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黑月光(44)

从前他姐最瞧不上的人便是宗纪,远远瞧见便要出言讽刺几句,蛮横又无礼。

如今的他姐对宗纪显然是太过和颜悦色了,好到他不免怀疑,平阳王世子是不是要做自己姐夫了。

“姜兄,你在想什么?”

姜誉摇头,“没什么,走吧。”

“不跟郡主说一声再走?”乔伟志问。

“不用了,她和平阳王世子再说话,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姜誉极有眼色的拉着乔伟志去喝酒了。

傍晚时分,天边霞色在湖面上连成一片瑰丽的粉,是临源湖最美的时候,信阳侯府的游船飘在湖中央,姜妤剥了小半碟的核桃人,朝宗纪笑着,连同五彩花蝶盘一起推到他跟前,“谢谢世子帮我。”

宗纪看着她因为剥核桃而红彤彤的指头,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她圆润的指头,他这么想着,手已经伸到了姜妤跟前。

姜妤突然起身向他探过头,直直的盯着他,“世子,你在想什么?”

宗纪一下子回过神来,还没缩回手,就见姜妤挤眉弄眼道:“世子是不是在想苏姑娘,后悔刚刚没接受我的好意了。”

宗纪见她那自作聪明的样子,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郡主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他头一回主动对姜妤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胳膊放下来搭在膝盖上时,他自己也不明白刚刚怎么就那样了。

姜妤沉浸在自己捕捉到他神情异样的喜悦中,心中更加确定苏绮荷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倒也没在意他敲自己头那一下,眉梢上扬说:“世子这个年纪的男子,本该已经娶妻生子了,世子到现在都没娶妻,苏姑娘长得又美,世子瞧上她也正常,世子若是想要她,我回头就让人把她送平阳王府去。”

宗纪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他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更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姜妤说这种话,又是在试探自己对那个杂耍艺人有没有意思?

他思忖了会,修长的手指从盘子里捏出一颗剥好的核桃仁,狭长的凤眼盯着她,郑重的说:“她没有你美。”

姜妤怔了下,对上他在霞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眸,脸上一红,坐了回去,默默的转了个边,背对着他。

他、他、他——他在撩拨自己。

姜妤懂了,她就不能这样不着调的试探宗纪,论起做戏和装无辜,她还是不如宗纪。

宗纪原本也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并非刻意逗她,永安郡主从小在吹捧声中长大,她也确实貌美,任谁见了她都要赞扬一句她的美,说她美这种话她应该早就不觉得新鲜了,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瞧她连耳廓都红了,宗纪也起了几分促狭的心思,闷笑一声说:“郡主,你耳朵红了。”

姜妤:“......”

这人怎么回事,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她干笑一声说:“约莫是天气有些热,这会着实闷得慌,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姜妤蹭得一下起身就要走,宗纪悠悠道:“核桃还没吃完呢。”

那是姜妤特意剥给他吃的。

“哦,那你快吃。”

姜妤转过身,也不坐了,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核桃,边吃边问,“上回圣上给郡主选婿,命我查探郡主瞧上的那些人有没有不良嗜好,我中/毒后这事便耽搁了,不知郡主现在又挑了哪些人,我如今身体好了,便可以替郡主去查探了。”

姜妤道:“世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宗纪好整以暇的问。

姜妤幽幽的说:“外面都在传是我给世子下毒,那些胆小鬼便吓得不敢娶我了。”

宗纪嗯了声,倒也没故作意外,淡淡的说:“那是他们配不上郡主,没福气娶到郡主。”

姜妤觉得今天宗纪今天八成是在嘴巴上抹了蜜以后才出门,说话都这么甜。

姜妤来临源阁为的就是探苏绮荷的底,被苏绮荷当做目标将计就计把她带回府中,虽然不如送到宗纪身边省心,到底人进了信阳侯府,总比她利用肃王府入宫献艺被圣上瞧上了强,也算是意外收获。

本来以为这事到此就结束了,她也没打算在宁熙帝那里告陈光远的状,连乔伟志那里都特意嘱咐了,暂时不需要乔相参陈尚书,免得把苏绮荷牵扯出来。

没想到宁熙帝还是知道了今天的事,不过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陈光远调戏姜妤吸引了,压根就没在意陈光远欺辱百戏团台柱子的事,他大发雷霆,让人把还在床上养伤的陈光远抓到宫里,本来是要杖毙他,但陈昭仪哭得梨花带雨,连宝和公主都在衍庆殿跪着求情,宁熙帝便将杖毙改成了杖三十,罚他到玉清宫修园子,做一年苦力。

陈尚书也因为教子不严,被罚在家中闭门思过。

第40章

陈光远因调戏永安郡主被杖责三十贬到玉清宫做苦力的事传出去后, 皇城那些世族子弟更加视姜妤为洪水猛兽,民间甚至流传了一句话,叫宁惹老虎不惹永安郡主。

惹怒了老虎顶多一个人倒霉, 招惹了永安郡主, 一家子都跟着倒霉。

连世族夫人在家中举办宴席都不给她下帖,当然从前永安郡主也瞧不上那些普通世家夫人举办的宴席,对姜妤来说就更没什么影响了, 天气闷热, 她也懒得总是往外面跑,近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无事的时候就把苏绮荷叫过来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当然是三句话不离宗纪。

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苏绮荷默默的听。

诸如世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世子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此类的话,姜妤都快念叨几百遍了。

她无时无刻不在感慨宗纪的好, 想着苏绮荷既然是宗纪的人,她在她面前只管使劲的夸宗纪就完事了, 这些话总能传到宗纪的耳朵里,但她让人盯了苏绮荷很多天, 都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天天都待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 练练杂技, 跳跳舞, 连信阳侯府都没出过, 更别说和宗纪见面,把自己夸宗纪的那些话都告诉宗纪了。

姜妤觉得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些溢美之词, 都白夸了。

苏绮荷没行动,倒是有人行动了。

信阳侯只是照例关怀女儿的生活,把女儿身边几个贴身婢女叫过去, 询问她们郡主近来有没有提起过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好替女儿寻来,便听婢女翡翠吞吞吐吐的说郡主似是迷上了平阳王世子宗纪,如今眼里嘴里都只有平阳王世子,也不爱上街物色美男了,也不进宫找太子殿下了,整日就对着一个外头带回来的杂耍艺人念叨平阳王世子的好,变着法的送东西给平阳王世子。

甚至看起了一些枯燥乏味的书,很明显就是为了平阳王世子看的。

信阳侯一听这还了得,把几个婢女遣回去以后便在自己的屋里走来走去,他双手负后,踱着步子思考女儿的终身大事,宗纪人虽然在皇城,但他早晚是要回去继承平阳王之位的,阿妤如果嫁给了宗纪,便要跟着宗纪去平阳,那就是远嫁了,皇城到平阳那么远,阿妤若是被欺负了,他也赶不及过去给阿妤撑腰。

他坐立难安,想着想着,人便走到了栖霞院外,这会姜妤正巧在院子里荡秋千,那个秋千架还是他亲手架起来的,从前阿妤总是不愿意坐,甚至奚落他这个做父亲的矫情,堂堂一个信阳侯,偏要学那种贫贱百姓人家砍几根破木头搭个破架子送人,也不知道是在寒掺谁,她说这话时还不屑的踹了一脚秋千架,说她才不会坐那种破烂玩意。

那一次信阳侯真的被女儿的态度伤了心,他是看到女儿在宫里由圣上推着荡秋千的,她笑得很开心,但她却不喜欢自己给她做的秋千,或者说,她是不喜欢他这个父亲,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舅舅。

信阳侯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妤,她胳膊搭在两侧的绳子上,两个脚腕交叠在一起,由婢女推着,一脸兴致盎然。

她没看见信阳侯,珍珠提醒了她才往院门外看,信阳侯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总是担心姜妤看到他会不高兴,他想多看一会女儿的笑。

“爹,你来了,快进来啊。”

姜妤停下来,笑着朝信阳侯招手。

信阳侯顿时有些无措,搓了搓手,抬脚迈了进去,他想看到女儿了他要笑,但越面对女儿他就越紧张,多年来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越紧张就越压着性子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以他此刻板着张脸,冷得能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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