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很认同最后那一句。”灰原哀说着：“今天会第二次开庭了吧？不知道会不会换一位法官。”
也是呢。
上一次开庭，辩护人突然就主张无罪，把法官都吓跑了。
“是吧？说不定会换一位重量级的来。”
杉畑黛翻阅着‘高远遥一’所提供的计划书。
单从计划书的描述上来看，无法判断是否有可行之处。
具体来说，其计划是要求富田哲也前往杯户城市大饭店中暂住，之后避开摄像头，从而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假冒少年A的辩护律师，利用快递将一份藏有炸弹的饼干送给他，等通过望远镜确定时间，在少年A拿到炸弹的时候引爆炸弹。
并且附有杯户城市大饭店的所有摄像头的位置以及炸弹的制作技巧。
从实际上来看，摄像头的情报很正确，制造的炸弹是标准的C4形，威力能够将一个屋子的人全部炸死。
“可能性很高呢。”杉畑黛评论着计划书：“非常大胆的计划，虽然偶然性很多，但成功的几率却不低。”
不仅如此，行动上非常的务实，正因如此才说不像是魔术师的风格。
倒像是之前那个策划袭击警视厅的家伙的手笔···
按fbi说的，是叫贝尔摩德来的？
“你很关心这件事呢。”灰原哀收拾着碗筷。
“大多数的复仇者都是野兽。”
“当人类遭遇不公，而文明带来的司法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沉眠着的本能会复仇，那时候他很有可能已经丧失人性，只是一头复活的野兽，凶厉而狠辣。什么法律社会国家群体人类的身份，去你的，我就是我。而当他完成复仇，血债血偿，原始的本能再次退却，重新成为人类，取回人性之后。复仇的行动之后一定会感到异常的空虚，因为什么都没能得到。”
“但是富田哲也不太一样，他在复仇的行动之中也充满了人性，是人类的复仇。”
灰原哀眨眨眼，不明所以。
······
3月2日下午2:00，富田哲也复仇杀人案第二次开庭。
只不过这一次与之前稍微有点不同。
旁听席的最前方，记者们不停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完全停不下来。
那完全是因为坐在裁判席上的法官特别的与众不同。
那是一名穿着蓝色礼服，红褐色衬衣，别着白色欧式领巾，白色的头发被梳成背头，面容苍老却满是威严的男性。
成步堂龙一看着裁判官，欲言又止。
“辩护人，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
男性说道。
“那个···”
成步堂龙一看看裁判官，看看检察官，检察官正一脸冷笑的看过来。
说是冷笑感觉不太对，更应该是嘲笑？坏笑？
“狩魔裁判官，你跟检察官是父女吧，有血缘关系不能担任裁判官才对。”
“异议！”狩魔冥打断道：“那是在没有审查官的情况下。”
指向旁听席。
成步堂龙一顺着检察官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女监察官。
“杉畑小姐？”用非常疑惑口吻询问道。
“旁边。”
成步堂龙一再次看去，坐在少女旁边的，是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灰色西裤，白色衬衫红色领巾，胸兜别着白色的手绢，戴着黑色绅士帽挡着面孔的男性。
这样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刺猬头点着头，满腹牢骚，但却发泄不出来。
“这种事应该事前通知才对吧。”
碎碎念。
就算是碎碎念，也挺进了狩魔冥的耳中。
“那是别人，你的话就算了。”
之后，没有言语，只是动着嘴唇，说着唇语。
活该，谁让你说无罪的。
大概如此。
看懂了的刺猬头只能苦笑。
第三十七章 正式开庭（一）
狩魔豪拿着法槌敲了敲，宣布正式开庭。
“富田哲也复仇杀人案件开庭。”
“辩方准备完毕。”成步堂龙一水道。
狩魔冥同样水道：“检方准备完毕。”
成步堂龙一率先发起了攻击：“监禁的意义是，使一个恶人体会到自己所错的错事，从而忏悔，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衷心道歉，重新成为一个善人。法律的目的不是惩罚，而是教化，让人从心灵认识到自己的罪过，改过，从而减少犯罪的发生——”
“异议！”狩魔冥打断了对方：“辩护方有一味滥用煽情词汇的嫌疑。”
“抗议有效。”法官点头：“辩护方请直入正题。”
“是，法官大人。”成步堂龙一出示了第一件证据。
证物通过投影仪显示出来，以至于就连旁听席也能看见。
证物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拍摄的位置是玄关，玄关的出门口摆放了三双鞋，一双较大的男式鞋，一双小一些的女式鞋，以及一双儿童鞋。
“这份照片充分的显示了，被告人富田哲也的人性。”
场面异常肃静，大体是因为完全不能理解成步堂龙一所说的话。
“这三双鞋子，是被告人在离开家之前自己摆放在玄关的，分别是被告本人以及被告被伤害的太太和儿子的鞋子。这是被告人感到寂寞的象征，他对于门口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鞋子而感到寂寞，所以才放上了三个人的鞋子。”
成步堂龙一慷慨陈词。
然而旁听席不买账，不如说莫名其妙，不断的交头接耳。
想要无罪辩护，就只有证明被告人的精神失常这一个办法而已，然而辩护人所提出的证据只能证明被告人精神正常。
“辩护人。”
法官敲着法槌。
“你到底是想做无罪辩护、免惩辩护，还是想做缓行辩护？”
诶？诶？
成步堂龙一看着狩魔豪。
“那个···缓期执行？”
狩魔豪点点头：“我明白了，辩护方请继续。”
在律师席的旁边，富田哲也异常不解，不停的询问着这种转变。
“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虽然律师这么说了，但怎么样也放心不下。
之后，检控方提出了证人。
那是在少年裁判所当场目睹了富田哲也杀人现场的，录属于少年裁判所的法官。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你，能为我们描述一下吗？”狩魔冥说道。
之后，证人开始叙述。
“那一天，我们都坐在圆桌前，等待被害人的律师到场，这个时候被告人突然走了进来。因为他的穿着打扮都很正式，所以我下意识的认为他就是被害人的辩护律师。然后他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同时也询问着被害人的身份，之后自报身份，之后被害人问他是不是辩护人，忽然间被告人就连开两枪杀害了被害人，之后自己打电话报警自首。”
“那么证人，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很可怕，仿佛是看着一头野兽一样，非常的害怕。我甚至因为害怕叫了出来。”
证人回答。
“我问完了。”狩魔冥消极怠工。
“辩护人，你需要反对提问吗？”
法官问道，很快他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成步堂龙一站了起来。
“证人，你说被告人打开门之后，朝着你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没错吧？”
“是。”证人点头。
“根据你们的位置来看，当是离门最近的位置，是被害人所在的位置，没错吧？”
“是。”证人点头。
“那我请问证人，你有没有想过，被告人为什么没有直接枪击离自己最近的被告人，而是走向你们，背对着你们枪击白害人。”
并不是在询问证人，只是打开这个话题。
“证人，你难道不认为这是因为被告人担心枪击会误伤到屋内的你们，所以做出了这番举动吗？”
“异议！”狩魔冥表示反对：“辩护方在诱导询问。”
“抗议有效。”
成步堂龙一点头表示接受：“证人，你能告诉被告人在自首之间，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举动吗？”
“他···”证人回忆：“接下大衣罩在被害人身上，对我们道歉，再之后···”
证人略有些哽咽，无法顺利的说下去。
“唱着感谢上帝的‘铃儿响当当’对吧？这是被告人的孩子生前所喜爱的歌，同样也是证人你的孩子所喜爱的歌曲。证人，你同情被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