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了。”
我朝顾誉笑笑,就在这一瞬间,变故突起,那舞女进手持短刀朝顾誉刺去,那仿佛只有一顺,刀刺进血肉中的疼痛却放大数万倍。
暗卫将舞女拿下时,我定了定神:“卸了她的下巴,快!”
暗卫的速度比我说的还要快,舞女牙中藏毒,现在已经是自尽不能。
顾誉搂着我,颤着音道:“速请御医。”
我却还能起身,对着底下哆嗦的使臣道:“明日一早,不能给朕一个解释,朕的西北狼军会倾兵而入,到时候你也不会再是使臣,而是马腿上分裂的尸首。”
说完,我呵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便由着顾誉缠着我朝殿里的小室走去。
☆、番外四 皇帝不想干了就
番外五
我早不想当这破皇帝,只是顾誉责任心太重,始终不肯答应我退位,但是现在四海太平,盛世已定,贪官污吏清退,最重要的是,我也后继有人。
躺在床上,御医为我处理伤口,其实只是样子伤人,失血过多罢了,我见顾誉脸色苍白,像是要晕倒的模样,赶快叫他去外主持大局,别再看这血腥场面。
见他好不容易出去,我连忙对太医道:“朕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
太医也怕我,小心翼翼道:“陛下的意思是?”
“这刀有没有毒?”
“上天保佑,这刀没毒。”
“朕觉得它似乎有毒。”
太医手抖了抖:“陛下您觉得他有什么毒?”
“朕想要那种劳累不得,压力不能过大的毒,华太医,您懂了吗?”
“这,臣,不能不懂。”
“朕要你委婉的告诉顾相朕身体不适合做皇帝了,懂了吗?”
“臣,不能不懂。”
待顾誉处理完事务,急忙忙的冲进来,衣袍上还有我的血迹。
他看我面色苍白,连忙问向太医:“陛下,陛下情况如何?”
“刀口藏毒,陛下的情况。。。。。。”
“咳咳,华太医,你先退下吧。”
顾誉深深地看我一眼,竟拉着华太医朝外走去。
我无声的笑了笑。
待顾誉走进来,宫女侍卫都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头,我道:“明日的祭祀,朕还是要去的。”
“还是让太子代您去吧。”
“可是。。。。。。”
“陛下,劳累了这么久,还是多休息为好。”
“朕还有很多事没做,咳咳,只怕。。。。。。”
“陛下!望您以身体为重。”
我叹了口气道:“朕只怕做不了太长的皇帝了,怕是马上要。”
顾誉轻轻的捂住我的嘴,阻止我继续说下去:“陛下,臣认为太子已经足以为您分忧。”
“那,好吧,你替朕拟好诏书,暂且让太子监国。”我叹了口气,却见顾誉满目郁色,又道:“要是朕做不了皇帝,走了,你千万保重,辅佐太子。”
顾誉一听,竟是落了泪。
“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为我受苦,我怎能抛下陛下?若陛下退位,臣也不堪为相。”
“朕的父皇母后曾在民间微服出巡,你可记得?”
“等到朕先将眼前事全部忙完了我们也同父皇那时一般做闲云野鹤,可好?”
“陛下,我看太子已经可以处理很多事了,这段时间您就将身体调养好,求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那这段时间,你也忙的要紧。”我又叹了口气。
“臣的学生已经能够出师了,这段时间臣可以多陪陪您。”
“不会耽搁你的工作吗?”
“臣又不能做永远的宰相,大晏朝总需要新鲜的血脉支撑,但臣却是您永远的良人。”
“那便,再好不过了。”
☆、番外五皇帝和未来皇帝说话
番外四
周彦的儿子不过十岁,被我这样盯着还能镇定自若,属实难得。
当我将他的父亲,我的父亲等那些陈年旧怨同他说时,他像是已经知晓,仅是淡淡的点点头。
周围宫人全都散去,哪怕暗卫我也没留,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轻声道:“周以,你恨不恨朕?”
他摇头摇的很快,我用扇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道:“恨就是恨,没必要在心里藏着掖着。”
他还是摇头。
“为什么不恨朕?”
“为什么要恨您?”
我笑笑,却牵扯到前段时间被刺的伤口,疼的顿时眼前一黑,心口颤了颤,竟是摔倒了。
只听见周以唤了好几声,鼻涕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心里只想,居然在一个小孩面前摔倒,丢了天子威仪,这可真是不堪,不堪啊。
周以见无人来应,想要扶起我又勉强,只好跪坐下来,让我先躺在他的膝盖上。
我指了指我怀中的药,周以立马会意,从小瓶子中倒出两粒药丸,我含了药,苦从舌尖弥漫,倒是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我闭着眼好不容易缓了缓,还有心思逗弄这个小孩,睁开眼咳了咳道:“朕死了还不好?朕早立你为太子,皇位就是你的。”
“我不稀罕,这什么皇位。”
我对着他接着道:“你看朕还有几年可活?”
他身子一颤,水汽又在眼中弥漫开,我捏了捏他的脸道:“又哭?”
“我没哭。”
“好,你没哭,”我接着道“人皆有一死,而皇帝也不例外。”
“如果朕死了,你推脱了这个责任,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天下的百姓也会受苦,你还能推辞吗?”
周以还小,但是他此时却认真的听我讲着,思考后,朝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看着他,道:“你倒不像是周彦的孩子。”剩下的我没有讲下去,倒像是顾誉的孩子。
“我本来就没见过他几面。”
他说的是真的,周彦鲜少会来看望周以,倒是周彦死后,周以一直被我和顾誉待在身边。
顾誉很喜欢周以,喜欢他的沉着,喜欢他有一颗爱民的心。
这样一来,我看他也柔和起来,道:“这皇帝,无论是朕做还是你做都一样。”
“不一样。”
“为何?”
“您有顾大人。”
我哑然失笑:“朕也是吃了很多苦,才有了顾大人这位良人。”
“那您觉得我还要吃多少苦才够?”
“每个人吃的苦哪能由旁人决定?朕也说不准。”
我勉强站起了,只听他问道:“您不是皇帝吗?世上还有您说不准的东西?”
“皇帝只不过是假借神意的凡人,如果他在错误路上越走越远,那么没有什么说的准。”
周以像是在消化我说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我向殿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朕希望你未来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但是朕仍然不知道你心中真实想法,你报仇与否,朕都不在意,只有一点,不准伤害顾相。”
他点点头,我便朝外走去。
也没能听见他叹道:“不准伤害顾相,不就是不能伤害你么?”
☆、番外六 皇帝不肯喝汤
“周以,你是个合格的皇帝了。”
周以没有说话,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样,我早在三个月前就瞎了。
距离我传位给周以,不过才七年,世人道七年之痒,可是我却要面对死别。
其实我早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您,您身体会好的。”
我听出了一丝哭腔:“你不会欺负我看不见,就又在我面前落泪吧,我平生最怕别人在我面前落泪。”
我想,真的把他吓坏了吧,他才不及而立,突然收到我临危的消息,有亲眼见到满身都是我吐的鲜血的顾誉。
“我,我没有。”
我费力的拿出一块玉,递给他,道:“这是,我的母妃,给我的,叫我传给我的儿子。”
我只觉得气血翻涌,忍不住侧头又吐了一口血,周以扶着我:“快叫御医!”
我摇摇头,没用了。
“我没有儿子,可是顾誉把你看成儿子。”
周以的声音颤着从正面传来,我听见他小声的唤了句:“父亲。”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周以已经足够优秀了,我没必要再教他什么。
只听见脚步声匆匆,是顾誉和祝善。
祝善为我把了脉后,我已经昏昏沉沉。
等到醒来,轻轻咳了咳,却又止不住的呕血,我知道除了我一个在颤抖,顾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