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深吸了一口气,“南大,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以前可没有合作过什么。”
“钱老爷,平时与我接触的人就在面前,你这个时候说这话,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是以后不想合作了,还是想让我和掌柜一起背锅?又或者是你一直就把掌柜当成代罪羊?”
南大非常不给面子,当面捅穿。
掌柜听着,心下一惊,“老爷,这?”
“南大,你究竟想要怎样?”钱老爷打断了掌柜的话,怒火冲天的问南大。
“我做生意,自然是想挣钱。现在东西送来了,自然是你们付货银。只要银子到手,我立刻走人,立刻忘记是谁从我手中买走东西,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我也没看到,没听到。”
南大的目光落在钱玉林身上,“二公子,货银呢?结清了,我腾地方给你们收拾一下。”
钱玉林取出一叠银票,可还没伸过去就被钱玉帛夺了过去,“不行!”
南大看着他,挑挑眉,“我南大向来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东西是你们要的,我这有信为证,信上不仅有钱玉林签名,还有酒楼的印章。你们想要耍赖,这不可能!”
钱老爷一听连酒楼盖章都有,真的想要把钱玉林掐死。
“掌柜,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这次会有酒楼的印章?”
“老爷,这件事是二公子和南大谈的,小的也不知道啊。”掌柜都要吓瘫了,这一茬又一茬的,他夹在钱家父子三人中间,里外都不是人。
钱老爷听说狡辩,火大的骂道:“以前,你经手时,可不是这样的,还是说,你以前就骗了我?”
啪啪啪!
南大鼓掌,“钱老爷,你终于承认以前与我也有合作了?”
钱老爷:……
气懵!
“南大,你究竟想要怎样?”
“给货银!”南大伸出手。
钱老爷看向钱玉帛,示意他把银票给过去。
钱玉帛心不甘,但又不得不听钱老爷的话。
“给!”就在他和南大一人捏着银票一端时,哐当一声响,齐大人推开衣柜门,从里面走出来,“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齐大人?”众人惊恐。
钱老爷更是身子晃了几下,及时抓着桌角,这才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齐大人,这是一个误会。”
“误会?”齐大人侧目看向钱老爷,脸上的表情带着浓浓的厌恶,“钱老爷,你莫不是把本官当成又聋又瞎的人了吧?从他们还没进这个屋,我就在这里等着了,他们前面说的,你来之后,你们所说的,所做的,我全部都一清二楚。
这样的情况下,你说只是一个误会?
钱老爷,听到这些话,看到这些事的人,可不仅仅是本官一人,外面还有不少官差呢。就算本官聋,他们可不聋,就算本官瞎,他们可不瞎。”
南大怒指着钱家父子三人,“你们……你们竟与官计勾结,你们这是在引我上套,你们不仅不想给货银,你们还想助官府将我缉拿归案,你们好毒的心啊。”
钱家父子三人缄默。
他们不敢再出声,生怕落下更多的口实。
比起南大,他们更怕齐大人和一众官差。
钱玉林猛地抱住钱老爷的腿,“爹,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儿子啊。”他杀人了,而且被官差目睹了过程,他哪会不害怕?
钱老爷使劲抽脚,“你松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孽子,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陷入眼前的局面?全是你,全是因为你!钱玉林,从此刻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所做的一切与我和钱府无关。”
闻言,钱玉林如被五雷轰顶,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他抱得更紧,哭在喊地。
“把人统统带走,尸体抬到义庄,物证带回衙门。”齐大人懒得再看他们父子表演,让人清场。
“是,大人。”
钱老爷不甘心,“齐大人,有话好好说,我们真没有……”
“钱老爷,本官审案一向讲究人证物证,眼前不仅有命案,还有非法的生意。这涉及的银两和货物并不少,钱老钱有什么话,还是回衙门再说吧。”
齐大人打断了他的话,挥手让人立刻行动起来。
不稍片刻,四合院里的人与物全部清场。
齐大人站在院子里,秦风从暗处走出来,“齐大人。”
“秦风,此案多亏有你,不然不会一次性就把人全部抓齐了。钱府,这次就是没有转圜之地了,就算是徐尚书,怕也不敢轻易出手相助了。”
齐大人转身看向秦风。
秦风问:“齐大人是怕了?”
“本官按吏法审案,我怕什么?”
“齐大人,秦风虽从未涉及官场,但也大概知道这朝中大臣的关系盘根错节。你抓了钱家人,万一徐尚书怪罪下来,怕是齐大人也棘手。”
秦风提醒他。
这是第二次提醒齐大人了。
“你的意思是?”
第299章 秦风算账
“秦风没有别的意思,秦风一介草民哪能多议官场上的事?只是觉得此番齐大人面前只两条,一是硬到底,二是做个顺手人情,但是,将来如何这就要看齐大人的选择了。”
秦风这番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齐大人也沉默了下来,不是恼,而是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事?
“齐大人,晚一点可否让我进去把钱玉林带出来一会?”
“你这是?”
秦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有些账,自是要跟他清算的。在牢里不方便,我就拎他出牢门,算完账后,自会送回牢中。”
钱玉林本就穷凶恶极,罪当该死,先让秦风出一口气,这个人情齐大人自然不会不给。
“好!”
秦风拱手,“那在下就妨碍大人办案了。”
齐大人颔首,离开云岭山下,带队回衙门。
回到衙门,齐大人立刻派人去【玉珠酒楼】,把里面的卤水料,还有盐,全部取样,再连夜将酒楼大厨全部带到牢里,明天一起审讯。
“大人,东西取回来了。”
“呈上来。”
“是,大人。”官差把从酒楼取来的证物放到齐大人的书案上,这里另一批官差也回来了,“大人,【玉珠酒楼】的大厨已经全部带到牢里。”
“与钱家父子分开关押了吗?没让他们碰面吧?”齐大人问。
官差应道:“已分开,没让他们碰面。”
“好!让人看好了。”
“是,大人。”
齐大人招招手,官差从桌前绕过去,站在他身旁,附耳过去,认真听着齐大人的交待。
“听清楚了?”
“是的,大人。”
“下去安排吧,一定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是,大人。”
官差出去后,书房只剩下齐大人一人,他看着桌上的盐和卤料,又看向桌脚旁三大麻袋的罂西米壳,还有匣子里的银票和玉器。
这个钱玉林真是大手笔。
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事情会暴露吗?
几大麻袋的罂西米壳,足有一百多斤重,这重量就是有十个钱家也照抄无误了。这事闹出来,怕是徐尚书也不敢轻易为钱家周旋。
齐大人铺纸,取笔蘸墨写字。
他得把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往上呈,事情这么大,已经不是他审后就能结案的了。
此时,牢里,突然一阵风吹过,吹灭了里面的火把,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牢中犯人不安的叫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黑?”
“官爷,快把火点亮。”
“官爷,这里面好暗啊,不会有什么……”
官差举着火把推门进来,把走道两旁的墙上插着的火把重新点亮。
“别吵了,吵什么呢?”
“安静!再吵,小心我们这客气了。”
没有人发现独自关在一间牢里的钱玉林,已经在刚才那一瞬的黑暗中不见了。
钱老爷和钱玉帛共一间牢房,父子二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是惊慌无措。钱老爷稍微还好一些,心里已经在想着最坏会是什么结果了。
眼前他们最大的困局就是齐大人听到了一切。
这都已经不用他们再招供了。
钱老爷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努力的捋清前因后果。他毕竟在商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大事小事经历不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