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归(96)

作者: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城守又听林家人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仵作验过了尸体,说是溺水而亡。

郑成仁的尸体在水里泡了一夜,都泡胀了。当时他后脑遭的两下撞击,估计没怎么出血,又隐藏在黑色的头发里,就是有出血只怕也被泡得发白、难以辨认,因而仵作也没能发现。

如果郑成仁的死不是意外的话,比起温月初,林家泄愤杀人的动机还更大一些,毕竟前一晚郑成仁才在林家闹出了事。因而城守盘问林家人时,她便当个弱者,楚楚可怜地哭泣。

敖辛听那声音,怎么都觉得十分熟悉。

温月初又一直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敖辛忽然出声道:“你可是温月初?”

温月初身形一顿,不得不抬头。敖辛总算看清了她的模样,已是满脸泪痕,伤心欲绝。她敛了敛悲伤神色,道:“让三小姐见笑了。”

敖辛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又道:“地上这个是你的丈夫?”

“正是亡夫。”

原来那天晚上想使坏的人,居然是温月初的丈夫。

这也太巧合了些,事情才将将过去两天,人就死了。

敖辛问:“林家做喜事那一日,你也在林家?”当时她好像不曾见过温月初,但当日宾客实在太多,没注意到也有可能。

温月初答非所问道:“我本来也劝相公不要去的,林家与我们不亲,去了也是遭人笑话。可是他这个人偏偏就是这样,哪知他竟在林家干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

敖辛道:“我问你当日可在林家?”

温月初顿了顿,才道:“当日我确有随相公一并去林家,后来身体不适,中午饭过后就早早回去了。”

一经询问林家的管家,确实温月初是去了,但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得而知,毕竟当天客多,不可能一一看得过来。

但是大家可以证明的是,当天晚上郑成仁被捉奸的时候,温月初并不在林家里。

殊不知她在东窗事发之时,便早已偷偷出了林家的大门。

这一点寻常人可想而知,若是自己的妻子在旁边,郑成仁哪还能做出这种事来。定是他妻子不在,他才如此的色胆包天。

敖辛又道:“你相公花天酒地、禽兽不如的一个人,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郑夫人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何还要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夫妻二人鹣鲽情深。然据我了解,郑夫人虽是贤良淑德,可也恩怨分明。”

温月初顿时意识过来,她把自己扮成一个受害者,别人或许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敖阙和敖辛多少是清楚的。

她现在这样伤心欲绝,确实有点夸张了。

听堂上的描述,郑成仁就是一个人渣,这样的人死了,不是该让他身边所有人都松口气吗?

温月初泪眼看着敖辛,嘴角的笑意嘲讽,道:“三小姐生在高贵人家,养尊处优,还未出阁,怎懂得嫁做人妇的辛酸?生活艰苦一点算什么,人活着总比死了好,难道要我往后做了寡妇,遭左邻右舍欺负,一辈子孤苦伶仃,我还要放声大笑吗?”

敖辛道:“听起来是有两分道理。”

她感觉到了温月初话语间的怨气,她也平淡以对。

温月初又看向敖阙,道:“你们兄妹二人,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现在成了寡妇了,你们可以高兴了!”

敖辛道:“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看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我反而觉得他死了怪可惜。”

若是人没死,兴许还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可温月初这股怨气,实在是发泄得可笑。

以前敖阙与温家走得近时,敖辛好处处顾及着,虽没与温月初有什么交情,但也不至于交恶。

可温月初没详细了解过郑成仁便匆忙嫁人,这样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怪得着谁?

敖辛被掳这件事,她尚且还没对温月初有过怨气,温月初倒先来怨她了。

官府一时也没有头绪,最后姑且将此案定为意外。若是还有后续,再继续追查。

郑成仁是个人渣,死不足惜,因而官府也没有十分上心。而林家平白惹上这样的风波,不管是意外也好谋杀也好,只想快点了结。

林家是大户,在没确定有凶手杀人之前,官府也不好拘人。但好在林家很会做人,管事地送了不少的银两给温月初,当做是补偿。

看样子说是后续再追查,事实上可能性很小。

郑成仁的尸体泡得面目全非,天气又渐热,需得尽快下葬。等人一下葬,此事就算彻底了结。

第133章 女人对付女人要慢慢来

敖辛跟着敖阙从官府出来时,官府正着人准备帮温月初把尸体抬回去准备后事。

敖辛走下衙门门前的台阶,有些闷闷不乐的。

敖阙看了看她,道:“怎么?”

敖辛抬头就瞪他一眼,无形之中带着两分嗔怪的意味,道:“我仔细想想,温月初要怨,也该是怨你吧,现在我受你连累,她倒怨起我来了。当初拒绝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敖阙步子一顿,转身就又往衙门大门里走。

敖辛赶紧拉住他的袖角,他低头看着她的手。她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敖辛道:“你干什么去?”

敖阙看她的眼神里,深晦中夹杂着丝丝宠溺,道:“我回去再抽她一鞭子,看看她有什么资格再怨你。”

敖辛:“……”

他还真一直都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敖辛当然不能再让他回去抽温月初的鞭子。

敖阙把颜护卫留下来,一会儿随同去郑家院子看一看,两人就此离开了衙门。

只是走在路上,他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了一句:“当初,我为什么拒绝她,你心里不清楚吗?”

敖辛心里端地一颤。

当时她不清楚,可是现在她就是再装傻也该清楚了。

敖阙又道:“我会派人盯着她,往后你也小心着她。”

敖辛点头应道:“我知道。”

今日之事,内情究竟如何,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彼此都有两分心知肚明。

如若第一次敖辛被掳时温月初毫不知情,那这第二次她依然毫不知情,那便说不过去了。

这一次郑成仁想对敖辛下手,可始终还是没得逞。当晚林家的人也不曾在后院见过敖辛。如若现在真的追究起温月初来,便需得把郑成仁设计敖辛未成之事抖出,如此对敖辛也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温月初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郑成仁一手策划的,那谁也没办法。

所以眼下且容她演这一场戏,谁都别轻举妄动。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敖辛想起了什么,又道:“若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二哥这次可不要把她带去军牢了。上次那一鞭子抽得那样狠她都没松口,这次也定不会松口的,回头二哥反倒落不着好。”

敖阙声音有些阴狠:“上次抽她只是替你出出气,给她长点记性。这次不会这么便宜她,我会让她死得透透的。”

敖辛眼里沉静,道:“她不过是个女人,对付女人哪用得上二哥那套军中的手段。她总归是冲着我来的,便让我自己去对付她吧。以前看在温朗与二哥交好的份上,我不曾计较过,而今没有这层关系了,也放得开手脚些。女人对付女人,不用雷霆手段,就像剥葱一样,要一层一层来,剥到最后,熏得她眼泪直流。”

敖阙沉吟不语。

敖辛仰头看他,微微上挑着嘴角:“你怕我斗不过她?”

只要不接触和敖阙两个人之间的事,敖辛对待其他,一直都是沉得住气,且冷静睿智的。

当初她收拾琬儿的时候,不也是如此。

敖阙最终道:“那就把她留着给你慢慢剥。”

郑成仁新纳的小妾怜儿,万没有想到,她才给人做妾两天,郑成仁就没了。

这对于怜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原本还指望着能过上好日子呢。

尸体抬回来,怜儿是真伤心地哭了一场。只不过不是为郑成仁哭的,是为她自个儿哭的。

郑成仁这一代,早就没什么亲戚了,父母也死得早,他的丧事办得极其冷清。左邻右舍肯过来上柱香就不错了。

只不过郑成仁这一死,这郑家老宅,还有旺街茶楼,以及城郊的几块地都成了温月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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