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手上撕拉一声,敖辛只觉胸口一凉。
魏云简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恨我。等我玩腻了,外面还有无数男人等着分一杯羹,我就不信你不开口求饶。”
敖辛没有叫,也没有挣扎,她躺在魏云简枕上,青丝泼墨,眉眼如画,只是望着他,嘴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
魏云简下意识的心里一凛。
敖辛笑道:“我服毒了你知道吗?下身塞了剧毒,你大可以不管不顾,大不了我们俩一起死。死前能拉个垫背的,我也值当了啊。”
外头火光一闪一耀,魏兵来来回回地巡逻。
忽而一记火光冲天,仿佛照亮了半个夜空。
魏兵大声吼道:“后营着火了!”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魏营里,顿时就有些慌乱。
外面魏将来请示应该怎么办,彼时魏云简正沉沉压在敖辛身上与她对峙着,闻言震怒道:“派人去灭火!”
随着远处渐近,并从四面围拢来的杀喊声起,终于打破了这个雪夜里的宁静。
敖辛朝他笑靥如花:“怎么的,魏云简你怕了吗?”
这个女人的模样近在眼前,如此清晰,皮肤下有她脉搏的跳动,也如此真实。
魏云简见她灯火下的面色,白得几乎透明。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她没有想过挣扎,从决定要来的那一刻,便没打算自己能够活着回去。
这三天时间里魏云简知道敖辛可能会做一番部署,他魏营里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到时若以她做俘虏,徽州必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拿不下徽州,他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他没有想到,敖辛早在回徽州的途中便已部署安排下去,从后方包抄,断了他的后路。徽州大军又从正面进攻,前后夹击。
然而在知道徽州大军来攻时,魏云简都没有如此愤怒。
最让他愤怒的,是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屈居他身下。她宁愿死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更不会做可以威胁到徽州三军的俘虏。
魏云简暴怒,俯下头抵着敖辛的鼻尖,咫尺相隔,呼出的气息凉薄无情,幽幽道:“你又想骗我,来拖延时间是么?”
“信不信……”
敖辛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瞠了瞠眼。
下一刻,魏云简竟直接噙住了她的唇。
开始吻她。
在敖辛对魏云简的认知里,他从来不会吻任何一个女人的唇,因为他没有真心。
可是现在他在干什么?
他竟辗转欺压在敖辛的唇上,伸出舌尖去探她的齿关,想要叩门而入。
他吻得有些狂乱,咬得敖辛双唇麻木。她下意识紧咬着牙关,无论如何不让他探入半分。
敖辛用力地往一边偏开头,眼里恨意发红。魏云简手里掌着她的后脑,狠狠欺压。
他没想过,这一吻下去,竟有些叫他难以自持。
他喜欢她唇上柔软的触感,喜欢她呼吸间芬芳湿润的气息。
魏云简没有耐心,敖辛越是紧咬着,他便越是要探入到里面去。
后来他手上用力地捏着她的下颚,仿佛要捏碎她一般,终于迫使她张口,他再俯头,舌头扫过她贝齿,一路探寻索取。
那气息让敖辛厌恶,她毫不客气地用力咬伤了魏云简的舌头。
顿时浓浓的血腥气在味蕾里蔓延开。
可是魏云简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越发执迷。
直到敖辛身体轻轻抽搐,她连反抗都不能。力气一丝丝被抽离,她望着这魏营的营帐,有些恍惚。
魏云简察觉到不对,主动离开她的唇。
那苍白的唇上,因为他的掠夺,终于有了丝丝嫣然的红润。
然而下一刻,敖辛喉头一翻滚,便有一股殷红的血流从她嘴里涌出来。
血的颜色很深,衬得她肤色白得渗人。
魏云简眼神一变,敖辛望着他像个胜利者一样笑得肆无忌惮。
敖辛张了张口,口唇里均是血色,道:“魏云简,你还敢要我吗?”
“你、这、女、人!”魏云简咬牙切齿,双目赤红。
外头火光大振,魏云简也丝毫顾不上。
敖辛以为他会趁着这个时候,再狠狠折磨她一回,就算得不到她的人,或许还可以挑断她的手筋足筋,还可以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就算不能让她心头痛不欲生,也要让她尝尝极致的皮肉之苦。
然而,都没有。
魏云简望着她嘴角的污血,忽而像拎起一块破布一样,把她揪起在眼前,瞪着赤红的眼恶狠狠地问她:“解药呢?”
第277章 这些年,好想你啊
敖辛愣了愣,只是冲他勾唇笑。
魏云简狂躁地又压着她,双手钳在她的肩胛骨上,恨得想把你捏碎,又道:“我问你解药呢!”
不等敖辛回答,魏云简便在她身上摸索,这回不是要侵占她的身子,竟像是在找解药。
敖辛皱了皱眉,却笑道:“没能按照你的想法去死,看来你真的是挺遗憾。”
她说得越多,嘴角淌出来的血就越多。
魏云简死死捏住她的下巴,低吼道:“你给我住口!哪里有解药,在我没准许你死之前,你不许死!”
适时,魏营将领闯进营帐里来,看向敖辛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禀道:“徽州军四面来袭,我营中粮草尽失,还请皇上立刻撤退!”
敖辛眨了眨眼,眼神里的意识仿佛也越来越淡,道:“我又不傻,怎会把解药随身携带。我若是说解药在我徽州大营里,你愿意把我送回去么?”
魏云简不语,那魏将便立刻道:“绝不能把这个女人放回去!她害得我们损失了多少弟兄!就是死也要把她的尸首挂在城墙上,给将士们出口恶气!”
外面又来了魏将,大声喝道:“徽州军来了,请皇上速速撤离!”
魏云简看着奄奄一息的敖辛,将自己的外袍褪下,把她衣裳散乱的冰冷的身体紧裹起来。他脸上笼罩着一层酷寒之意,抱起她道:“想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外面冲天的火光和杀喊声不断。
敖辛只感觉自己被抱着一出营帐,便顷刻被淹没在其中。
她眯着眼,遥望着漆黑的夜空。点点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被她那点单薄的体温融化成水。
徽州军在后面紧追不舍,敖辛缓缓闭上了眼。
敖阙,不,往后你应该是光明正大地被唤做苏昀了,这些年,好想你啊。
怒火杀伐声依旧,但好像却越飘越远。她被置在了一处冰冷的地方,冷到了骨子里,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
后来浑浑噩噩中,有嘈杂的脚步声走来,拍了拍她的脸。
几根银针扎到她身体里去,她动了动眉,这才缓缓睁开眼。
她不是被魏云简抱着走了吗,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半途中。可是睁开眼时,迷迷糊糊却见自己依旧是躺在一顶营帐里。
这也依旧是魏营,只不过已经不是先前魏云简的那个营帐。
眼前的一张脸有些模糊,渐渐才清晰了起来,正是拧着眉头一脸忧色的楼千吟。
他们赶来了?
敖辛艰难地张了张口,嘴角的血污已成了深黑色,她张望着楼千吟,忽而觉得眼角一涩,道:“我听了你的建议,没让别人得逞。”
楼千吟神色极为复杂:“你……”
敖辛干涩的眼里,流出了眼泪,轻声喃喃道:“本来可以让魏云简跟我一起死的。可是……想着再也不能见到他,我就有点舍不得……我总该守好我自己等他回来,即便等不到,死也应干干净净地死。”
她虚弱至极地又笑,嘴角的血没断过,笑得眼眶通红,“尽管很多时候,我无助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有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
“你撑着点。”楼千吟手上的银针飞速地往她身上落下,空出来的手指夹着药丸往她嘴里送去,道:“快吞下。”
她动了动喉咙,好不容易才咽下。又缓缓闭上了眼。
身体依旧很冷。但是缓过来的那缕意识再也挥之不去。
敖辛身上裹着的是魏云简的衣袍,衣袍下她衣不蔽体。但是很明显,她并没有让魏云简动过,魏云简带兵撤了。
四个时辰,楼千吟几乎是赶着时间的边缘才找到她的。若是楼千吟再晚来半刻,只怕敖辛就回寰无力了。
他原以为魏云简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放了敖辛,却万没想到,魏云简竟将她丢在了营帐里。明明没有动她的身体,却还用自己的外袍把她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