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归(55)

作者: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大口大口的污血被她用嘴吸了出来。

血液在身体里流动,仿佛最终都朝着她嘴唇贴着自己皮肤的地方涌去。

她的嘴唇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个温柔滚烫的吻,轻轻落在他的心上。

再冷硬如铁的心,都会化作一捧春泥。

敖阙低垂着眼帘,看着伏在自己胸膛前的女子,他伸了伸手,轻轻捋了一下她耳边的发丝。

他终是没有忍住,手扶在了敖辛的后脑上,捧着她的头贴着他的胸口,仰头望着竹林上方渐渐暗下来的青灰色的天,低哑道:“敖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敖辛听后突然就哭了,心中辗转,千百般不是滋味,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一般。

她唇齿间哭着溢出一句话:“不知道啊,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死,只要二哥活着,我怎么都可以……”

一直以来,都是敖阙在护她宠她,她都没能为他做过什么。

当他抱着自己从山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敖辛才突然发现,她那么舍不得他为自己身陷险境,舍不得让他和自己共赴黄泉。

尽管有他陪,她不觉得害怕,可就是舍不得。

往后没人给她剥花生,没人给她买松子糖,没人教她看兵法,也没人带她去钓鱼、去街上逛逛。

而那些事,都是二哥为她做的,她都不希望以后由别人来做。

最终敖阙没有再阻止她。

敖辛一手压着敖阙的手,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直至被她吸出来的血由黑色渐渐变成了鲜红。

虽然可能还残留有余毒未解,但总归不会第一时间要了敖阙的性命。

敖辛这才抬起头来,满口血污,对他眯着眼笑。笑着笑着,她就又流泪了,问:“二哥,疼不疼?”

敖阙想说,很疼。

只不过不是右边疼,而是左边疼。

可话到了他嘴边,却是一句:“我不疼。”

随从临时去找了止血的草药来,弄碎了敷在敖阙的肩膀上。敖辛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衣角,给敖阙暂做简单的包扎。

随后随从又用削来的竹筒打了水给敖辛漱口,以免那血中毒真从她口中入。

现在他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先找到大夫仔细处理敖阙的箭伤。

没有剧毒缠身,敖阙显然好受了许多,只有点失血过多罢了。待伤口包扎好后,他自行起身,还能自行走路。

敖辛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边,轻托着他的手臂,道:“二哥,你轻点,动作不要太大。”

敖阙伸手就想把她用力地揉进怀里。可伸出的左手手臂顿了顿,最终还是只揉了揉她的头,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PS:我发现,你们这一届的读者,是我带过的最如狼似虎的一届读者!(正经严肃脸)

敖小妹要是在这个时候爱上了敖二哥,好像很有点不妥啊。

感谢小伙伴们的汤圆和饭团哈~么么哒。

第078章 她需得有明显的伤

随从识得出谷的路,一行人趁着夜色便走出了这幽幽山谷。

只是出谷后还没行多远,周遭又有了风吹草动。大家顿时全副戒备,抽出了剑紧握在手上。

头顶星辰遍布,风清气爽。

不一会儿,夜色中就有隐隐火光亮了开来,正朝这里靠近。

敖辛心里正疑惑,若来的是杀手,还这样点火,不是自曝了身份么。

距离已经很近了,对方大概在十丈开外停了下来。他们虽然举着火把,但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很有限,敖辛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可见一道道人影停在那里。

忽然对面有人开口,询问道:“对面的可是敖兄和三小姐?”

敖辛一愣,这声音听来有些耳熟。

敖阙这边无人应答,他便又道:“在下是苏连玦。”

片刻,敖阙才开口应道:“原来是世子。”

苏连玦得到了答复,便带着自己的人继续往这边走来,待近了以后,见得他一身白衣出现在温黄的火光下,给他周身淬了层温和圣洁的光。

苏连玦看了看敖阙和敖辛,又见随从颇有狼狈的样子,便道:“在徽州时便得知三小姐被人掳走了,我不放心就此回金陵,便沿途试着找找看。白日里叫我发现一伙可疑的人进了这山谷,我不放心,就叫人跟进来看看,没想到竟真的遇上了敖兄和三小姐。”

苏连玦是安陵王世子,他在魏云简那里布有眼线不奇怪,能找到这里来就更加不奇怪。

苏连玦说着又看向敖辛,眼里浮现出担忧之色,问道:“三小姐可有恙?”

敖辛摇了摇头。

“敖兄呢?”苏连玦的视线落在敖阙拿剑的手上,又问,“我记得敖兄好像不是左撇子,眼下为何用左手拿剑?可是右手受了伤?”

苏连玦的观察力惊人,一眼便看出了不同寻常。

敖阙那箭伤伤口本就不大,加之他穿的是墨衣,之前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毒血,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中了箭伤。

因而苏连玦一问出口时,敖辛便主动地伸手牵住了敖阙的右手。

敖阙动了动手指,便听她说道:“不怕世子笑话,天黑路滑,我有些害怕摔跤,这一路都是叫二哥牵着我走的。世子放心,我和我二哥都无事。”

她现在神经非常敏感,不想再给敖阙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不管苏连玦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敖辛都不能让他知道敖阙受伤的事。

敖阙是他们一行人的主心骨,若是让任何人知道了,一门心思想要对付他,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冒不起那个险。

苏连玦似没多疑,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随后大家就一起,借着火光往山谷外走去。

路上苏连玦的人对他们多有照应,而敖阙与敖辛相携而行,走路的姿势依旧沉稳笔挺,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到了附近的镇上时,已经是半夜时候的光景了。

苏连玦暂住在这镇子上的一个庄子里,是临时雇的。因他身份特殊,这庄子是单独的,就住了他和手下的一些人,没想到还有两个婢女照顾他的起居。

原来这镇子上水路畅通,来往船只都习惯在镇上做补给。

远在金陵的安陵王听说苏连玦离开徽州以后并没有回金陵,而是去了一趟魏京,放心不下便派了一艘船来接应。

而眼下,那水上还泊着苏连玦的船,婢女也是从船上调来的。

敖辛他们暂时无处可去,苏连玦就安排他们在庄子里一个单独的院落中住下。

院落中有几间房,给敖辛和敖阙以及随从们住下绰绰有余。

一进院子,苏连玦的婢女便过来给敖辛送干净衣裳,还往浴桶中注水,给她沐浴净身用。

敖辛很累,看见那浴桶里的热水,很想放松自己进去泡一泡。可是她现在满心牵挂着的都是敖阙的伤势。

他的伤只用山间草药处理了一下,必须要好生敷药包扎才行。

可方才一进院子,随从想要偷偷潜出去抓药回来,就被敖阙阻止,道:“先静观其变,等明早再说。”

敖阙一进房间以后就没再出来。

敖辛知道,他需要药。

后来苏连玦竟让伺候他的两个婢女来伺候敖辛沐浴更衣。

敖辛不急着脱衣服,忽而心思一动,说道:“有新鲜的花瓣吗?我习惯花瓣沐浴。”

她想起以前琬儿使劲作时的套路,提了一些刁钻的要求给那两个婢女,把她们支出去找花瓣拿香薰什么的。

等婢女一出去,敖辛面色沉静下来,坐在桌前捞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

她衣服上满是血渍,只不过都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

敖阙将她保护得极好,每当她以为自己会受伤时,发现竟无一丝伤痕。顶多身上有些无伤大雅的擦伤、瘀伤。

可需要用药的话,她需得有明显的伤痕。

敖辛毫不耽搁,嘴上咬着捞起的袖角,一手抽出旁边的长剑,咬牙拿那剑刃,往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

顿时鲜血涌了出来,道道血痕像红色的网一样裹住了她的手臂。

她额上沁出冷汗,眼神却是坚韧决绝。

随手用自己脏污的衣角胡乱擦了一把剑刃上的血迹后,把剑回鞘。

等婢女拿着花瓣回来时,发现敖辛已经自己脱了衣服泡进了水里。可那水呈了淡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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