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不归(143)

作者: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若是能拉着敖辛同自己一起死,那自己也死而无憾了。

于是话音儿落下后,温月初趁敖辛不备,突然朝她出手。她背在身后的手上,竟握着一支箭,随时准备着往敖辛身上刺去。

这握着箭的手狠狠往敖辛心口的地方扎去时,温月初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扭曲狰狞的脸上闪现着无尽怨毒恨意。

要死一起死!

敖辛没料到温月初还有胆子敢偷袭,两人距离又近,她当即抬手阻挡。

就温月初的这点程度,敖辛反应又快,她还没法出其不意地杀了她,顶多是让她的手上多点皮外之伤罢了。

然,那箭还没能如愿地沾到敖辛,敖辛便被一道力飞快地往边上一扯,敖阙有力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身前,使得那箭顿时扎在了敖阙的手臂上。

温月初愣了愣,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愿意替敖辛挡下一切危险啊……继而温月初发疯一般,握着箭狠狠往他手臂划下一道箭痕。

敖阙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直看着温月初的眼里,是股嗜杀之意。

“温、月、初。”敖辛念着温月初的名字,夹杂着滚滚怒气,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恨不得活剐了她。

温月初见自己失败了,然下一刻她还来不及收手,忽见面前银光一闪,紧接着手腕便传来刺骨的冰凉感。

她尚还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便有血雾从手腕上喷薄而出。温月初颤了颤眼,整条手臂都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哪里还握得住那支箭。

继而是排山倒海的痛意袭来。

温月初惨白地看着敖辛手里的剑,她用那剑,生生割断了温月初的手腕。

敖辛面色森冷,看着温月初如蝼蚁一般挣扎哆嗦,她抬脚就把她另一只手狠狠碾踩在地,随即挽着剑一剑扎进她完好的手腕上去。

一寸一寸地割断了温月初的另一只手上经脉。

温月初痛得面目都变了形。

可她来不及呼痛,敖辛动作飞快,再利落地蹲下身,随手捻过船舷上的一支箭,如她方才狠狠刺敖阙的那般,极其精准地反手便扎进了温月初的喉咙里。

敖辛动作够狠,然力道却掌握得极其得当,毁了温月初的声线,却留了她一命。

温月初呼吸急促,喉间鲜血滚滚淌下,瞬时濡湿了她的衣衫。

她张口想大叫,却只能发出低沉的粗嘎声。

温月初此时再无偷袭还手之力,她只能瘫软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用溢满了惊恐的眼神瞪着敖辛一点点凑近。

就冲她敢伤了敖阙,敖辛越是恨不得剐了她,越是要慢慢来,绝不会给她一刀痛快。

敖辛轻声道:“指望我一剑了结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么。我会让你继续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最后怎么也得留着一口气亲眼看一看,敢背叛我二哥的温朗,到头来会是个什么下场。你温家一家,都是被你害的。”

敖辛蹲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捻过她的裙角擦拭剑上的血迹,道:“你们兄妹俩若是安分守己一点,也不会有今日。你以为上次我是白白放过了你?”她勾唇嗤了嗤,唇角笑意森然,“我哪有那么菩萨心肠,我等的,可不就是今天么。”

今天是他们兄妹俩彻头彻尾的背叛,温月初自个出现在这船上,这回是证据确凿。如此,就是把她就地凌迟,那也是她死有余辜,无人再能为她求半分情。

温月初瞠了瞠眼,痛得浑身冒冷汗,抽搐个不停。

敖辛又道:“你说你还想让整个徽州都知道那件事?如今手不能书口不能言,你想怎么让整个徽州的人知道?”

温月初颤着眼帘,发出嘎嘎声,痛苦至极。

“温月初,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了。”

敖辛说着,侧身面向敖阙,敖阙斜挑了一下眉,紧接着便见她蹭着身凑过来,竟是主动在他凉薄的唇上亲了一下。

从之前到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任由敖辛来处置温月初。他便只当是她身边的陪衬罢了。

看见温月初要伤敖辛,他又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她挡下。

可现在敖辛竟当着温月初的面竟亲了他一下,不仅温月初被震住了,这让敖阙也身形微顿。

敖辛一碰到敖阙的呼吸,便不由自主地心悸。好在她只浅浅亲他一下,很快便移开,舔了舔自己的唇,与温月初轻声细语道:“谁说我是他亲妹妹了?”

温月初死死瞪大了眼,她嘴唇哆嗦,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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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不,她不要去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更不要去相信敖辛亲口所说的!

可偏偏敖辛的声音一个劲地往温月初耳朵里钻:“我是我爹威远侯抱养来的不可以?我与我二哥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不过是住在同个屋檐下,我给他当童养媳罢了。”

敖辛不想暴露敖阙的身份,又实在想治一治温月初,便说自己是抱养来的。对于她和敖阙谁是抱养来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不是亲兄妹。

温月初拼命摇头,她不听……她不听!

敖辛还告诉温月初,她和敖阙的事早就得到了威远侯与侯夫人的首肯,只等将来天下大定,敖阙八抬大轿风光迎娶。

这对于温月初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她一直以为敖阙是怪物,以为敖阙对敖辛的感情恶心,可到头来她却被骗得团团转,真正什么都是一场空!

如果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早就两情相悦,他们的感情已经被父母所承认,那温月初这么久以来的嫉妒与憎恨算什么?

她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努力和算计,又算什么?

她以为她可以以此报复敖阙,她以为她可以将他们的丑事揭露,却没想到,一切只不过是她一人身在局中而已。

温月初几乎疯了,竭力想要蹭着船舷站起身,可是她满身血污,痛到毫无半分力气。

她便只能在敖辛的面前微弱地挣扎着。

敖辛幽幽道:“不要把什么都怪在别人头上,你有今日,当真是别人害的吗?是别人逼你嫁给郑成仁的?是别人逼你要联合琬儿给我下套的?亦是别人逼你在林家使坏的?别把自己说得多可怜,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选的,就连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你自己做主的。”

若是没有今天这事,他们兄妹俩或许还能安安顺顺地过日子。但是事与愿违,温月初想要报仇,温朗想要出人头地,温月初不想痛苦地过一辈子,温朗亦不甘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

他们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时甲板上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敖阙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看着这边的温月初。

也包括当初大家彼此熟悉笑闹的一群人。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谁一想便知,是温朗对敖阙谎称敖辛被掳,温朗和温月初兄妹俩早就联起手来想对敖阙不利。

是温家兄妹,背叛了敖阙。

照兵家规矩,对于背叛者,绝不姑息。

他们纵使有感叹有惋惜,却没有一人上前为温家兄妹求情。

敖辛起身时,还对温月初道:“就算追究到最初的时候,你说我二哥对你无情,可若没有那天赛马的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是谁想方设法非要与我赛马的?”

温月初瞠了瞠眼,最终满眶泪水,寂静无言。

是啊,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只因她满腹不甘,一步一步泥足深陷,所以才有了今天。

敖阙让人把船靠岸,敖辛不再理会温月初,赶紧同敖阙下船,先回军营里处理一下伤势。

亲兵这才发现,敖阙手臂上有箭伤。只不过他自己不当一回事。

敖辛转身时,令道:“把这个女人先关起来,等找到她兄长,再一并处置。”

先前在岸上时敖辛听说是温朗先去大营里给敖阙报信说她被劫的,再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温朗的身影,便知温朗见势不对已经悄然逃走了。

他不可能还跟着大家一起登船,等到事情败露以后无处可逃。

这时敖阙的亲兵才反应过来,到处找了一遍,果真不见温朗的身影。

温朗彻底做了一个叛逃者。

回到军营以后,亲兵很快送来了纱布和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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