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岑暮带着人回到船上,准备启程离开。南诏的三位将军找到魏小冉之后,在确认了魏小冉的身份后,一直在周围保护她。那迦在人质中找到了自己的妹妹那玛。其他人也跟着船队回去。
清若听说易朝见到了自己的掌门,赶紧过来询问:“易大人,您真的见到掌门了?”
“是的,多亏他救了我们。”易朝本来想去找魏小冉告诉她身世的,在路上遇到了清若,两人在船舱中对话。
“掌门还好吗?”
“好,他看上去还很有精神。”
“他可曾说去了何处?”清若又问道。
“不曾。他跟着玄空一块云游去了。”易朝回想起他们两人一起御剑飞行离开的样子,羡煞旁人。人生潇洒不过如此,得一人,浪迹天涯。纵使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万人敬仰,又何足挂齿!
“多谢大人。”易朝转身离开,结果清若从身后突袭,将其拍晕。清纯道长从门后出来:“师兄,你打算怎么带走?”
☆、云雾缭绕情定一生
“船备好了吗?”清若半扛着人。
“备好了。”两人趁着其他人没有发觉,将小船丢下大船,乘着小船离开。
岑暮在跟手下清点人数登记,看到魏小冉上甲板来玩,便顺口问道:“易大人不是找你有话说吗?你怎么出来了?”
魏小冉眨眨眼,满头疑惑:“易大人什么时候来找我的?我呆在船舱里好久了。”
岑暮听完心头一惊,心下暗道:不对!有情况!“巍山、狐狸、甘启来,你们立即去找易大人。清点人数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
他们将船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易朝的踪迹。站在最高处的舵手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殿下,殿下!你快上来看看!那边好像有条船一直往东边的一个岛划去。”
岑暮不走楼梯,直接跃上去,看着远处的一艘船,飘得很远。“掉头!”
舵手立即调转船的方向。“这个速度多久能追上?”
“现在是逆风,咱们船大,受到的阻碍也大,恐怕要两三天才行。”舵手在旁边心算了一会儿才回答。
“来不及了。”岑暮皱着眉,“还有小船吗?”
“原本有,可是被人戳穿了。”
“看来是早有预谋!狐狸立刻给我查船上还有谁失踪了。”岑暮站在舵手旁边朝下边的人喊道。
狐狸立刻去查,不到一刻钟便回来报告:“清若、清纯两位道长不见了。”
“你们坐船去追那只小船,我先从水路过去。”岑暮吩咐完还没有等他的手下答应,自己便直接跳进水里了,追着那条小船去。
“岑哥!”他在游的过程中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擦一下眼睛的水看去,竟然是葫芦,他坐在一个小舟上,小舟的做工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砍树凿出来的。
“葫芦?!你怎么在这儿,没死竟然不来看望我,太不够义气了!”岑暮泡在水里说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知道你跟易大哥有难,所以我匆匆忙忙做了个独木舟,你先上来。”
“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我的鲛人,他叫阿离。”一个鲛人从水中冒出头来,他身上多了件衣服,恐怕是葫芦给他做的吧!岑暮在心里猜测。
“多谢当初的救命之恩。”阿离拱手谢岑暮。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岑暮上了小舟,阿离在水中拉着独木舟在水中疾驰。不到半天,就追上了清若的船。
“清若,还不快快停下!”岑暮警告他。清若却当做没听见一样,猛地划船,任凭你如何划,终究快不过鲛人的速度。岑暮见机会到了,从独木舟跳到他们的船上,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清若和清纯,把他们绑在船上。
他把易朝身上的绳索解开,叫醒对方。易朝醒来后看情况瞬间猜到了事情的前后,他审问两位道长:“为何抓我?”
两人不肯开口。岑暮威胁道:“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们丢到海里,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他伸手拎起清若,想把人丢到海里,清纯道长喊道:“不要丢我师兄,我说!”
岑暮将人丢回船上:“说!”
“我们只是听说用羽人炼长生不老药。”
“谁说的?”易朝冷下脸,旁边的岑暮则是一脸敌意,像是要把他拆骨剥皮似的。
“在究天观的禁|书阁看到的。”清纯低着头,不敢看对方。
“禁|书多是些虚无的东西,劝你们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岑暮讪笑道。
“是是是,以后我们肯定不会在这么做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岑暮收起笑容质问道。
“我们发誓,如果我们再打羽人的主意,就让我们生生世世短命早夭。”清若直接发毒誓。
“你呢?有什么想法吗?”岑暮问受害者易朝。
“小惩大诫。”易朝只是看起来仁慈,但绝不是无原则宽容的人。
在得到他的意见之后,岑暮将人挂在小船后,让他们试试在水中飞行的滋味。回到大船上,两位道长被关起来。
“葫芦,你跟阿离要不要上船?”岑暮问道。
“不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玩。”
“那你们去玩吧,要是有一天去了南越,记得去找我!”
“知道了!”葫芦挥手道别,阿离背着他在水上越走越远,夕阳下,他们渐渐模糊成一片海雾茫茫。岑暮还站在原地看着。
“人已走远。”易朝开口,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为你,一切都值了!”岑暮回头看着他,对方的长发在夕阳中染上金光,一如海面的粼粼金光。
他们从渺云洲回来,满载而归。在崇明港分道扬镳,乐迪云等人负责送九百九十九个姑娘回她们各自的家,三位将军则带着魏小冉回南诏,分别前,魏小冉交给易朝一封信:“易大人,请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小七哥哥,还有,你们有空一定要到南诏来看我!”
“放心吧,我们会的。你回到南诏之后,励精图治,争取像你母亲一样让南诏百姓富足安康。”易朝看着这个小女孩,忽然间觉得她一下子长大了,不会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嗯。我会的。”魏小冉点点头,跟着三位将军回南诏。
他们走远了,岑暮问道:“你呢?打算去哪儿?”
“回桂州,我毕竟是刺史,离开太久不行。”易朝看了一眼繁华的城市。
“别着急回去嘛,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既然来都来了,去走走?”岑暮邀请。
“也可。”两人一同上岸去。彼时的封州城正是一派祥和,城中最好的去处便是兴宁区的勾栏瓦肆,内里有木偶艺人表演,还有说书唱曲评弹快板等民间曲艺。沏一壶茶,坐上那么个小半日,不觉时间飞逝,一日便从此过去了,实在是消磨时间的好去处。城里的达官显贵、走卒贩夫没有不喜欢这里的。
易朝跟着岑暮进入一家茶馆,名曰:“殊途。”门边两副楹联说:南流北流四方客,长途短途生死途。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在门前看了一会儿。
“你在看什么呢?不就是一副楹联吗?”岑暮到回头来问,他自己也跟着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他没有被流放过,自然体会不到殊途的内里含义,“你看出了什么?”
“店主人或许跟我一样。走,进去看看。”易朝收回目光,两人径直入店。
“二位客官,你们想喝点什么?”
“一壶上好的龙井。”岑暮开口,对方随意。台上有一男一女在弹唱,唱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易朝听得比较入迷。
“大人倒是喜欢这种天涯沦落之曲!”他坐在对面给对方倒茶。
“那倒未必,只是听来比较有感觉。人生一世,殊途而遇。正如你我本就殊途,巧就巧在如今对饮谈歌。”易朝毫不客气地拿起茶抿了一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好茶。”
“大人相信殊途可以同归么?”他一边笑着,一边观察对方。
易朝笑笑,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这时窗外楼下传来一阵呼喊声:“抓贼啊!抓贼!他偷了我的钱。”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两人临窗望去,正有一个妇女追着一个年轻人,想必就是那个年轻人抢了她的钱。岑暮从窗口飞出去,从天而降擒住了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