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要!不要种蛊……”岑暮在昏迷中忍不住抱紧了对方,牙齿在寒气中打架,他陷入了噩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没事的,我在这里。”易朝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背以示安慰。他也很冷,手指捻着一个青瓷瓶,这是之前那种药,虽然可以暖人但却有几分催情的嫌疑。他犹豫片刻,倒出几粒,服下,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对方,无奈天气太过于冷湿,药效过得很快,他不断地服药,索性把整瓶药都服下。抱着岑暮,他知道自己的状况,服药只是为了温度而已,所谓的情|欲都是药物引起的假象,要压制住,不能失控。
他将对方的身躯紧紧抱着,一半渴望,一半禁止,人之所以高于动物,不就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与欲|望吗?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在对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毕竟是人,得到了一点,就会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他再次吻上去,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那感觉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像渴久了的人需要水,冷久了的人需要暖一样……为何会是这种感觉?真的是药的缘故么?
两人在溶洞里待了一夜。
溶洞顶部倒挂着的钟乳石尖凝结出水滴,其中一滴滴到了岑暮脸上,他睁开眼,看见易朝脸上的红晕没有消失,身体依旧很暖。再一看右手还拿着一个青瓷瓶,明白了一切。
“易晓天,这药是能乱吃的吗?你放开我!”他只是稍微挣扎,对方便倒向一边,没有醒过来。
“你怎么了?”他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吗?他在心里猜测道。把人捞起来,搀扶着往有光的地方走。就算是在地下的岩洞里,也会有一些草药可以使用。
他在溶洞深处看到了一些壁画,很多都被水流腐蚀殆尽。这是关于神巫族人羽化成仙的过程,可惜,有一部分关于献祭的内容消失了。
神巫族自称是神巫岭山神的后代,人人皆有羽化成仙的可能,只要祭司通过与神沟通,获得神的恩准,便可将族中的神女羽化成仙,成为族中新的庇佑者。但是在近一千年来,族中的羽化成仙者人数越来越少,神的血脉越来越稀薄。
岑暮将内容记载心里,从溶洞钻出来。外面早已一片白雪皑皑,松针叶上也结出了冰花。他又累又饿,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扛着昏迷的某人,于是便捡了些枯藤做成简陋的拖车,将易朝放在上面,自己用手拖着走。
到了中午,日光正好,细微的冰晶开始融化成水,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他接了一点雪水喝了一口,又从树上抓了一把干净点的雪。雪在手中融化,滴在易朝的嘴唇上,后者张开嘴,喝了一点,也清醒了一点。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那药好吃吗?一个人全吃了,也不给我留点?”岑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玩笑。
他的脸又不知不觉地红了,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真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埋掉算了。
开玩笑的某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他觉得他这样子真好看,竟是如此吸引他!不行,我在想什么呢?自己没有吃药,怎么跟吃了药一样?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以后不准你再私自偷我的药,你以为你真的很能耐是吗?知不知道过量了真的会死人的。”
“我……是你说冷……”
“我说冷,你大可以直接把药塞我嘴里,干嘛要自己吃?”岑暮一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要是他在那种状态下乱吃药,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吗?还真指不定把易朝怎么样了。
易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又同时移开目光,假装互相没事。
“能走路了吗?”他咳了一声问。
“可以。”易朝站起来,走了几步,结果就因为体力不支,腿发软。好在对方在自己身边,伸手捞住了人。
岑暮的手搭在易朝的腰上,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某人的腰为什么会这么细,不知不觉间心在加速跳动。他的目光扫过易朝的脸,自上而下地审视一遍,鼻梁高挺,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也不知皇帝每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易朝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你在看什么?”
他像做了坏事似的有点愧疚急忙掩饰道:“没,没什么。我扶你,那边好像有座竹楼,我们过去看看。”
易朝只是觉得他搂得有点紧,不过没有说出来,他怀疑是那种药影响了他的感觉,过几天药效退了就正常了。
两人走到竹楼下,这是一座二层的竹楼,底下完全架空。竹楼旁边还有个祭台,除了周围十几面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外,再没别的声音。祭台中央还有一堆没有烧完的木头和灰烬。
“我们上去看看。”岑暮带着他走上楼。在竹屋里,一杯茶摆在桌面上,看来是屋主人来不及喝完就走了,走的匆忙。书架上是一列的羊皮卷,他们拿下来粗略地浏览一遍。大部分都是关于巫术的,还有一些关于神巫族历史的。
“你对神巫族了解多少?”易朝拿着一卷羊皮卷问。
“不多,他们世代隐居,一般不跟山外的人有什么来往,倒是山外的人想来求仙术的比较多。不过入山的人都没有再出来……”
“传说羽化成仙是么?”
“聪明!就是这么说的。”
“你的看法呢?”
“我更倾向于他们留在神巫族中生活,或是被杀死在山中。”岑暮看着满满一架子的羊皮卷。
“这里可能是祭司或是族长的住处,普通的人不会有这么多的资料。”
“你很聪明,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神巫族没有族长。”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早在岩洞里看到了一组壁画,神巫族人通过祭司与山神沟通,通过献祭某种东西,可以将族中的圣女羽化成仙,保佑全族。”
“是真的飞升吗?”
“我怎么知道?再看看书吧。飞升这种事,想想也不太可能。怕只怕那个圣女被暗中杀死,做成了飞升的假象。”
“既然是祭司的住处,那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个东西解开。”易朝举起手上的捆仙锁。
他咳了几声:“我家族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一把刀就能砍断的。你还是等我回南越之后再找我师父打开吧,免得伤着你。”
“我在你眼里很容易受伤吗?”易朝放下羊皮卷问。
“这不是我眼里的事,这是事实!你确实很容易受伤。”
易朝没理他,拿起另一卷看,这是关于祭司形成的历史介绍。他凑过来看了一眼,毛骨悚然:“这一族也太没人性了,成为祭司岂不是变成鬼的模样?这么残忍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当,真是不可理喻。”
“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本就是为神而生的,别说一具躯体,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易朝看完了,将羊皮卷塞到他手里,准备去看另一卷。
祭台中央熄灭的火突然自己燃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旺,火舌腾空而起,席卷周围的旗子,火星飞到旗子上,给这几面诡异的旗帜灼出小洞。
作者有话要说:少刷微博多写文,少看热点多读书。
少说废话多做事,少听人言多思考。
少赖床上多运动,少吃垃圾多喝水。
少去抱怨多感恩,少说谎话多行善。
少想退缩多行动,少点计较多宽容。
脚踏实地日日行,千里何时不登顶?
但曾拖延日复日,终岁宏图幻花影。
不行,我拖延症又犯了,亲爱的读者啊!请赐予我写文的力量吧!我要努力写文,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雪拥蓝关前
易朝听到了很多凄凉的歌声,像是在祈祷,像是在送葬,群山都在回响着这种沉重悲哀的歌声……
“群山于苍天外……汝为海上之流云,风中之孤雁……以风为裳兮水为佩,羽化飞升兮佑我族。千世陨兮神不灭,时与晏兮岁不顾[1]……”
“你有没有听见歌声?”他仔细听着问旁边的岑暮。
岑暮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你听见什么了?”
“几句祷词。”易朝忍不住照着声调念出来,“¥%&*%¥#@*&¥#%#@”
“什么意思?”岑暮听到他念了一句听不懂的话,“你什么时候会神巫族的语言了?”