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带季候风(35)

作者:大漠明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方一柔好奇哪些工作需要政|审,张琦给她科普,两人就此把话题岔开了。

但岔开并不表示关于弋羊的这则八卦就此翻篇,不会再提。

张琦是个小灵通,更是个大喇叭。

平时各种渠道探听到的小道消息,他必须扯着嗓门在班里喊上十来遍,唯恐有人不知道。

他嘴巴不把门,让他心里藏事,他会憋死自己。

所以,如坐针毡,煎熬了一个晚自习,放学回寝室的路上,捞着刘浩川和孙兴文喋喋不休。

不知不觉走到寝室门口。

刘浩川、孙兴文、范胡、皮九、卢俊杰和任立峰六人住在一起。

范胡搭伴和卢俊杰任立峰晚一步回来,恰好撞见他们三人交头接耳。

范胡一句“又在这儿嘀咕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他一把将三人推进宿舍,大剌剌道,“来,琦哥,咱关上门大声说。”

就这样,范胡、卢俊杰和任立峰加入了张琦的八卦分享会。

皮九踏着10点15分的提醒铃回宿舍时,范胡抽着烟,极其纳闷地说了句,“她家到底出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以至于老婆杀了自己的丈夫。”

皮九正准备拿起牙杯去洗漱,听到后半句,心口磕了磕,他背对着他们木着没敢动。

又听,张琦大叫一声说,“我靠,真有报道。”随后,他照着搜出来的新闻,念道,“1997年6月29日22时30分许,封县平城镇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嫌疑人羊敏兰......”

“羊敏兰”的名字钻入皮九耳朵,皮九耳膜一颤,心凉下半截。

他猛地转身,看着张琦,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别念了!”

或许因为宿舍外面熙熙攘攘太吵闹,盖过了他的声音,又或许因为张琦太过投入,压根没注意到他,张琦嘴巴一张一合并没有停下。

越来越多的事情和细节从张琦口中描述出来,那些他极力想帮忙掩盖尘封的过去,关于弋羊不堪的过去,就这么在亮堂堂的灯泡下,被揭露。

他因为惧怕胸口猛然燃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歇斯底里,冲动地吼道,“我叫你别念了!”

声音足够震耳了,张琦和范胡以及其他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愕然的抬头看他。

呆瓜皮九平时在宿舍闷声不吭,这会儿他的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渐而发青,他一双圆眼睛更是直愣愣瞪着张琦,一副要上前撕碎他的样子。

“我靠,你发什么疯!”

张琦尚有点懵逼,但语气还算和善。

“你出去,我们宿舍不欢迎你!”

而皮九的语气虽发颤,但能听出它带着刺和怒火,直喷向张琦。

青春期的男生,脾气都火爆,一点就炸,张琦当即暴躁,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哪根葱对我指手画脚,腿长我身上,想走我自然走。”

范胡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勾住张琦的肩,一边把人往外带,一边说好话,“我同桌今天心情不好,算了,算了,琦哥,眼看马上要熄灯了,我送你回宿舍。”

张琦还保有理智,范胡给的台阶立马接下了,并没有跟皮九多做计较。

等他人一走。

刘浩川戳戳皮九,“怎么了你?”

他们眼里,皮九是个软蛋,今天很反常。

皮九抖着身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缓了半天,才说:“没事。”

然后拿起牙杯去洗漱。

回来,一言不发躺床上睡了,范胡在熄灯后来安慰他,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还是用“没事”给打发了。

当夜,范胡没能意识到事出的起因,只当这是一出因闹脾气而引发的小闹剧。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

第28章

人的窥私欲发作起来是很恐怖的。

张琦既然能透过蛛丝马迹发掘出那篇新闻报道, 夏满珍亦能。

报道并不是案件发生当时的警情通报,97年网络尚未始兴,它实则是06年年末, 记者采访一位“因夫妻矛盾激化而动手杀害自己丈夫”的服刑犯人的采访稿, 或许记者想引起社会对此类“家庭悲剧”的重视,稿件后半部分缀列了近几年省内发生的三起相关责任案例。

其中,第一起便发生在封县平城镇, 他们周边。

内容简略, 寥寥数字。

“......1997年6月29日22时30分许, 封县平城镇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 被害人弋某在其家中被害死亡。

案发后, 平城镇公安局迅速成立专案组开展案件侦破工作,经调查, 其妻子羊某兰有重大作案嫌疑。

嫌疑人羊某兰于次日8时10分许, 到公安部门投案自首。

经其交代,因丈夫长期存在酗酒后对其辱骂殴打行为,羊某兰不堪忍受, 于1997年6月29日21时许,弋某酒后回家又对其实施殴打、谩骂,犯罪嫌疑人羊某兰用水果刀对死者颈部切割数刀致其死亡.....”

翌日早自习, 夏满珍悄摸摸将她网罗到的成果, 分享给方一柔等几个女生看。

报道里的“被害人弋某”和“犯罪嫌疑人羊某兰”吸引着女生们的眼球, 因为两个人的姓氏折叠,正好好是弋羊的名字。

这充分印证了夏满珍的话可信度为百分之百。

自然,又惹起一波小范围轰动。

【颈部切割数刀,妈呀,太残忍了吧!!】

语文老师踱步在教室巡堂, 不便于说悄悄话,方一柔等人依旧传纸条讨论。

【颈部有大动脉,估计血流成河了。】

【恐怖!】

【你们说,弋羊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应该没吧,晚上10点,早睡觉了,而且报道里也没提现场有她。】

【可是她爸爸在打骂她妈妈呀,她能睡着?】

【......我不敢想了.......】

【问一句,她现在跟谁生活啊?】

【姥姥,奶奶那边不要她了。】

【想想也是,儿子被儿媳妇杀了,奶奶看见她够糟心的。】

【那满珍,她妈妈被判了多少年啊?】

【18年好像。】

夏满珍收笔,折叠好纸条,两手指夹着,正伺机准备把纸条重新塞给方一柔,潜伏暗中观察她们许久的张琦,猛地一探腰,把纸条抢了过来。

夏满珍却也没着急要还,随他看。

纸条上的连笔字乱七八糟,张琦认出七七八八,差不多能读懂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

他回复后,又将东西扔到夏满珍桌上。

夏满珍翻他一个白眼,啐一口,“要你管。”继而把纸条递给频频回望的方一柔。

张琦将课桌往前挪,离夏满珍更近一寸。

用书挡住脸,说:“是不是吴明告诉你的?”

夏满珍瞪他。

张琦嘻嘻笑两声,一脸“我猜对了”的得意,随后他装牛逼说,“吴明平时见我都叫哥,你跟他处对象,是不是也要随了他的辈分,喊我声哥。”

“滚蛋。”

夏满珍不耐烦,她回复着再一次扔回到她手上的纸条。

而张琦继续死皮赖脸的搭话,拿吴明以前的“浪荡”行为开玩笑,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到下早读。

女生各自散去吃早饭,张琦蹦蹦跳跳到后排看刘浩川等人下象棋。

皮九像只蛰伏的巨兽,坐在座位,静待所有人离开后,慢慢起身,缓缓走到方一柔课桌前,方一柔桌角固定着一个用硬纸壳叠的垃圾盒,皮九准确的从里面挑拣出那张被揉成团的纸,紧紧攥在手心里。

这一节早读,从张琦有所动静,他就开始神经敏感,疑神疑鬼,他猜忌张琦跟女生说了什么,会不会是昨晚宿舍他提的那事。

他无从知晓,张琦从哪得来关于弋羊父母的消息。

他心惊胆战,因为张琦大嘴巴的特点深入人心,他更不敢想象,如果弋羊曾经的苦痛成为班里所有人的谈资,弋羊以后如何在班里立足。

他惶恐难安,坐回座位,哆哆嗦嗦捋平那张纸条,“判刑”“杀害”“爸爸妈妈”等等与案件相关联的字眼随即直直戳进他的眼睛。

害怕的真实发生了,流言已经开始散播。

皮九先是骨头发麻,然后一昼夜积压的惧怕和担忧在胸腔翻腾,滚到极点,如河槽涨满洪水,突然崩开堤口,怒火爆发了。

他冲到教室后排,张琦彼时拄着膝盖,正吵嚷着给刘浩川出馊主意,让他吃对方的“炮”,皮九二话不说,攥住他的后衣领,一使力,将他重重带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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