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八虽然没说出来,孙行也已是能想到的。
对着小八一拘礼,“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朽真是受教,受教了。”
“孙叔,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嘴上客气着,可脸上那嘚瑟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你们在说什么?”
突闻卫詔声音传来,小八和孙行赶忙见礼,“皇爷。”
卫詔看着小八那咧着的嘴角,淡淡道,“你心情倒是挺好。”
听到这句话,小八头皮一紧,“皇爷,小的就是……”话未说完,卫詔已拂袖而去。
明显是不高兴了。
卫詔确实不高兴了,身为主子,他在焦心烦心的时候,他的小厮却在乐呵,这不存心给他添堵吗?
“皇爷息怒,小的知错了。”
看着匆匆跑来认错的小八,卫詔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去将文志远写给熙园戏院老板的信拿给我看看。”
“是,小的这就去。”自知犯错的小八,这个时候跑的特别的快。
望着小八那跑的飞快的背影,卫詔:论威慑他明明是有的,为何傅茗娇却突然不怕他了呢?难道是……在她跟前脱衣服脱的太勤了?不慎就丢失了威严?
从来只知道纵欲伤身,现在才知晓,不节制还会丢失威严。想着,卫詔嘴巴抿了抿。看来,夫妻还是要相敬如宾不相睹比较好。
“皇爷,信。”
接过小八气喘吁吁递过来的信,卫詔打开,“娇娇,吾爱……”
看到开头四个字,卫詔眉头既皱了起来。
这信是写给熙园戏院老板顾娇娇的,这点他是知道的。可是……看着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舒坦。
而在信看完后,卫詔是彻底不舒坦了。不止是娇娇这个名字让他感觉不甚舒服。还有这内容……
“文志远能高中榜首,果然是文采斐然,才华横溢。”卫詔淡淡道。
小八听了,想抬头看一眼,不过想到主子对他正不满,最后还是没敢把头抬起来。不过,皇爷刚才是在夸文志远吗?怎么感觉语气有点酸呢?
“去备车。”
闻言,小八抬头,“皇爷,去何处?”
知道去哪里才好准备。若是去的远,要准备的东西就要多些!他这是职责,可不是打听什么。
“去河州。”
河州?
是了,河州事情还未了,去河州也是应当的。
“小的这就去准备。”说着,麻溜跑了出去,跑的还是那么的快。
卫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看着,心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如果他给傅茗娇写这样的信,她不知会如何?
她可能会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而他,威严尽失。
所以,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好。
傅家
傅茗娇到傅家的时候,傅茗玥也在,正对着傅言哭哭啼啼!
“爹爹,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女儿真是担心死了。”
“吓着你了,是为父的不是。”傅言气力有些虚浮道。
“还好父亲没事。不然,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吴家那边……”
傅茗玥刚开口,被傅言打断,
“罢了,这事儿不提也罢。”不用娶吴家四小姐,傅言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看傅言不愿再提及,傅茗玥嘴巴轻抿了下,随着轻声道,“可是,吴家那边说,吴四小姐她是被猪油蒙了心,是一时糊涂,现在她已经知错了。所以……”说着,傅茗玥顿了顿道,“所以,她说愿意到傅家来,一辈子服侍父亲,向父亲赎罪。”
闻言,刚还有气无力的傅言腾的就站了起来,眼睛睁大,“她,她还想嫁到傅家来?”
这是不依不饶,是要追到门里害死他吗?
看着傅言那激动的样子,傅茗玥道,“父亲,你作甚这么激动?我那姨母这样也是为了向你赔罪。”
吴氏是傅茗玥的婆母。吴四小姐是吴氏的妹子。从齐家那边论,傅茗玥确实应当喊吴四一声姨母。不过,傅言这会儿才不管傅茗玥喊什么。只是听傅茗玥这么说,傅言捂着心口,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傅言不言,只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傅茗玥似没看到傅言眼里的惊骇,继续道,“女儿想了下,这样也未尝不可。所以……”
砰!
哐当!
突然一声响,吓得傅茗玥一跳,转头,就看到傅茗娇由福嬷嬷扶着,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傅茗娇,傅茗玥眼神闪了闪,随着站起,迎上去,“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就过来了。”傅茗娇不软不硬的回一句,越过傅茗玥,径直走到傅言跟前。
“娇娇!”
看到傅茗娇苍白,消瘦的面容,傅言这会儿也忘了自己的不舒服了,“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过来了?”
“我已经没事儿了,就是掉了几斤肉,吃点肉就补回来了。”
“真的没事儿了吗?”
看傅言似乎不信,傅茗娇让下人给拿了一块砖进来。然后,当面给傅言表现了一个徒手劈砖!
看着那被傅茗娇一掌劈成两半的砖头。傅言:……信了。
而福嬷嬷看看地上的砖头,低下来头,就皇妃这身手,刚刚她一脚把门踹掉好似也不值得太过惊讶了。
只是没想到皇妃身手这么好,这还是在病中呢。若是病好了,那,搞不好是高手。
傅茗娇拍拍手,对着傅言道,“父亲放心吧,女儿好的很。就是这阵子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了。”
傅言听了忙问,“去哪儿呀?”
“去寺院住一阵子,为了父亲和我祈福,祈求平安。我已禀了太后,太后和皇爷也都应允了。”
傅茗娇的话,将傅言的话给堵回去了。
太后和皇爷都应允了,他若拦,那就是对太后不恭。
不敢拦着,但看着傅茗娇消瘦的小脸,傅言心里却又是想告老还乡了。离京城和这些以权压人的人远一些,他们父女回家种田养鸡鸭去!
“现在看父亲安好,女儿也就放心了。”
对着傅言,傅茗娇没说太多。因为,觉得她再说下去,傅言可能都要哭了。
“女儿走了,父亲好好保重。”说完,起身,在经过傅茗玥身边时,对她道,“姐姐送送我吧。”
“呃,好!是应当送送,应当送。”
听到傅茗玥这话,福嬷嬷看了她一眼,这位齐少夫人莫不是有点傻?皇妃是去寺院,她这理当送送的话,是不是有些欠妥当?
不过,傅茗娇不计较这些,傅茗玥本身就是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的没边的人,跟她计较那么多只会惹自己不快。
走出傅言的屋子,傅茗娇站在院中停下脚步,看着傅茗玥道,“我刚在门口听到你跟父亲说,要他把那个害的他差点驾鹤西去的吴姑娘再娶回家来?”
傅茗娇这话说得,用字遣词太过直白,让傅茗玥听着很是别扭。
好似在说她是让傅言娶个杀他的人回来一般,她听着都觉得不可理喻。
傅茗玥绷着脸道,“妹妹,你可能有些误会。其实,吴家姨母并没有害父亲之心,她都是被熙园戏院那个戏子给蛊惑了,她只是太过在意咱们的父亲才会犯了糊涂。现在她已经很后悔了,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的,瞧着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昨儿个还差点上了吊,说要为父亲偿命。若非,下人发现的及时,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傅茗玥说着,伸手握住傅茗娇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妹,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吴家姨母已经够懊悔的了,咱们也应当宽厚一些,饶了她这一次。毕竟,怎么说她与咱们也都是一家人!”
傅茗娇听了呵笑了声,“姐姐真是心底善良。不过,我不同意。”
“妹妹……”
“如果姐姐觉得身边亲人太少,我一会儿就挑选十个八个似吴家姨母那样的‘娇人’给齐志送去为妾,让姐姐天天做宽厚的人,不负你的善良。”
傅茗玥:“…………”
看傅茗玥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傅茗娇抬手撩了撩头发,柔声道,“我刚才的话,可不是与姐姐说笑。如果日后你再敢在父亲面前提及吴四,本皇妃即刻就让你妹妹成群!”说完,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傅茗娇自己可能不知。但,她拂袖而去的动作,像极了卫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