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看的。”易朝只是随口评价。
来到河边,当地的老人介绍,这条河叫南溪,一直向南流入漓江,漓江又汇入西江,一直往南,有一段叫珠江,尽头就是南海了。河两岸是青山相迎,树木丛生,不少的村庄沿河分布。
“南溪的尽头是南海,鲛人能从下游游到这里?”易朝向南望去,这几段河少说也有几千米,水急水深,总觉得不可思议。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泪泣为珠,这不就说明鲛人有神力,能做到的事恐怕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如果真非常物,那你我要如何寻找?”易朝有点迷茫。
☆、隔岸相思雨落
“看机缘!”岑暮故意说句玩笑话安慰他,“我看你机缘挺深的,应该能找到。”
“正经点,我们是在查案。”他展评眉梢看着其他差役在河边寻找蛛丝马迹。
林九郎跟两个手下在河岸的一处草丛里有了新发现:“大人!大人!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两人立即过去看,只见草丛里有一个黑色鹅卵石做成的路标,箭头的方向指向南边。鹅卵石摆放整齐,看起来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
“你们怎么看?”易朝问众人。
“失踪者留下的求救信号?难道她被抓到那个方向去了?”林九郎心直口快,指着南溪的下游问道。
“不,我倒觉得像是有人故意在引我们往南去。”岑暮看着鹅卵石路标有些谨慎道。
易朝跟他的想法比较相近,如果是求救者的话,怎么可能把石头摆得那么整齐,在那种危急时期,不该有这样的刻意去把路标摆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他人看着这石头想法跟林九郎的差不多,总觉得易大人跟二殿下在打哑谜。罗杰斗胆问道:“大人,你是怎么看?”
“我的看法跟二殿下的一致。你们看,如果你在逃生时刻,会把记号做得这么好吗?”在易朝的解释下,罗杰和林九郎等人总算明白过来了。
“你们留在县衙里守着维持治安,我跟二殿下顺着南溪南下看看情况。”
“可是,大人你会不会有危险?”林九郎问。
“不会的,大人身边有二殿下,谁敢动二殿下啊?”罗杰拍拍林九郎的肩膀,劝他不必担心。
“是啊,你们两个带人回去,我有消息就通知你们。”易朝嘱咐道。
待众人走后,岑暮问他:“你打算怎么查?”
“沿着河流一直查下去,可是这边似乎没有船。”易朝极目远眺,这条南溪很长,但是却没有一条船。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我已经叫手下备好了。”他吹了一声口哨,一条船从上流漂下来,撑船的是个男子,满脸微笑,一见到岑暮便行礼,右手收回横在胸前鞠躬:“二殿下、易大人。”
“这位是甘启来,我的五大护卫之一。”岑暮给易朝做了个简单介绍。
“甘将军,幸会。”易朝先一步走上船。
“易大人真是折煞小人了,我还没有到将军的地位。”甘启来眼睛滴溜一转,转而笑道,“要是大人能替我跟二殿下推荐推荐,或许我就成了。”
易朝回头看看岑暮,后者在岸上对他笑:“你家殿下会听我的?”
“不知道,没人试过。”甘启来再次笑笑,其实他就是开个玩笑也没想让易朝帮他。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愉快!”岑暮上船问。
“他说想让你给他……”
“没事没事,我们在聊怎么找凶手。”他打断易朝的话。
“甘启来,你这个样子让我不太放心啊!”岑暮盯着他。
“二殿下,属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甘启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也不用对他那么严厉,他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易朝替甘启来辩解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说说他想让我给他什么?”
甘启来咬着牙跟易朝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说不要说!
“他想当将军。”易朝还是很直接地把他卖了,他内心五味陈杂。
“真的?”岑暮看着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表现,立了功自然会给你封赏的。”
他在原地愣愣的:什么?他家二殿下竟然默认了?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别谢我,谢你自己,好好立功,争取成为南越最年轻的将军。”易朝经过他身边也拍拍这个愣小子的肩膀。
“嗯!嗯!”他点点头,连划船都更加卖力了。
顺流而下,他们很快出了南溪,转向漓江,这一段是桂州景色最美的地方,有“穿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美誉。冬天处于枯水期,水落而石出,山光在林中穿梭,斑驳陆离。
这本该是一段美好的航行,然而一阵呼喊声从林中传出:“救命啊!救命啊!”
“停,立刻靠岸。”在岑暮的一声令下,甘启来立即将船停靠在岸边。
三人循着声音跑过去,树林中的人听见有人来之后,立即拖着女子从树林的另一边逃走。
“殿下,我去那边追!”甘启来说了一声便与他们两人分道扬镳,从东面去堵这伙人。
树林里的阴翳层层叠叠,杂草在追逐的步伐中沙沙作响,那伙人总共有四个,同时手里挟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你们两个殿后,拦住他们。”其中一个指挥道。
另外两个人便放慢了脚步,等着岑暮他们走进,双方又是一场殊死搏斗。看着他在战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所以易朝就先追过去:“我先跟过去。”
岑暮刚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经离开了。
易朝只是远远地跟着,不敢走太近,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几斤几两。出了密林,甘启来在前方拦截他们,于是又有一个人留下来战斗拖延时间。十五六岁是小姑已经被打晕了,领头人把人质扛在肩上,向河岸停靠的一条大船奔去。
这条船高三层,都是用木头做得,上面堆放着许多货物,是一条商船。风帆扬起,正有起航的意思。
他看着人被带上了商船,而岑暮他们还没有追来,如果放弃了这条线索,下一次就难找了。于是打定主意后,捡起树枝在脚边画了个记号:表示自己跟上船去了。
他悄悄从船后的一个口子上去,藏在货物舱里边。周围一袋袋的东西是大米,他在心里思付道:这大米是要运去哪儿?难道是他们的据点?
船夫收了锚喊道:“开船啰!”
易朝透过木板墙缝向外面看去,船上的人都穿着普通,不像是魏城雨的人,但是魏城雨的人为什么又会上到这条船呢?
有脚步声!他马上躲回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舱门被打开了,一束光照进来,接着两个男子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细长的影子蔓延到易朝的脚下,另一个矮一点胖一点,影子落在地上,像被人拦腰截断似的。
“阿理,你说咱们真的要跟着他们出海?”矮个子的人问。
“当然啰!富贵险中求,不出海难道你想继续在这儿饿死不成?”阿理回答。
“我没有出过海,有点担心!”
“阿阶,这条船上的都是老人了,懂的东西多着哩!不用怕。你扛这袋到厨房去。”两人扛走了两袋大米。
南方水灾造成了大批流民,大部分的人要么北上去中原乞讨,要么出海做生意。但是出海毕竟有危险,大多数人选择去乞讨。
他躲在角落一边观察敌情,一边想办法给岑暮留记号,可是在水上怎么做记号?
*
岑暮与甘启来解决绊脚石后来到水边,早就空空如也。甘启来望着水面:“易大人去哪儿了?”
岑暮在草丛里找到了易朝留下的记号:“他跟着匪徒上船了。”他有点着急:易朝那家伙手无寸铁就这样跟过去了,太莽撞了!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你立刻去找一条速度最快的船。”
两人乘坐小船追过去,好在这条河岔道不多,一路南下,顺风顺水,入夜之后,两人便很快看到了大船。
“我从水里游过去,你在这儿跟着,有事我会通知你。注意,别打草惊蛇。”岑暮嘱咐道。
“是。二殿下,您小心。”
岑暮跃入水里,像一条鱼一样游向大船,潜入商船内。他在大船顶部听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对话:“船长,这一番航行还要多多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