墙角,不管不顾地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